() 剛才有些唇槍舌劍的場麵終於落幕。李清正要入座。卻見朱公子陰沉的說道:“李醫師,你的賀禮呢?”李清頓了一頓。一場鬨劇落幕,另一場鬨劇掀起了序幕,眾人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李清探手入懷,悠悠道:“賀禮自然是有的。”
“本公子看你一身儒生打扮,頗顯文氣,想來也常讀書,所送的,莫不是一方硯台?”朱公子搖著扇子,笑道:“若是硯台,可就免了,聽聞京城有位貴人早已送來一方享譽盛名的硯台,喚作眉子硯。”眉子硯,不識得的人,隻覺這硯台名稱好生文雅。
認得這方硯台的人,無不麵色一驚,這硯台頗為名貴,乃是出自於四大名硯之一的歙州名硯,而且是歙州名硯中的上品。倒是柳禦史,似是早有預料。
李清心中暗道:“看來這位朱衙內早就得知虞家給了我眉子硯,他這話點明,便是把我用眉子硯獻禮的路子堵死了。他分明是要讓我顏麵掃地,處處針對於我,勢必是與虞家不和,那位送我三百兩銀子的幕後人物,想必就是他了。”
虞家老太爺眼中閃過一絲寒色,眉子硯的事情,隻有極少數人知道,而朱公子當場點明,看來虞家裡麵,有吃裡扒外的內鬼,須得好好清理一番了。朱公子點明了此事,絕了眉子硯獻禮的路子,李清雖然出身書香門第之家,但是自他雙親病故之後家道中落,哪來什麼重禮?
倘若這少年不知輕重,當真取了眉子硯,那麼眾人便都知曉這賀禮其實出自於虞家,所謂獻禮,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這種手段傳出去了,徒增笑柄。
朱公子見虞家老頭臉色難看,而李清良久不答,心中甚為暢快,他玩味的笑道:“李醫師,你有什麼賀壽之禮,但請獻上無妨。”李清微微挑了挑眉,淡淡說道:“賀禮自然是有的。”他掏出一物。一片金葉。金光閃爍,耀人眼目。“哦?金葉子?”
朱公子意味深長的說道:“對於常人來講,一片金葉便是十分貴重之禮,但虞家乃是高門大族!你這一片金葉,就是十足赤金所製,又能值多少銀兩?坐在這內堂酒宴之內的列位大人,是名震一方的風流人物,你卻隻取了幾兩金子作為賀禮,這豈非侮辱了在座列位大人?”
在場之人,皆是位高權重之輩,賀禮自然也是非同尋常。莫說一片金葉,就是一錠金元寶,又算得了什麼?這金葉,就是十足赤金,又能有多大價值?原本虞家老爺子見到李清獻上的這一片金葉,心中還頗為歡喜,這金葉雖然不重,好歹也算一份能入眼的禮物,可被朱公子如此說來,反倒得罪了許多人。
李清有些嘲諷的說道:“這不是金子,想必以朱
公子的學識也不識得此物。”朱公子更是嗤笑不已,“不是金子,難道隻是染了色的樹葉?”李清並不答他,雙手捧著這片葉子,緩緩呈上。“這是覆盆子草。”一個蒼老聲音緩緩說道:“典籍所載,百歲覆盆子草!”
眾人看去,說話的正是劉五爺。隻見劉五爺眼中神采奕奕,不複往日渾濁,他死死盯著那片金葉,低沉道:“覆盆子草僅能生長十二年,僅有少數能過十四年。”“尋常覆盆子草的葉子,可提神醒腦,使人眼目清晰。”
劉五爺頓了頓,接著道:“但還有一種絕佳之品,乃是十五歲覆盆子草,也即是生長了十五年的覆盆子草,其葉子曆經十五年而不摘落,經十五年之後,一夜蛻變,藥效可翻百倍。”劉五爺看著朱公子,笑著說道:“傳聞有一種百歲覆盆子草,生長百年,葉子百年不落。隻須含上一口,使人神清氣爽,數日不眠,若是將之衝服,勢必反本歸源,從而改善體質,達到延壽十年之效。”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忽地嘩然而響。“延壽的仙物?”“一枚葉子就可以延壽十年?!”“那豈不是仙藥?”“覆盆子草一般隻能活過十一二年,十五年也是少見,但這個竟有百年長久?而且葉子百年間不曾摘落?”有人驚駭莫名,卻又有人眼生炙熱,灼灼如焰,恨不得據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