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晶掌心陷落下去,內勁頓散。哢嚓一聲,臂骨斷折。那一劍不減威勢,繼續落下。黃晶受不住劍上的力道,雙腳離地,往後倒飛兩丈,仰麵摔落,跌在塵埃裡。“怎麼可能?”“他的真氣修為,分明不如我內勁來得高深,以內勁勝於真氣的特性,我應當勝他才是,怎麼會敗?”
黃晶震驚難言,手臂的劇痛也都忘卻,隻有滿腹駭然。正麵比拚,居然落敗?也即是說,這年輕書生單以氣力而論,已經占了上風,若在加上先前那神妙莫測的身法,黃晶已經落在劣勢。這令自信滿滿的他不禁驚怒交加,難以置信。
“都說未修至坎離境的修道人,隻算入門,還不如武學技藝,都說內勁勝過真氣。”“全他娘是騙人的!”黃晶一躍而起,灰黑長袍一展,宛如翅膀,他自上而下撲擊而來,似有許多不甘。李清握緊一劍,隻待揮劍而出。忽然,李清嗅到一縷刺鼻的寒氣,自肩處而來。
“殺氣?”李清運起縮地成寸,橫移三丈,再度看去,黃晶已經停了身形,而先前李清所在之處,有一隻飛蟲落下。“他故作憤怒,故作不甘,隻是要吸引我的注意,讓那毒蟲把我蟄中?”李清心道:“可是他不知道我能感應殺氣,他這毒蟲便無法傷我。”
那毒蟲落空,黃晶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但憤怒之態已經收斂,隻是滿麵陰冷,他手上一揮,灑出大片氣霧。簌簌聲響接連響起。李清轉頭看去,便見螻蟻蟲豸,蜈蚣地鼠紛紛湧現,被氣霧吸引而來。
他不敢大意,踏著縮地成寸,躍到一處石上,心中忖道:“這是什麼氣霧?竟然能夠引來大片螻蟻蟲豸?這就是驅使地鼠飛蟲的蠱道手段?”之前黃晶曾說隻憑自身武藝,不用蠱術,但李清卻也從未信過這麼一個陰冷扭曲的家夥能夠遵守承諾,能夠自守規矩。
此時再看黃晶,這廝已經沒有先前的瘋狂憤怒之態,轉而沉寂,隻是眼睛微眯,氣質變得冷冽,有些陰沉。與先前凶狂之態判若兩人。黃晶站在原地,那蜈蚣地鼠,螻蟻蟲豸都在他身旁過去,但卻不敢近他身旁。
這千百隻毒蟲螻蟻,蜈蚣地鼠,霎那間把這山林占滿,隻一眼望去,令人寒毛倒豎。隻是對李清來講,並無性命之危。看著李清身形變化不定,時而用劍拍碎石頭,碾作碎石,灑了出去。那許多碎石便都砸落飛蟲,落在地上的也傷及蜈蚣地鼠。
這麼些毒蟲螻蟻,對付尋常人足以,就是武道高手也該慎重,但是麵對這麼個身法似輕風一樣,連飛蟲都無法跟上的書生,隻能是添上幾分麻煩,卻沒有性命之危。那黃晶依然麵無表情,他取出一個紫色布袋,上麵繪滿了圖紋,十分複雜,令人眩暈。
“用氣霧驅使毒蟲,這是一般蠱道之人都有的本領,但麵對武道大宗師這等內勁外放的人物,顯然是不足的。”黃晶負手而立,悠悠道:“當初我能以蠱術毒殺
武道大宗師,靠的不是這些微末技藝,而是真真正正的蠱道奇學。今日,便讓你看一看我曆經數年,由龍虎真人親自指點,而培育出來的真正蠱蟲!”
真正蠱蟲,並非尋常蟲豸。李清聽出他言外之意,心中一緊。就見黃晶張口吞下一顆藥丸,霎那間,身上泛出一股惡臭,聞之欲嘔。隨後,黃晶伸手,在那紫色布袋上狠狠一拍,布袋中傳來嗡地一聲。黃晶又拍一記,布袋中嗡嗡響動,嘈雜難聽。此後又拍一記。
當第三下拍落,布袋中嗡嗡作響,好似悶雷。黃晶把布袋細繩一放,張開袋口。嗡地驟響,湧出一群黃黑相間的胡蜂,那是一片黃玉蜂!當這一片黃玉蜂飛離布袋,隻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天上的那些個尋常飛蟲就即死絕,全被黃玉蜂食儘,而地上的蜈蚣地鼠也都轟然散去,潛入地洞,爬入草叢。
黃玉蜂群的嗡鳴聲有些刺耳,它們飛在半空,下一刻,便發覺了李清和黃晶兩個氣血旺盛的血食。黃晶一身惡臭,黃玉蜂不敢近前。於是,所有黃玉蜂便都儘數朝著李清奔去,一湧而來。李清身子一震,血脈之中傳來一股異動,真氣隨之震了一震。
就在他體內這麼一震之時,那漫天黃雲般的黃玉蜂,儘都一頓,前頭幾隻紛紛墜落,後頭的千百隻黃玉蜂俱都不敢近前。李清身周,跌落許多黃玉蜂,而剩下的黃玉蜂,都驚慌失措,漫空飛舞,似要逃離這個書生的身邊。黃晶臉色驟變,失聲道:“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