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於眼前這些色味俱佳的菜肴,李清玹心知定是極為昂貴。酒劍仙李太白曾說過“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眼前的這些美酒佳肴恐怕不止是萬錢,十萬錢都不一定能置辦的下來!還真是朱門狗肉臭,路有凍死骨。真是**裸的諷刺!
菜肴還未上齊,但僅是這幾道佳肴,便令許多品嘗過諸般美味的人為之點頭,暗自讚賞。“洛北樓背後正是李唐皇室,這裡的酒菜樣式實則多是宮中禦酒佳肴。”九姑娘輕輕夾起一塊兒魚皮,說道:“但這幾樣菜色,在宮中也不多見。”
李清玹微微一怔。九姑娘忽然一聲低笑,說道:“這些菜肴就連我也隻嘗過幾回。這次來赴宴,可不是為了給這來少主捧場,不過是近來閒著,又想嘗一嘗這些菜肴的緣故罷了。”
聽見這話,李清玹腦海中頓時勾勒出一個嬌俏少女,調皮貪吃的模樣,然而轉頭看去,九姑娘仍是神色清冷,見不到半點調皮少女的模樣,李清玹幾乎以為自己適才聽錯了話。
這時,有腳步聲臨近。一個年輕公子走到近前,看也不看李清玹,隻朝著九姑娘說道:“九師妹,莫非不喜主桌那邊,反而喜歡這靠窗的位置?”九姑娘說道:“這一桌靠窗,空氣流通,不似內中那般沉悶。再者說,我是個小女子,坐在那主桌上,諸位也顯得拘束。”
這年輕男子將李清玹視作無物,跟九姑娘聊了幾句,然後才轉過頭來,看向李清玹,露出一個笑容,說道:“我名田猛,司天台弟子,家師乃司天台五官正之一的春官,台正先生孟知舟。”
司天台的弟子?原本這人把自己視而不見,李清玹也不太在意這個連真氣也還未修成的年輕公子,隻是聽他自述來曆,竟然是司天台的弟子。李清玹這才仔細打量他一眼,隨後起身,道:“吾姓李名道玄。”
“原來是李道友。”田猛眼中閃過一縷嗤意,對道玄二字顯得十分不屑,但他麵上卻未表露,隻是指著這桌上菜肴,笑道:“這些菜肴皆是十分少見,便是皇宮之內,也不見得每日都有。若非有來少主設宴,我等也是極少能品嘗得到。”
李清玹點頭道:“色味俱佳,確是非凡。”“這是自然。”田猛笑了兩聲,才道:“這等菜色,也隻有我等這類身份的人物,才得品嘗,一般人家便是見過一遍,就已是天大福氣。想來李道友此前也不曾見過罷?”
九姑娘筷子一頓,眼神露出幾許光芒,看了田猛一眼,再朝著來少主那邊看過一眼,便把筷子放下,默默不語。李清玹察覺此人來者不善,麵上仍是泰然自若,笑道:“確實不曾見過。”
“那便該好好品嘗才是。”田猛笑得十分暢快,說道:“似我等這類身份,雖然難以每日品嘗,但真要咬咬牙,倒也能吃上幾頓。像李道友這樣的,隻怕吃過這一餐,今後也無緣再品嘗一回,著實應該珍惜。”
言語未落,他指著先前那盤魚膾,說道:“這盤魚膾,出自於南海鮪魚身上,此魚體
長六尺有餘,背部呈藍色,腹部呈銀白色,魚鰭為橘黃色。你可知道,要得到這麼一盤魚膾,該花費多少工序?”李清玹平靜道:“不知。”
“那我便告訴你。”田猛微微負手,說道:“南海鮪魚本就十分難得,擒捉之後,經過喂食秘藥,曆經二十八日,使得其柔嫩肉質變得更為鮮美,隨後去掉魚鱗,削出鮮肉,切成薄片。而且需要七種配料:蒜、薑、鹽、白梅、桔皮、熟栗子肉和粳米飯。”
“粉紅的鮪魚肉片、青翠欲滴的香柔花葉,再將切過的香柔花葉,拌和在生魚片裡,再裝飾上香柔花穗,使得這道菜的顏色鮮豔奪目。南海鮪魚極難捕捉,每每捉到這麼大一條南海鮪魚,總會有漁民受傷,甚至是死亡。不過是下賤之民,死就死了罷。”
他這話說完,在場眾人都有些驚訝,已有人禁不住好奇,夾了一塊放在口中,頓時稱讚一聲。然而李清玹卻隻皺眉。而九姑娘臉色更是不善,她看了看那一盤魚膾,心中想道,好在自己不喜生魚片,從來沒有在洛北樓吃過這一道菜。
她再看自己較為喜歡的那一盤烤羔羊,待確定這炸烤羔羊是熟食,才鬆了口氣。這時,田猛又一指炸烤羔羊,說道:“這一盤炸烤羔羊,出自於沛國白山羊,肉質極好。”
“先將白山羊喂食中草藥,放在鐵籠之中,籠底鋪上鐵板,下方用火炭炙烤。活羊經不住鐵板滾燙,不斷奔跑,隨著藥物流散,與血氣一同流向羊身所在,待到最後,當它雙蹄熟透,無法奔走,便即摔落,而血氣混合藥物,便都融於白山羊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