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來少主也不過初成真氣,那書生比之來少主似乎更小上兩歲,最多也就初成真氣。隻因坎離人物,在真氣凝煞過後,都有些許異象。
而李清玹自身先天元氣較為特異,並未顯現煞氣變化,故此沒有異象顯現。此外,李清玹年紀不大,僅是少年,便沒有人認為他有坎離修為。
當那八寸內勁的護衛高手撲了過去,所有人都認為他能輕易擒住那書生。然而李清玹不過把手一揮。憑空有大風起。那內勁高手撲在空中,陡然被風倒吹回去。
“真氣外放?”眾人驚呼出聲,其中尤是以田猛與來少主最為吃驚。田猛僵在原地。來少主更臉色低沉,隱約抽搐,原以為自身年紀未滿二十,修成真氣,已經難得。
卻不想一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年輕書生,居然是真氣外放,足可列在人傑榜前二十之列。縱然他是文昌閣少主,可若無意外,也隻有年過四十後,才有望得以真氣外放。
可那書生又是何人?顧洵如遭雷擊,隻喃喃自語道:“真氣外放?不對,能將八寸內勁高手一舉吹開,這風何等狂放,斷然不止練氣修為!至少勝過了我,這書生究竟是誰?”
李清玹掃過眾人一眼,朝九姑娘露出個歉意神色,隨後笑出聲來,走出門去。一陣清風吹來,衣袍飄飛,猶如神仙中人。那少年書生笑聲不絕,餘音繞梁。有清風習習,吹滿洛北樓。
走出洛北樓,李清玹隻覺心境開闊許多。洛北樓中,風景雖美,然而內中卻令人十分心悶。他整了整背後長劍,束了束側邊紫色袋子,甩了甩袖子,走出洛北樓。
清風拂麵,衣
衫飄動。然而當他走出洛北樓外,一切皆休,再無清風隨身的異象,便隻是一個尋常的青衫書生。
李清玹轉頭看向洛北樓,抽了抽嘴角,自語道:“一顆雞蛋吃了十幾兩。”
他摸了摸懷裡所剩不多的銀兩,微微皺了皺眉,又退回清貧行列,心中隻得歎道:“衝動是魔鬼,果然不可取啊。”
“都怪我自己嘴饞,還死要麵子。”他嘴角抽了抽,隻覺有些心疼,但又想到天無絕人之路,憑他的本事,就算是潑天富貴了,都能手到擒來。
他這麼一想,倒是念頭通達。李清玹行走在街道上,心緒漸平。忽然身後有馬蹄聲傳來,十分熟悉。
他轉頭看去,來的正是九姑娘的馬車。那氣態沉穩的車夫微微一笑,略微側過身子,隨後就有一個黃衫少女從馬車裡下來。
一襲黃衫襯得身材高挑,淡雅如菊。但見她五官精致,神色清冷,正是九姑娘。李清玹稍微一怔,隨後笑道:“酒宴未歇,九姑娘怎麼也出來了?”“你這書生,好是無禮。”
九姑娘冷哼了聲,說道:“我請你赴宴,你反而得罪了宴會主人,讓我還如何留在洛北樓中?”李清玹呐呐無言,終是自嘲了一聲,道:“在下確實失禮了。”
“看你適才講得十分暢快,狂放不羈,還知道自己失了禮?”九姑娘冷笑一聲,卻道:“不過,你這番話,倒讓我聽得頗為滿意,罷了,也不討你的罪。”
聽到這話,李清玹才知這九姑娘原來並未怪罪,當下輕鬆不少,但想起她適才所說,又不禁有些愕然。狂放不羈?
李清玹倒從未想過這四個字會放在自己身上,但今日在宴會上的表現,確實與自己平素裡的作風截然不同。
但細細想來,倒也並非無端端變化,自從聽見自己師父的事情之後,心下就有陰霾,待知道來少主捉弄自己師父的事情,心中更添幾分火氣,隻是為免九姑娘為難,才強行壓下。
田猛雖然來折辱自己,但對於李清玹來講,卻反倒是個泄一泄心氣的借口。李清玹低聲道:“原來我的道心也不是那般清淨的。”
“你是個修道者,又非要斷七情六欲的和尚,心懷喜怒好惡也在情理之中。”
九姑娘聽他低語,便答了一聲,隨後仔細打量幾眼,忽然道:“隻是我卻未看得出來,你居然有這般高的修為?其他且不講,至少你的修為要勝過顧洵,想來人傑榜前二十,當有你一名。”
“人傑榜?”李清玹之前就已聽過這個名稱,但先前未曾在意,此時不禁問道:“這是什麼榜單?”“看來你真是個不知世情的修道者。”九姑娘示意車夫離開,與李清玹並肩行走。
九姑娘看了眼李清玹,邊走邊說道:“大唐王朝人傑榜,乃是司天台所發,根據當前所知的年輕俊傑,以其道行深淺及本領高低來排列,如今人傑榜共計七十二人,皆是四十歲以下的修道人。”
“據傳前麵十七人,都已經是坎離修為,乃是大唐王朝最為耀眼的年輕俊傑,都是有望修成龍虎的人物。”前麵十七人是坎離修為?李清玹自忖,以自身開出十六個靈煞竅穴的修為,想來也在這個行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