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馬兒在河中撲騰了幾下,便漸漸沉落下去。街道之上已有擅長水性之人下水去搭救那匹馬兒。李清玹眼中閃過驚色,頓時默然不語。而轉過頭來的藍袍青年和紫衫少女,更是目瞪口呆,連同他們身旁的仆從,都是驚駭莫名。
那匹馬兒撞斷旗杆的地方,赫然是先前那藍袍青年所站之處!若無那書生之事,此時那藍袍青年還在那裡觀看景色,若是被這數百斤的馬兒狠狠一撞,必然會受重傷。
若是再落入水中,恐怕會性命不保!藍袍青年急忙走了回來,朝著李清玹鄭重施了一個大禮,恭敬說道:“若非郎君搭救,恐怕我已慘遭不測。先前多有失禮,還請郎君恕罪。”
紫衫少女也跟了過來,鄭重地朝李清玹道了聲謝。那些個仆從也是感激莫名,紛紛上前對李清玹施禮,並感謝於他,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而李清玹心中的震驚,分毫不下於他們幾人。他心中暗暗道:那想手機號果然是高人,果真是料事如神!李清玹笑了笑,淡淡說道:“不必謝我,我也隻是適逢其會罷了,救你的是另外一人,若非那人指點,我也救不下你來。”
藍袍青年聞聽此言,還以為是李清玹自我謙虛,他剛要說話,就聽旁邊一聲大喝傳來,“好你個書呆子!快快賠我馬來!”“若不是你這書呆子攔在前麵,大爺的馬車怎麼會翻?”
藍袍青年轉臉看去,就見說話那人是個黑臉大漢,長得高大威猛,一身的武夫打扮,邁著大步,氣衝衝而來。李清玹嘴角抽了抽,暗道:不過是個六寸內勁的江湖人,脾氣還真大,竟然欺到我的頭上來了!
這位黑臉大漢第一次駕馭馬車,他的禦馬之術頗為差勁,這次
馬兒受驚落水,便被他歸咎於李清玹身上,黑臉大漢怒氣勃發,直衝李清玹而來。
一旁的藍袍青年見恩人遇到麻煩,挺身攔在黑臉大漢身前,喝道:“大膽!你自己車技不精,又怎麼怨得著這位先生?”黑臉大漢哼道:“你又是何人?關你何事?快些滾開,莫要多管閒事。”
藍袍青年冷冷喝道:“鬨市之中,嚴禁駕馬飛馳,為的就是怕撞傷他人。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撞死彆人。先前若非那位先生相救,我早已被你害死,你敢說此事與我無關?”
“今天我暫饒你一回,趕緊走開,免得我又後悔。”黑臉大漢不屑道:“你又是何人?口氣倒是不小,小心閃了舌頭!”藍袍青年冷聲道:“我乃奉節郡王,你再不走開,我就抓你坐牢!”
聽了這話,那黑臉大漢忽地冷笑一聲,說道:“彆說是你,就算是涇王李侹,那什麼太子爺的弟弟來了,也管不了大爺的事。”說罷,他大手一撥,將那藍袍青年掃開。
這藍袍青年也是初成內勁的一流高手,武功已是頗有造詣,然而卻被這黑臉大漢隨手一撥,居然撥到了一丈開外。藍袍青年身後的眾仆從見狀齊撲而上。
黑臉大漢把大手一張,拿住當頭一個仆從,把他當作武器,橫掃直推,就把其他仆從都打趴在地。紫衫少女心中慌亂不已,躲在了李清玹身後。
紫衫少女看著那個黑臉壯漢,凶神惡煞的大步走來,嚇得臉色蒼白。黑臉大漢大手一抓,就朝著李清玹肩膀抓下。但見他手掌彎如鷹爪,凶厲非常。
路人紛紛歎息,這一爪要是抓在那年輕書生身上,估計都能把那書生的肩骨抓傷。卻見黑臉大漢還未碰到李清玹,就已被李清玹摔倒在地上。如此反轉情況,讓人愕然不已。
黑臉大漢麵露駭然之色,下意識地往後看了一眼。李清玹順著他的目光,往馬車車廂處看去,就見一個麵貌普通的華袍男子站在側翻的車廂一旁,臉上神色十分複雜。
華袍男子往後退了一步,卻又停了下來,好似是不敢再有所動彈。李清玹隻覺這華袍男子看著麵熟,卻又著想不起在哪見過。那華袍男子本來想要離開此地,卻看到李清玹朝他看來,嚇得立馬停留在那。
過了片刻,這華袍男子才小跑過來,朝著李清玹施了一禮,恭敬說道:“小可周仲寧,那日洛北樓前,對李先生口出狂言,冒犯了先生,今日這廝又得罪了先生,著實是我的罪過,還請先生萬望恕罪。”
李清玹麵無表情,並未搭話,心中暗道:原來是這個狂妄的家夥!周仲寧見李清玹默不作聲,還以為這位道玄先生心中惱怒,並未原諒於他。
周仲寧咬了咬牙,沉聲說道:“小可曾入黃山修行,偶然獲得一葫蘆猴兒酒,就送與先生了,還望先生莫要嫌棄。”說罷,他連忙解開腰間布袋,取出一個葫蘆。
李清玹本來不置可否,然而他卻看到周仲寧腰間的布袋裡,有一奇怪之物。此物通體灰白,三四寸長短,外形似是胡蘿卜形狀。李清玹心中激動,暗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上天果然待我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