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在趕路?”路回著急地問。
“對……啊不。”
路回忽然被一種無力感包圍。
如今路回與左輕白的互動模式是,路回連左輕白在想什麼都搞不清楚,但就是會被左輕白牽動心緒,無法控製。
左輕白在電話那頭很隨便的一句“差不多”、“對”、“不”,都會讓路回胡思亂想:她為什麼對我這麼敷衍?她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這種感覺其實非常難受,電話這頭的人撓心抓肺,沒完沒了地猜啊猜,而電話那頭的人完全不知道在乾什麼、想什麼,電話這頭的人恨不得撕開電話鑽過去。
路回很委屈,他覺得不能放任這種模式繼續下去了,有些話必須說清楚。
路回說:“劇組死人這麼大的事情,你應該跟我說,我很擔心你。如果這麼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說,我會覺得你完全忽略掉了我這個人,這讓我很難受。”
路回在那邊說著,這邊蘭殊爾拉了一下左輕白,他一臉嚴肅,小聲地對左輕白說:“西北方向突然出現藏獒叫聲,無緣無故藏獒不會叫這麼凶,我想是出事了。”
“馮滿蘆又出動了?”左輕白輕聲道。
“有可能。”
“走,去看看。”左輕白嚴肅道。
左輕白在這邊忙,路回在那邊說了一串啥她根本沒聽清,隻聽到了“難受”兩個字。
“難受?”左輕白稀裡糊塗地對著電話說:“你生病了嗎?難受的話要去醫院看醫生哦。”
路回:“……”
路回:“你在聽我說話嗎?”
左輕白已讀亂回:“好好休息,早點睡覺,先掛。”
於是左輕白掛掉了電話。
西北方向是離劇組下榻酒店最近的一個藏族村莊,村莊的藏獒叫的很凶,隻有當危險事物闖入村莊時,藏獒才會這麼叫。
一群藏民走出村莊,拿著手電在拚命呼喊,像是在找人,他們喊的是藏語,左輕白聽不懂。
但左輕白有翻譯。左輕白一邊快速和蘭殊爾朝西北方向跑,一邊拿出那張封印了多傑的符紙,用鬼話問多傑:“多傑,他們在說什麼?”
多傑用鬼話回答左輕白:“他們在說,熊偷孩子了。”
左輕白跟蘭殊爾對視一眼,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偷孩子的八成不是熊,而是吃人內臟上癮的馮滿蘆,藏民誤以為是熊把孩子偷走了,這樣一來馮滿蘆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把罪行嫁禍給熊。
被偷走的孩子命在旦夕,左輕白急得跺腳:“這黑燈瞎火的,怎麼找啊?馮滿蘆要是鬼就好了,是鬼就能聞著鬼氣找到他,可他是人不是鬼,人氣我們又聞不到!”
“你們聞不到人氣?我可以。”符紙中的多傑突然說,“我已經記住了那個人的氣味,你把我放出去,我通過氣味幫你找人。”
熊能記住氣味,熊的嗅覺比人類強大概2100倍,多傑披上了熊皮,同時也擁有了熊的嗅覺,他遇見過馮滿蘆,記住了馮滿蘆的氣味,把他放出來,就能通過氣味找到馮滿蘆。
左輕白馬上準備放鬼,蘭殊爾連忙製止她。
“不能放,風險太大了。”蘭殊爾說,“他騙你的,他是鬼,狡猾的鬼!放了他就跑了。”
“現在有個孩子命在旦夕,就算有風險我也願意試一試。他要是真跑了,再把他抓回來就是了。”左輕白毫不猶豫地說。
左輕白果斷地把多傑從符紙中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