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實在任性了些。
“殿下言重了。”韋淵清也不再虛套,隻拱手道,“臣這便去請郡主。落雪天寒,還請委屈殿下在暖閣候一候。”
“有勞!”晉王擺擺手示意不必麻煩,又再三勸韋濟業先回宴上,“孤悄悄來地,就是不想引人注目。韋大人丟下賓客,陪在這處,豈不是反讓他們多生議論?這方是辜負孤的好意!”
話說到這個份上,韋濟業沒有再留之理,隻拱手作禮,回來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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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襄來去匆匆,或有官場的兒郎敏感多心,或有後院女眷閒話好奇。
韋玉絜更是迷惑,李襄再怎麼驕橫任性,都不會輕易來司徒府。她既然得華陰教撫,便知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而華陰既讓自己知曉了李襄的立場,便是將她托給了自個,若有事斷不會繞過自己直接讓她單獨去做。何論還是來司徒府賀喜,便更當支會自己接應她。
已經暮色降臨,酒酣宴散。
司徒府門前辭彆的寶馬雕車陸續離開,人語聲聲,車輪轔轔。
韋玉絜闔目靠在車壁,思忖明日讓青鵠回小慈安寺問一問華陰。
“好了,走吧。”崔慎掀簾入內,低聲吩咐車夫。
“天寒地凍的,怎麼跑來馬車等了?”崔慎將車中熏爐往韋玉絜身邊推過些,“我仿佛看見嶽父往西昭台去了,以為你們父女也在閒話,遂在淵清處多留了會,早知就不於他閒話了!”
“對了,你手讓我瞧瞧。阿悅房裡的侍女說你手燙傷了,還不慎打翻了銅盆。”崔慎拉過韋玉絜的手,掰開她掌心,隻是皮肉翻卷猩紅,內裡還微微滲著水,不由蹙眉道,“傷成這樣,在府裡你怎麼都尋人處理一下的?”
他敲了敲車壁,讓車夫拐道去素問堂林大夫處。
“妾這不早早上車要去尋大夫嘛,誰想郎君來這般晚!”
該是在府中屋內候他的,或是去尋他再與於兄嫂玩會,夫妻一道辭彆,這方是正常。漫天大雪,候在府外車中,仿佛是母家不容,被生生趕出來的樣子。
司徒府沒有人會趕她,這日韋濟業都主動上來與她搭話,是她自己覺得費神無趣,早早出了府門。
便也不想回應這等剪不斷理不清的心緒,遂一句話解了崔慎疑惑。
如她所料,崔慎聞言,心中一點她在母家舉止怪異的不解消散開去,笑道,“怪我,留下聽了淵清一耳朵奇聞,實乃他有些醉了,話實在多。”
從司徒府到素問堂有挺長一段路,雪天車慢,便更費時些。韋玉絜本沒什麼說話的興致,但見崔慎笑顏明亮,執她手不鬆,隻低首吹拂傷口,莫名堵在心頭的一點陰翳隨之散去,隻借著壁燈微弱光芒撫他後腦。
她撫的是影子。
束冠的青絲,整潔的鬢角,從披風領口厚厚的風毛裡露出的一截脖頸,能看見肌膚下的青筋,鋒銳的喉結。
她輕撫影子的手停下,微微低頭湊近,想咬一口他的耳垂。
一逗他,他就能從麵頰紅到耳根,這樣咬下去,他能紅得滴出血來。
“這樣舒服些沒?”崔慎突然開口,側首問她。
“嗯!”婦人一副被人撞倒了欲做壞事的模樣,但麵上並無恐慌,隻有來不及收住的笑。
“你笑什麼,這樣高興?”崔慎邊問邊又低頭吹了吹她傷口,遂托在手中,不再讓她攏在袖裡,以防布帛絨毛沾上。
韋玉絜搖首,有些遺憾地看著隨他直起腰身而逐漸遠離自己的影子。但他身形高大,投在車壁上的身影半截落在她麵龐,投下一重陰影。
視線黯淡一層,原是不怎麼舒服的,但她卻很樂意,覺得踏實又安全。
“你猜猜你阿兄同我說了甚好玩的事!”崔慎難得見她展顏,笑意發自內心,便話也多了些。
“我不猜!”韋玉絜不予理會韋淵清他們的開心快樂事,忽意識到是崔慎在找話,便挑眉道,“你說。”
崔慎遂將清平郡主來這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