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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曄知道她之所以失眠,肯定有賀長宏的原因。

他繼續問:“二姨太呢,她是什麼時候去世的?”

夏顏對於二姨太倒還算平和,慢慢陷入回憶:“她是1946年春天去世的,也是病逝。”

她猶如枯枝的手朝右指了指:“就死在隔壁,醫生說她是肝炎,沒得治。”

禾曄問:“她死的時候多大年紀?”

夏顏:“六十四、五吧。”

禾曄又問了三姨太,與前麵得到的信息差不多,因為肚子太大,最後難產而死。

到最後,她還嗤笑著感歎一句:“有肖麗珠在,其他人怎麼可能平安生下男孩。”

看得出,雖然事情過去幾十年了,可對於肖麗珠害死她兩個孩子,四姨太心中依舊有很重的恨意。

禾曄問:“五姨太呢,她怎麼死的?”

他雖然知道五姨太的結局,但還是想核對一下,以免葉念念有所隱瞞,對他說謊。

“上吊。”夏顏朝後窗戶的方向指了指:“彆墅後麵有一棵棗樹,她拿白綾吊死在上麵了。”

“早些年她磕傷了腦袋,人傻了,整天瘋瘋癲癲的,六姨太死後沒多久,一天早上有灑掃的下人發現她的屍體掛在樹上。”

禾曄追問:“那你覺得是她自己吊死的嗎?”

夏顏不耐煩道:“不知道,人都死了,我覺不覺得又有什麼用。”

禾曄轉移話題:“六姨太的死因呢?”

夏顏三兩句話描述,基本與五姨太說的差不多,車子失控,衝進江水裡淹死了。

看來五姨太沒有對他說謊。

禾曄把重點放在了最後:“賀長宏怎麼死的?”

夏顏聽到這個名字,神情微微發怔,許久才吐出幾個字:“餓死的。”

禾曄問:“能詳細說說嗎?”

夏顏突然笑了:“有什麼可細說的,不過是養了兩隻白眼狼,最後才落得這個下場,說到底也是他活該。”

“當初肖麗珠不讓我們懷上男胎,暗地裡動手腳,他不可能不知情,卻一直裝聾裝瞎,默許她的做法,結果到頭來還不是被肖麗珠的兩個兒子折磨致死,哈哈哈哈——”

她說著說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感歎一句:“這都是命。”

禾曄抓住她話裡的重點:“你是說賀長宏是被自己的兩個兒子給餓死的?”

夏顏並未回答,視線盯著櫃子某處,思緒陷入回憶。

“賀長宏他對不起我。”她渾濁的眼睛溢出淚珠:“如果她當初製止肖麗珠的惡行,我的兩個孩子就不會流產。”

“不,不止我的孩子,還有三姨太,賀長宏的摯愛,她也不至於難產而死。”

她撫上自己的臉,低聲呢喃:“一次他醉酒後來我房間,一隻手撫摸著我的臉,癡迷的望著我,嘴裡卻喊著三姨太的名字。”

“他連自己最喜歡的女人保護不了,更彆說無足輕重的我們。”

“他看著後宅的女人一個個死去,卻無動於衷,嗬,所以在看到他淒慘的模樣時,我也表現的很平靜。”

“他兩個兒子在得知肖麗珠真正的死因後,直接打斷了他一條腿泄憤,還給他套上鏈子,丟在狗棚裡半個月,大冬天他被凍得手腳通紅,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看著真解氣。”

“說起來也是可笑,一次我過去看他,他見到我非常激動,恨不得撲上來,嗤——,跟他在一起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他對我那麼熱情,他可憐巴巴地向我祈求,想讓我救他。”

“可憑什麼呢,當初剛失去第二個孩子的我也是那樣苦苦的哀求他,想讓他救救我,他卻說了句我瘋了。”

禾曄看出四姨太對賀長宏有很大的怨言,甚至說話都沒了條理,不過他沒有出聲打斷,隻是安靜聽著。

“賀邱岩,他最欣賞的大兒子,當時就站在我旁邊,神情冷淡地看著狼狽不堪的賀長宏,與我細數起他曾做過的罪行。”

“他說,他母親死前走的並不安詳,說肖麗珠藥物中毒全是賀長宏的算計……可這些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畢竟肖麗珠死的痛苦,我知道後隻會高興。”

“賀長宏死前的三年,一直被他兩個兒子磋磨,最後淒慘地離開”

“他被鎖進狗棚,坐在輪椅上被虐待,其實他的幾個兒女都知道,但並沒有人幫他,可見他這個父親做的有多失敗。”

“他年輕時但凡對我們母女好一些……”

夏顏也不管禾曄有沒有在聽,繼續念叨著,像是與人訴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禾曄在旁邊默不作聲地聽著,掏出紙筆,時不時進行重點記錄。

直到牧夕璟的耳機裡傳出導演組的提醒:“還有兩小時,時間結束。”

第126章 第 126 章

牧夕璟把這話傳達給禾曄。

禾曄聽完隻是點了點頭, 繼續聽四姨太嘮叨,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情緒中,已經不在意身旁的兩人, 說話也逐漸前言不搭後語。

不過從她的這些話中可以得知,賀長宏的晚年生活過得並不如意。

十幾分鐘後, 四姨太夏顏的精神終於回歸正常, 看著落滿灰塵的房間,感歎一句:“都走了也好,省得互相折磨。”

她拄著拐杖站起身,語氣重新回複冷然:“小夥子,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你答應燒給我衣裳,可彆忘了。”

不等禾曄開口, 牧夕璟接話道:“沒忘,你是想要新的,還是把你自己的衣服燒過去?”

“剛才我們過來, 看到隔壁衣帽間裡都是你生前的衣服, 如果你想要可以過去挑一挑,我們等會給你燒過去。”

“當然, 你也可以要新的,但提前說好,我們不知道你的尺碼, 也不知道你的喜好, 如果買了燒過去, 就算不是你喜歡的款式, 也沒得選擇。”

夏顏聞言,生出猶豫, 最後還是選擇了去自己的衣帽間裡挑選。

倒不是她想給這兩個男生省錢,實在是不太相信他們的品味,這兩人一看就沒什麼生活經驗,要是真給她挑幾套醜衣服,那她可沒處說理去。

隔壁衣帽間裡,夏顏看著自己熟悉的地方,心生歎息。

她愛美了一輩子,平時最喜歡待的地方就是這間屋子,特彆是每次出門前,她都要在這裡挑試很久,直到選出自己滿意的衣服出門。

禾曄主動上前,幫她打開所有衣櫃門,讓她挑選。

不得不說,不管多大年紀的女人,挑起衣服都挺廢時間的。

一把年紀的四姨太拄著拐杖,看看這件,挑挑那件,眼看二十多分鐘過去,她卻還在猶豫不決。

牧夕璟察覺到禾曄的情緒波動,出聲提醒:“你喜歡的衣服都可以挑選,不過需要快一些,不然時間要來不及。”

夏顏不滿道:“什麼來不及?”

牧夕璟解釋:“我們要離開。”

夏顏生氣道:“你們是想食言?”

牧夕璟:“……”

對於他的催促,四姨太雖然表現的很不高興,但還是加快了一些速度,挑選出了七八套自己喜歡的旗袍,以及鞋子。

在這期間,禾曄問了她的生辰八字,隨手寫了張紙條,拿起她挑選好的衣服,抱到樓下的彆墅外,找了一處空地點燃焚燒。

火光很快吸引來了其他嘉賓,萎衣、李華城走過來,看了眼地上正在燃燒的衣服,問道:“禾老板,你這是在做什麼?”

禾曄:“燒衣服。”

萎衣、李華城:“……”

他們當然看得出禾曄是在燒衣服,他們問的是為什麼要燒衣服。

牧夕璟替他們解答:“還人情。”

兩人見他們都不想細說,便沒再繼續追問下去,與禾曄、牧夕璟兩人打了聲招呼,進了右邊的彆墅。

牧夕璟見他們進去,問:“我們要不要再回去看看?”

還有幾個房間,他們沒來得及查看。

這塊是空地,就算讓衣服自己在這兒燒,也沒什麼太大問題。

禾曄搖頭:“不用了。”

他想知道的事情,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

禾曄沒想著比賽拿第一,隻要不墊底就行。

十來分鐘後,衣服、鞋子完全燃燼,禾曄確定火熄滅後,帶著牧夕璟朝外走去。

走出彆墅大門,隱約看到幾百米外亮著燈。

等他們走近,立馬有工作人員迎上來,幫他搬了張凳子,去旁邊進行采訪。

“禾老板,你這邊坐。”

禾曄走過去,在折疊椅上坐下,看著麵前的鏡頭,以及架著的手機直播。

年輕導演韓爍走過來,在手機旁邊坐下,笑著打招呼:“晚上好,禾老板。”

禾曄衝他點了下頭:“晚上好。”

韓爍引導道:“你要不要先跟網友們打個招呼,今晚他們可是陪著你們驚心動魄了將近六個小時,也可以跟一些新進來的網友做一下自我介紹。”

禾曄配合道:“大家晚上好,我叫禾曄。”

韓爍已經習慣了他的寡言少語,繼續說道:“好,那我們現在進入正題。”

“這彆墅裡的五樁命案,禾老板已經理清楚了嗎?”

禾曄拿出自己整理的本子,糾正道:“八樁。”

韓爍一怔,驚訝道:“八樁命案嗎?”

禾曄點頭:“對。”

韓爍:“那你先從第一樁命案講起吧。”

在年輕導演旁邊,同樣坐著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準備著隨時進行記錄。

禾曄聞言,開口講述:“第一樁,死者是賀家的廚娘,名叫王寶梅,因做飯好吃,成了六小姐的專門廚娘,她與賀長宏之間有私情,後來讓人算計,被賀家的司機強行玷汙,之後那司機對周圍人大肆宣揚,說一些不堪入耳的言論。”

“王寶梅嘗試找賀家老爺給自己做主,卻被勸說讓她好好跟了司機,王寶梅羞憤難當,便在賀家主宅的保姆房間自殺,她死後,賀長宏找道士,將她困在了梳妝鏡中。”

“第二樁:死者是三姨太,她剛納入賀家半年就懷孕了,最後死於胎大難產,這樁命案很像意外,但從我收集的信息中得知,三姨太懷孕時,賀夫人肖麗珠經常給她送各種補品,再加上三姨太懷的男胎。”

“在賀家,除了肖麗珠的兩個兒子,其他姨太太生的男孩全部流產,所以肖麗珠有很大嫌疑。”

“第三樁,死者是賀夫人肖麗珠,她說是死於病逝,但在她去世的前幾年,就被賀長宏暗中下毒,造成她頭疼、失眠等症狀,賀長宏想殺她的原因……”

禾曄把五姨太說的賀長宏不想受限與肖家那番話,大致重述了一遍。

“第四樁,死者六小姐賀雨璿,賀家對外聲稱她是突然病逝,其實是死於畫靈之手,準確來說,不算是畫靈,而是畫中產生的怨靈,她不光是受害者,同樣也是凶手,她手上至少沾染五條人命。”

“這位六小姐因為小時候爬山不小心踩空,傷了腰椎,導致下肢癱瘓,可能是無法擁有一具健康身體,讓她心理產生了變態的想法。”

“她很喜歡畫年輕女性的裸=體,應該是很羨慕,但她又會把那些女生畫的有身體缺陷,宣泄著她心裡的嫉妒,還有她畫那些女生的顏料裡摻有人血,她的日記本中隱諱地記錄了她殺人的罪行。”

“其中兩個受害者,一個是她曾經喜歡的男生,名叫文家明,另一個死者是文家明的未婚妻。”

導演韓爍出聲打斷:“禾老板,有網友問,她一個下身癱瘓的殘疾人是怎麼殺掉這些殺害者的?”

禾曄回答:“她大哥賀邱岩是幫凶的嫌疑很大,當初爬山是他提出來的,妹妹癱瘓後,他一直處於愧疚中,從他的麵相中也看出,這人身上背負了不少人命。”

“第五樁,死者是秦園園,她是梨香苑的一名青衣,唱了一出《祭塔》被賀家老爺看上,她本來有心上人,卻被強行要了身子,被未婚夫家嫌棄,她在1924年4月23號自殺,死後魂魄被賀長宏找人困在了屍體裡,幾年後挖墳取出了她的左手指骨,放在二姨太的照片後,脅迫秦園園嚇唬二姨太,否則將她魂魄打散。”

“第六樁,死者六姨太杜嬋嬋,是賀長宏新納入賀家的姨太,性格有些刁蠻任性,恃寵而驕,因此經常與二姨太發生爭執,在一次出門與朋友打麻將的路上,車子失控,衝入江中,溺水而亡。”

“根據五姨太提供的信息得知,那個司機很可能是被二姨太收買,她無意間碰過兩人私下見麵,所以二姨太的嫌棄很大。”

“第七樁,死者是五姨太葉念念,當初她為了躲避二姨太和六姨太的爭鬥,裝瘋賣傻,結果被賀家仆人怠慢,吃不飽飯,一天夜裡她本想去廚房找著吃的,無意間撞到賀家老爺賀長宏與廚娘舉止曖昧,男人還給了對方一包藥,讓廚娘下在賀夫人的飯菜裡。”

“當時她過於驚慌,逃跑時被賀長宏發現,事後把她騙出去用白綾勒死,掛在了彆墅後麵的棗樹上,造成自縊假象。”

“第八樁,死者是賀長宏,兩個兒子發現他給自己母親下毒後,將他的左腿打斷,甚至在狗棚裡鎖了半個月進行折磨,之後大兒子賀邱岩雖請了專門的人照顧他,卻時常對他進行虐待,扇巴掌、毆打是常事。”

“這期間賀長宏一直想要逃跑,但每次被抓回來後,都會換來更嚴重的毆打,其中幾次直接身上幾處骨頭斷裂,最後他因受不了這種虐待,將自己活活餓死。”

禾曄看著自己本子上記錄的內容,非常順暢、且有條理的把整個事情講述完畢。

導演韓爍正聽得入神,見對方突然停下來,詢問:“沒了?”

禾曄:“嗯。”

韓爍誇讚道:“說的很好,禾老板還有沒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禾曄回答道:“沒有。”

韓爍:“那能不能給我們講講剛才在彆墅裡麵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或者驚悚的事情?”

禾曄:“沒有。”

韓爍不敢置信道:“沒有嗎?”

“我看你直播時,都記得好幾次都出現詭異場麵,把直播間的網友嚇得不行。”

直播間的網友一個個跟著附和。

空白格:【是呀,鏡子裡的女鬼、還有那個突然唱戲的留聲機、畫室裡的畫,好幾個場景都快給我嚇死了。】

我的小時代:【導演說五樁命案,禾老板卻說出了八樁,所以禾老板說的到底對不對呀?】

一隻小燕子:【我感覺挺有說服力的,不過感覺這賀家真是沒幾個好人,是受害者,還是凶手,看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兔兔兔兔子呀:【我真的想說賀家老爺是不是有病啊,自己的親老婆都殺,而且還不隻殺了一個,他是一點心都沒有嗎!】

覺覺不夠睡:【這……簡直可以納入活不過三集係列。】

麻麻我要餓死了:【簡直全員惡人。】

皮卡丘愛吃肉:【樓上說的有點太絕對了,也不是全部,那個秦園園不就是一個無辜的人嘛,還有那個五姨太,不過她的運氣好絕,正好遇上彆人乾壞事。】

Aira:【大家也先彆急著下定論,導演組還沒公布答案呢,再等等其他嘉賓,禾老板說的不一定對。】

喵小樂:【就是,導演組不是說了,總共五樁命案,結果他一口氣說了八樁,我就想問,多出來了哪三樁,有沒有可能是禾老板的個人想法?】

寧主任愛吃包子:【是的,我感覺導演組精心準備這麼久,應該不會把答案弄錯,我再蹲蹲看。】

然而直播間的網友們不知道,不遠處的麵包車上,坐在監視器前的馮大丞正與其他工作人員商談這件事。

剛剛禾曄說的這八件命案中,賀夫人肖麗珠、六小姐賀雨璿、五姨太葉念念、六姨太杜嬋嬋、賀家家主賀長宏的案子,全部答對,甚至死亡的緣由比他們收集都要齊全。

但保姆王寶梅、三姨太,還有秦園園的事情,他們卻不知曉。

雖不知曉,但他們看了禾曄的直播,親眼看到了鏡子中的女鬼王寶梅,也看到了秦園園的指骨,雖然魂魄透明,也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但感覺應該不會有假。

至於三姨太,他們這邊得知的情況,就是正常的難產而死,並不知道這背後是被人謀劃。

有工作人員低聲詢問:“馮導,現在我們怎麼辦,最後公布答案,是按照原本的計劃進行,還是有所變動?”

馮大丞也是糾結的直撓頭,猶豫許久,說道:“先放一放,看看其他嘉賓怎麼說,如果她們三個真死的蹊蹺,肯定不能隻有禾老板發現。”

其中一個年輕男生提醒道:“馮導,主樓的第三層隻有禾老板一個嘉賓上去過。”

彆說其他嘉賓,就連他們這些工作人員白天過去安裝攝像頭時,都沒找到上三樓的樓梯。

“……”馮大丞正躊躇著,餘光突然瞥見監視器裡的一個畫麵,驀地坐直身體,對其他人擺手道:“陳道長出來了,看看他怎麼說。”

陳羅昌,境合宮監院,也是玄術協會的十大長老之一,在玄學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次馮大丞能把他請來,完全是因為之前網上爆出梁羅誠的醜聞,導致境合宮的形象大跌。

陳羅昌想通過這個玄學綜藝,來挽回一下境合宮在網友們心中的形象。

否則,依照他的能力,馮大丞不可能請得動他出山。

如果說禾曄是馮大丞看上的種子選手,那陳羅昌就是他們這個節目裡定海神針的人物。

第127章 第 127 章

車外, 禾曄已經接受完采訪,起身從鏡頭前離開。

這時,立即有工作人員走過來進行交涉:“禾老板, 請您來這邊進行一個單人備采。”

禾曄被請到不遠處的一輛房車上,車內已經有人在等著, 是之前那位齊肩發女生, 前天的第一次單人采訪就是她。

“禾老板,晚上好。”

“晚上好。”

兩人互相寒暄一句後,開始步入正題。

單人采訪,大致就是說一下禾曄在彆墅裡待下來的感受,比如有沒有覺得哪裡比較恐怖,有沒有什麼印象深刻的案件,有沒有感覺哪裡有難度之類的問題。

禾曄話少, 回答問題都很簡單,沒過多久就從房車上下來。

房車旁邊等著一個年輕的工作人員,見禾曄下來後, 走過來態度客氣地進行交涉:“禾老板, 您可能要先回車上休息一會兒,我們這邊需要等其他嘉賓全都采訪完, 才能返回酒店,您看可以嗎?”

“嗯。”禾曄沒什麼意見,獨自去遠處停著的大巴車上等著。

他依舊挑了最後一排, 左邊臨窗的位置坐下。

其他工作人員全都在外麵忙碌, 車廂裡隻有他一個人, 十分地安靜。

禾曄將腦袋抵在前麵的椅背上, 望著外麵漆黑的天色出神。

沒幾分鐘,傳來一道上車的腳步聲, 禾曄猜到來人是誰,沒有回頭去看。

果然,對方默不作聲地走過來,把他放在椅子上的背包挪到旁邊,臨著的座位被占用,牧夕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困了嗎?”

禾曄搖頭,回道:“累。”

三棟彆墅,一間一間地仔細搜查,神經時刻緊繃著,站了五六個小時,此時他的體力已經嚴重告急。

牧夕璟打開背包,從裡麵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過來:“喝點水吧。”

在彆墅裡,禾曄隻顧著忙事情,帶進去的零食和水都沒來得及吃。

禾曄強撐著坐直身體,接過礦泉水瓶,喝了幾口,看到牧夕璟正在剝橘子,他的臉和手已經恢複乾淨,看樣子剛剛是去清洗了,堅持這麼久,也是難為他了。

隨後,一個剝好的橘子遞過來,禾曄看到後,搖頭拒絕:“不想吃。”

牧夕璟哄勸道:“很甜。”

禾曄還是搖頭。

牧夕璟也不強求,溫聲詢問:“要不要閉眼睡一會兒?”

禾曄依舊搖頭,建議道:“你打會遊戲吧。”

他想玩,但又懶得動腦子,便提出了牧夕璟玩,他旁觀的想法。

“好。”男人答應的毫不猶豫。

他將橘子送入口中,拿濕巾擦手,掏出手機打開鬥地主。

他特意把手機屏幕往禾曄那邊傾斜,拍拍自己的肩膀,說道:“你可以靠著休息。”

禾曄本想拒絕,但對方的右手已經伸過來,引導著他的腦袋靠在了肩膀上。

彆說,這姿勢還挺舒服,他可以完全放鬆身體,而且方便看牧夕璟打遊戲。

男人見他沒有起身,反而調整了一個姿勢,舒服的靠著,唇角不自覺地上揚,隨手點了開始遊戲。

男人把遊戲音量調的很低,幾乎隻有他們兩人聽到的程度。

“叫地主”“搶地主”“搶地主”“我搶”

明明是很歡樂的背景音樂,卻給車內莫名地增加了幾分曖昧氣息。

至少牧夕璟很喜歡此時與禾曄單獨相處的感覺。

隨著時間流逝,他打了一局又一局,終於在連贏五局後,得到禾曄的一句稱讚:“你很會玩。”

牧夕璟本就壓不下去的唇角,揚的更高了,毫不謙虛地收下這句誇讚:“嗯。”

可能是為了證實這句誇讚,他又贏下了第六局,第七局……

直到二十分鐘後,他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讓牧夕璟出牌的動作一滯。

禾曄睡著了。

靠在他肩膀上睡著的。

這個毫無防備的行為,讓牧夕璟感到非常愉悅,他將手機音量全部關掉,繼續出牌,最後以勝利收尾。

結束遊戲後,他放下手機,聽著耳邊傳來輕淺的呼吸聲,手指不自覺地攥緊大腿,克製住自己的情緒,以免吵醒睡夢中的人。

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情景,現在卻真實地發生了。

說實話,這兩天對他來說,都很像一個不真實的夢。

回想起昨天,他牽著禾曄的手走在大街上,牧夕璟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了男生搭在腿上的右手。

禾曄的手並不算軟,但對他來說,卻有一股無法抗拒地魅力,如果可以,牧夕璟想一直牽著。

但也隻能想想。

他不想因為一時衝動,嚇到對方,更不想禾曄再次與他保持疏遠的距離。

第128章 第 128 章

大巴車外。

陳羅昌正對著手機直播, 與鏡頭闡述自己收集的答案。

保姆被殺害,賀夫人肖麗珠被丈夫謀害,六姨太被二姨太謀害, 秦園園被賀長宏殺害,五姨太被賀長宏殺害。

網友們聽完, 陷入驚訝。

簡約WXC:【媽耶, 這五件命案禾老板剛剛全說中了,而且還詳細說了被殺害的原因。】

大鯽魚:【不愧是我禾老板】

少糖冰激淩:【樓上彆吹了,進彆墅前,導演組不是說了,這彆墅裡發生了五樁命案,你們的禾老板說出來八樁,誰知道是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靠數量給蒙對了。】

血流不止:【嚴重懷疑禾老板手上有單獨的劇本,這綜藝不會是專門給他開的,拿其他嘉賓來做陪襯吧?】

起名真是太難了123456:【樓上胡說什麼呢, 剛剛全程直播, 你他媽眼瞎啊?】

kkkkkk:【彆吵彆吵,看個綜藝而已, 至不至於。】

紅茶不愛睡覺:【耐心等一等,看看後麵的人怎麼說?】

陳羅昌看不到直播間的評論,把自己調查到的東西全部講述完, 就起身離開了, 與工作人員去不遠處的房車上進行單人備采。

等他出來時, 萎衣已經坐在了手機直播前, 與網友們彙報自己的調查結果。

陳羅昌沒上大巴車,而是讓徒弟找了把折疊椅在手機直播旁邊坐下, 聽其他嘉賓的講述。

萎衣同樣說了五樁命案,但隻有四樁與他一樣,最後一樁保姆換成了六小姐賀雨璿。

陳羅昌聞言,微微蹙眉。

六小姐賀雨璿?

他也看到了女孩房間的日記本,雖能看出這個六小姐心理偏執、變態,但並沒有找到她直接殺人的證據。

所以他不太認可萎衣的想法。

很快,萎衣被工作人員請去做單人采訪,在遠處等候的李華城走過來對著直播鏡頭敘述。

他和萎衣應該是合作了,兩人描述的內容基本相同。

十幾分鐘後,郭路權上場,他覺得賀夫人是被六姨太下毒害死的,原因是六姨太進入賀家沒多久,賀夫人的身體開始變差,最後病逝。

秦園園被賀長宏殺害,賀雨璿被畫像殺害,六姨太被二姨太殺害,五姨太被六姨太殺害。

“五姨太被六姨太殺害?”萎衣疑惑:“不是六姨太先去世的嗎?”

她做完單人采訪,也搬了個椅子坐在陳羅昌旁邊圍觀。

陳羅昌解釋:“他應該是被賀家的輿論誤導了,當時五姨太在彆墅後麵的棗樹上吊死,因六姨太剛死不久,所以賀家的人暗地裡都在傳,是六姨太帶走了五姨太。”

萎衣不解:“為什麼是五姨太?跟六姨太關係不合的不是二姨太嗎?”

陳羅昌搖頭:“不太清楚。”

因為在他看來,五姨太就是被賀長宏殺死的,這些話是他從五姨太口中親口得知,不會有錯,至於其他人怎麼想的,與他無關。

很快,郭路權被請走做單人采訪,野仙譚梁山開始在直播前彙報自己的調查結果。

陳羅昌朝遠處等候的位子望去,見那裡空空蕩蕩,不由疑惑:“禾老板還沒出來嗎?”

萎衣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應道:“不知道,剛剛在裡麵,我和李華城看到他在空地上燒衣服。”

陳羅昌驚愕:“燒什麼衣服?”

萎衣搖頭:“不清楚,他沒說,倒是他的助理說了句還人情。”

陳羅昌垂下眼皮,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淩晨三點四十六分,距離規定的結束時間已經過去四十多分鐘。

他偏頭問旁邊默不作聲地徒弟:“你看到禾曄了嗎?”

剛剛進彆墅裡,他隻帶了一個徒弟進去,這個徒弟一直在外麵候著。

青年應道:“看到了。”

他指向遠處的大巴車:“他是第一個從彆墅裡出來的,做完采訪就直接上了大巴車休息。”

陳羅昌聞言,眉頭瞬間皺成了川字,驚詫道:“你是說他是第一個出來的?”

青年點頭:“嗯。”

陳羅昌追問:“比我早多久?”

青年道:“不到二十分鐘。”

陳羅昌:“……”

察覺到萎衣、李華城投過來的目光,他立即調整了神色,藏起了心緒,唇角含笑地誇讚道:“沒想到禾老板的速度這麼快。”

李華城解釋道:“他相麵、卜算的能力很強。”

陳羅昌對此隻是笑笑,不置可否。

他自認為相麵能力不會比對方弱,甚至說遠超對方,但他與禾曄的年齡,相差近兩個屬相周期,與他比較有失公平。

萎衣沒看出陳羅昌的心思,也附和著誇讚:“嗯,禾老板雖然年輕,但能力的確很強。”

不光他強,他身邊的那位實力更強,她甚至懷疑對方不是活人。

但她暗中觀察過,對方可以在陽光下活動,言行舉止也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彆。

原本她看中禾曄的容貌,再加上實力不錯,有意向組一下cp,現在已經不敢再肖想了。

因沒有鏡頭在,三人聊天不是那麼熱絡,隻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很快郭路權也過來加入群聊。

等最後一位譚梁山也闡述完,工作人員才過來請他們上車,準備回程。

安靜的車廂裡,牧夕璟正用手機處理一些公司的事情,突然吵雜的聲音越來越近。

他微蹙眉頭,抬眸朝車門方向望去,兩三分鐘後,開始陸陸續續有人上車。

五位嘉賓中,萎衣走在最前麵,正與身後的李華城有說有笑地上了大巴車,然而在與最後一排的男人對上視線後,她的笑容倏然僵在臉上,假裝不經意地輕咳一聲,客氣地打聲招呼:“牧助理。”

她一邊朝車尾走,一邊詢問:“禾老板呢?”

話音剛落,臨窗的位置多出一個腦袋,被詢問的本人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坐起來。

身後的導演韓爍笑道:“禾老板睡著了呀。”

禾曄聲音裡帶著啞意:“嗯。”

剛睡醒的他腦子還不太清醒,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看著大家上車,低聲詢問身旁的男人:“我睡多久了?”

牧夕璟:“一個多小時。”

禾曄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四點半了,的確睡了很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

“我的水呢?”

他睡前喝了半瓶水,剩下的半瓶這會兒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了。

牧夕璟將他的水擰開瓶蓋遞過去,禾曄順手接過來喝了幾口,兩人的動作都很自然,絲毫沒覺得哪裡不對。

但這一幕落在右窗邊譚梁山的眼中,便有些不對味了。

他沒有多想,直接詢問出聲:“禾老板,你們是情侶嗎?”

喝完水,準備把瓶子遞回去的禾曄動作一頓,驚愕道:“什麼?”

譚梁山以為他沒聽清,重複一遍:“你和牧助理是情侶關係嗎?”

禾曄否認:“不是。”

譚梁山尷尬笑道:“哦,那是我想多了。”

禾曄想到什麼,伸手去接牧夕璟手裡的瓶蓋,準備自己擰上,卻被男人搶先拿過去了水瓶。

“這些小事本身就是助理應該做的。”

牧夕璟說的不以為意,絲毫不覺得給禾曄擰瓶蓋是什麼曖昧行為。

可在譚梁山看來,這助理照顧的是不是太過仔細了?

一個大男人喝水,還需要助理幫忙擰瓶蓋?

他表示不太理解。

不過他與禾曄也剛剛認識兩三天時間,並沒有資格說太多,聽牧夕璟這麼說,也隻是笑著符合了句:“也是。”

便開始玩起手機。

一連忙碌了七八個小時,車上的人都是一臉疲色,再加上沒有攝像機架著,嘉賓們也都懶得再活躍氣氛,一人抱著一部手機,各自安靜把玩。

幾個人此時最關注就是《探靈》的直播了。

他們都是直接搜索關鍵詞#探靈,查看網上的視頻和評論。

前天的直播已經放出來了,大部分評論都不是很友好,隨便一個視頻下方都是各種質疑,簡直就是各個角度找麻煩。

今天的直播剪輯也逐漸放出來。

很快,陳羅昌便刷到了自己在直播間裡闡述的那段,看到下麵評論中有網友拿他與五位嘉賓對比。

在看到禾曄找出八樁命案時,他不由瞪大眼睛。

八樁?

禾曄竟然找出了八樁命案!

導演組不是說五樁嗎?

顯然,其他人也看到了類似的消息。

李華城直接驚呼出聲:“禾老板,你找到了八樁命案?”

禾曄:“嗯。”

李華城:“導演組不是說總共五樁嗎?”

前麵的導演韓爍聽到,尷尬笑道:“目前馮導他們還在核對,之後我們會公布答案。”

按理說一上車他們就會把答案公布,進行名次排序,對最後一名進行懲罰。

但禾曄的八樁命案,直接讓這一環節延後。

在後麵一輛車上,馮導等幾人正在加速複盤禾曄的整場直播,想確認這八樁命案到底是不是真的。

剛剛馮大丞本想參考一下陳羅昌的答案,結果發現陳羅昌說的五樁命案,與禾曄說的全部重合。

甚至禾曄說的內容比他更加詳細。

這讓馮大丞不得不懷疑,禾曄說的八樁命案可能是真的。

他們在忙著審查,大巴車上也沒閒著,陳羅昌主動詢問起禾曄都有哪八樁命案?

禾曄本不想多說,但見幾個人都在追問,隻能長話短說,把八樁命案說了出來。

陳羅昌聽完,微微擰眉,不解道:“你剛剛說的三姨太不是難產而死?”

禾曄:“嗯,感覺賀夫人有很大嫌疑。”

陳羅昌追問:“有證據嗎?”

禾曄:“沒有。”

“哦。”陳羅昌失去了繼續了解的興致。

沒有證據的事情,那便隻是禾曄自己的猜想。

其他人卻很有興趣,繼續問:“你怎麼知道五姨太是被賀老爺害死的,還有六姨太的死,你從哪兒找的證據?”

沒等禾曄開口,譚梁山主動說道:“在五姨太房間的衣櫃裡,有個首飾盒,你們沒看到嗎?”

李華城搖頭表示沒注意。

譚梁山說:“那裡麵是一根白綾,五姨太上吊時用的,魂魄被困在盒子底部,所以沒有陰氣露出。”

“五姨太親自說的,說賀長宏暗地裡讓人給賀夫人下毒,被她無意間撞到,為了守住秘密,賀長宏將她騙出去勒死,掛在了彆墅後麵的棗樹上,還說二姨太和新進門的六姨太兩人關係不合。”

“……”萎衣偏頭看向旁邊男人。

李華城被盯的神情尷尬,硬著頭皮道:“抱歉。”

當時他和萎衣分工,一人探查二樓,一人探查三樓,結果他竟漏掉了這麼重要的信息。

郭路權出聲詢問:“你剛剛說賀老爺被他兒子虐待而死是怎麼回事?”

“我們探查的時候,並沒有在賀老爺的房間發現什麼異樣啊。”

陳羅昌附和:“對,沒搜到什麼有效信息。”

在六人中,隻有禾曄說到了賀長宏的死。

禾曄長話短說:“賀長宏被虐待餓死的事情,是四姨太告訴我的。”

李華城蹙眉:“四姨太?”

禾曄點頭,大致說了一下四姨太居住的房間位置。

萎衣聽完,驚呼:“她是四姨太?我以為她是賀家的老夫人!”

的確,那個房間誰都能看出來是一個老人的房間,再加上牆壁上掛著的遺像,滿頭白發,看起來年紀不小的樣子,他們以為是賀家的老太太,根本沒往四姨太的身上想。

禾曄之所以能認出來那是四姨太,也是因為看了那個相冊,裡麵有賀家人的全家福。

果然,萎衣追問:“你怎麼認出那是四姨太的?”

禾曄實話實說道:“有一本相冊,裡麵是賀家人的合照,其中一張全家福下麵不光標注身份,還有名字。”

萎衣詫異:“在哪兒?”

禾曄:“主宅三樓。”

“三樓?”郭路權坦言道:“我沒有找到上三樓的樓梯。”

萎衣、李華城、譚梁山:“我們也是。”

陳羅昌雖沒說話,但也與其他四人一樣,根本不知道三樓入口在哪兒。

他們對賀家人的身份全靠推測,如果沒有五姨太幫忙,他可能都收集不到五樁命案。

當時他上三樓,正好禾曄從房間裡出來。

開了陰陽眼的陳羅昌明顯看到裡麵有陰氣溢出,所以他與譚梁山提出了聯手,一起進去詢問,便問出了賀家都有什麼人,以及五姨太自己的死,還有六姨太的死。

陳羅昌的大拇指不自覺地在手機背麵摩挲,突然覺得禾曄的實力的確不容小覷。

在這檔綜藝裡,這個寡言少語的年輕小夥兒很可能會成為自己的有力對手。

正當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直注意著手機的導演韓爍突然開口:“嘉賓們準備一下,三分鐘後攝像開機,我們進行最後的錄製,宣布今晚的排名情況。”

第129章 第 129 章

幾人聞言, 開始打起精神,整理自己的著裝。

除了六位嘉賓之外,其他人暫時去了鏡頭後麵。

三分鐘, 轉眼而逝,鏡頭打開, 導演韓爍語氣歡快地與鏡頭後的網友們打招呼, 之後開始走流程。

“現在由我來公布今晚彆墅內的排名。”

“先說第三名,是我們的郭觀主,五樁案件全對,但其中五姨太的死因是不太準確的。”

郭路權聽到自己的名次,似乎並不驚訝,神情非常鎮定。

韓爍繼續說:“然後我要說一下,這次情況特殊, 出現了並列排名,所以萎衣和李華城兩人是並列第四名。”

“他們兩人的答案基本相同,四樁命案答對, 隻有六姨太的死因與實情有些許的出入。”

“接著是第五名, 最後一名事後會有懲罰等著,希望譚大師做好準備。”

譚梁山對著鏡頭故意露出一個誇張的詫異神情:“又是我墊底呀。”

“嗐, 我以為自己挺厲害的,沒想到是在一群大師麵前班門弄斧了。”

“不過沒關係,既然有排名, 總要有學渣墊底的, 我就守著最後一名, 讓其他五位大師爭第一去吧。”

韓爍沒想到這位看起來稍微嚴肅的中年人竟然心態這麼好, 忍不住誇讚道:“譚大師的心態很不錯,而且您的實力也不弱, 總共對了三樁命案。”

譚梁山笑著衝鏡頭點點頭,表示知曉了:“行,那我下次再接再厲。”

韓爍笑道:“好的,那下麵我們來公布第二名。”

他還特意賣了個關子,稍等了幾秒鐘。

“第二名是,我們的陳監院,恭喜!”

陳羅昌聽到是自己,神情露出幾分詫異,雖然很快被他壓了下去,但還是被鏡頭精準地捕捉到。

他唇角上揚,露出一個客氣的淺笑,衝著攝像頭點了下頭。

韓爍繼續說道:“陳監院,您的五樁命案全部答對,推理的死因也完全正確。”

陳羅昌的表情管理很好,並沒有透露出心底的疑惑,不過其他人幫他問出口了。

李華城:“陳監院五樁命案都對,怎麼才排第二,不應該是並列第一嗎?”

韓爍解釋道:“對,我正要解釋原因,我們導演組先跟鏡頭後的網友們道個歉,對不起,之前我們雖然儘可能的做了提前調查,但沒想到能力有限,隻調查出五樁命案,但剛剛禾老板提供了八樁命案,我們導演組立即調查,以及聯係當年賀家有關聯的後人,結果得知,禾老板說的八樁命案中,有七樁命案被證實。”

“至於三姨太難產這件,因為時間太過久遠,無從查明,隻能暫時待定。”

譚梁山不由驚呼:“所以禾老板調查出了七樁命案,而且被害原因全都正確?”

韓爍點頭:“對,所以恭喜我們的禾老板再次拿到第一名  。”

禾曄對自己拿到的名次,並沒有表現出太多欣喜,隻是嘴角噙笑地衝著鏡頭點了下頭。

反觀陳羅昌雖然嘴角含笑地說著恭喜,但眸底絲毫沒有笑意,如果不是鏡頭在前,估計他的臉色會直接沉下來。

韓爍秉著給第一名多一些鏡頭的想法,對禾曄進行采訪:“禾老板,再次拿到第一名有沒有什麼想對鏡頭後的觀眾說的。”

禾曄沉思半秒,坐直身體,對著鏡頭說了一句:“大家早點睡覺。”

韓爍:“……沒了嗎?”

禾曄:“嗯。”

韓爍嗬嗬笑了兩聲,調侃道:“禾老板還是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啊。”

“那第一期到此就結束了。”

他話音一落,攝像組的工作人員開始關閉機器,默不作聲地整理自己的東西。

其他人都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韓爍看了眼時間,提醒道:“還有二十分鐘左右就到酒店了,今天大家辛苦了,回去後好好休息,明天下午五點馮導準備了歡迎宴,地址事後發給大家,明天五點之前,大巴車會在酒店門口等著,希望大家賞光。”

“好!”

萎衣和李華城倒是捧場,立馬應下。

郭路權也表示同意。

萎衣轉頭,扒著椅背看向最後一排:“禾老板要不要一起?”

禾曄下意識拒絕:“不了。”

他不喜歡與一群不熟的人應酬吃飯。

萎衣也不糾纏,偏頭去問牧夕璟:“牧助理呢,要不要參加?”

牧夕璟看向她,不太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明麵上,他們似乎並不相熟,更沒熟到可以邀約吃飯的程度。

萎衣繼續追問:“一起來吧。”

牧夕璟雖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但也沒有立即拒絕,隻回了句:“考慮一下。”

萎衣聞言,笑著應好,然後又去詢問陳羅昌、郭路權兩人。

一番下來,隻有禾曄拒絕,其他人都答應了邀約。

很快,大巴車在酒店門口停下,眾人下車,乘坐電梯回到各自的房間  。

“好好休息。”

到了禾曄房間門口,牧夕璟將背包遞過去,叮囑一句。

“嗯。”禾曄淡淡應了聲,刷卡進門。

房間裡,禾曄將背包隨手丟在沙發上,拿著浴巾去洗漱沐浴。

等收拾乾淨出來,窗外的天色已經蒙蒙亮,他拉上窗簾,將自己埋進被窩,閉眼入睡。

這一覺,禾曄直接睡到了下午兩點。

醒過來時,看到自己被拉入了一個六人群。

群主是萎衣,其他五人就是這個節目的嘉賓了。

群裡已經閒聊了幾句,大致是萎衣挑頭說:【接下來節目還有十一期,我們拉個小群互相熟悉熟悉,嘿嘿嘿】

其他幾人都表示:【好】

禾曄見這會兒群裡沒人聊天,也就沒再冒頭說話,開了群勿擾模式後,起床去洗漱。

洗漱完,穿好衣服,禾曄給牧夕璟發去消息。

【醒了嗎?】

對方秒回:【嗯。】

禾曄:【問一下馮導,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走?】

牧夕璟回了聲:【好】

沒過幾分鐘,禾曄的手機震動,來電人正是馮大丞。

電話一接起,那邊就傳來馮大丞略微焦急的聲音,詢問禾曄怎麼著急要走,不參加宴會之類的話。

禾曄說自己不太喜歡熱鬨,馮大丞卻極力地表示想讓他參加。

正在這時,禾曄的房門被敲響,他借著開門的緣由,先掛斷了電話。

門外是牧夕璟,他見禾曄眉宇微微蹙著,手裡還拿著手機,問:“馮大丞給你打電話了?”

禾曄轉身回到房間裡,應道:“嗯,想讓我去吃飯。”

牧夕璟關上門,跟著走進來,問:“不想去?”

禾曄:“嗯,”

牧夕璟思索半秒,說道:“我來拒絕他吧。”

昨晚回到房間,萎衣特意給他發來消息,讓他與禾曄參加今晚的宴會,在飯桌上幫對方擋酒,之後裝醉,進一步試探禾曄的心意。

如果能更近一步,最好,如果不行便以醉酒不記事做借口。

牧夕璟自然想與禾曄更近一步,哪怕隻是抱一抱對方。

但比起這些,他更想尊重禾曄的意見,對方不願,那便不去。

牧夕璟掏出手機,給馮大丞發去消息。

沒過幾秒,禾曄的手機再次震動,來電人依舊是馮大丞。

牧夕璟抬手:“給我吧。”

禾曄沒多想,直接遞了過去。

他聽不到馮大丞說了什麼,但根據牧夕璟的話猜出,對方應該是還在爭取吃飯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麼,牧夕璟眉宇微擰,朝禾曄覷了眼,打開擴音,對馮大丞說:“馮導,禾老板就在旁邊,你說。”

馮大丞嗓門不低:“喂,禾老板,實話跟你說吧,其實今晚不是我想請你們吃飯,而是我們的冠名商。”

“事情是這樣的,咱們的金主家裡好像出了點事兒,想讓你們幾位大師幫忙看看。”

禾曄不理解:“陳道長、郭觀主他們不是都在嗎?”

馮大丞語氣裡有些尷尬:“是,但相比這幾天,禾老板的表現更亮眼一些,特彆是看完今晚的直播後,他對你的意向更高一些。”

“那就讓他與牧助理聯係吧,之後我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禾曄說完,對方陷入沉默,許久後再次爭取道:“今晚的宴會禾老板真的不想參加嗎?”

禾曄擰眉,正想拒絕,一隻修長的手指按在了靜音上。

牧夕璟低聲解釋:“這人應該是想讓你們全都過去,並不準備指派某一個人。”

雖然禾曄在綜藝的直播裡表現出眾,但他的年紀還是讓人有所顧忌。

陳羅昌、郭路權看起來實力不差,但和禾曄一比,就顯得稍遜一些。

至於萎衣、李華城、譚梁山他們,也各有所長。

所以冠名商應該是想讓他們一起出手解決問題。

禾曄聞言,厭惡地蹙眉,對著手機抬了抬下巴,示意牧夕璟打開話筒,剛想開口拒絕,馮大丞的話再次響起。

“禾老板,我看金主的意思,應該是想讓你和陳大師他們一起出手,雖然這麼做不太好,但對方出手還算闊綽,說隻要參與,就有十萬塊的辛苦費,把事情解決的大師,費用另算。”

禾曄:“……”

馮大丞見他不說話,繼續勸解:“我記得禾老板之前說過,你缺錢,那這次正好是個機會,就算隻跟著過去看一看,也能拿到一筆辛苦費,還挺值的。”

的確挺值,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露個麵就有十萬塊。

禾曄還不至於視金錢為糞土。

突然覺得與一群不熟的人吃飯,也不是什麼麻煩事了。

牧夕璟見他態度鬆動,猜出禾曄有去的意向,便詳細地詢問對方,隻是過去吃頓飯,然後跟著過去看看?

馮大丞:“對。”

牧夕璟應道:“好,我們等會下去。”

第130章 第 130 章

電話掛斷, 牧夕璟將手機遞回去,溫聲道:“過去看看?”

禾曄:“嗯”

牧夕璟猜出他心中顧慮,安撫道:“沒事, 等會過去了你好好吃飯,其他事情我來處理。”

“嗯。”禾曄看著牧夕璟英俊帥氣的模樣, 猶豫著說了句:“辛苦你了。”

牧夕璟聞言, 唇角笑意漸濃。

傍晚4:52分,禾曄、牧夕璟出現在酒店門口,前後上了大巴車。

車上已經坐了不少人,萎衣看到他們很是詫異,驚喜道:“禾老板,牧助理你們也來了。”

禾曄:“嗯。”

萎衣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說完,她還朝牧夕璟使了個眼色。

隻可惜男人的注意力全在禾曄身上, 並沒有接收到她的眼神信號。

很快,其他人都陸陸續續上來,車子啟動, 前往宴會餐廳。

餐廳距離酒店不算遠, 開車十分鐘左右就到了地方。

因為是開機宴,請全部工作人員吃飯, 所以金主直接包下了整個餐廳。

禾曄、牧夕璟、萎衣、李華城……一眾人被服務員請去了vip包廂裡入座。

他們坐下沒多久,包廂門打開,馮大丞、韓爍四個導演帶著兩個不相熟的人走進來。

經過介紹得知, 一位是這部綜藝的製片人, 一位是這部綜藝的大金主。

一群人坐下後, 免不了一番介紹, 外加虛偽奉承。

到了禾曄這兒,韓爍介紹道:“毛總, 這位是禾曄,您彆看他年紀輕輕,在第一期裡就有著非常亮眼的表現,實力不凡。”

大金主毛總笑著點點頭,誇獎道:“我有看你們第一期的直播,禾老板確實厲害。”

到了禾曄,他言簡意賅地回了句:“你好。”

沒有奉承,也沒有謙虛,似乎把剛剛那一番稱讚全盤收下。

韓爍已經了解禾曄的性格,也不為難他,繼續往下介紹。

這一桌坐了十幾人,一番下來,著實廢了不少時間,牧夕璟擔心禾曄覺得無聊,給他倒了杯椰子汁放在麵前,低聲附耳:“味道不錯,嘗嘗。”

禾曄聞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眉宇間帶了幾分驚訝。

確實不錯,清甜可口,甚至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椰奶香。

禾曄低聲誇讚道:“好喝。”

等他一杯椰子汁下肚,那邊的自我介紹也終於到了尾聲。

服務員敲門,開始陸陸續續地上菜。

伴隨著菜上來的,還有幾瓶茅台酒。

禾曄看到,麵上不動聲色,但心裡生出幾分厭惡。

他不喜歡喝酒,更不想跟一群不熟的人喝酒侃天。

毛總似乎很喜歡酒桌文化,讓韓爍給桌上的每個人都倒上,到了禾曄這裡,不等他開口,一旁的牧夕璟已經幫忙婉拒:“抱歉,禾老板酒精過敏。”

包廂內的氣氛稍微冷卻,又聽牧夕璟繼續道:“我來代勞。”

說實話,他已經很多年沒被人勸過酒了,在他的圈子裡,隻有彆人敬他的份兒,喝不喝全憑他高興。

但現在他是禾曄的小助理,沒有端架子的道理。

更何況,他的確很想抱一抱禾曄。

雖然剛剛韓爍介紹,牧夕璟是禾曄的助理,但毛總卻對這人印象深刻,實在是對方的言行舉止、周身氣場,完全不像是一個普通助理能夠擁有的。

所以在牧夕璟說代勞時,毛總也沒生出半點不悅。

大金主沒說話,其他人自然不會有意見。

有牧夕璟在前麵頂著,禾曄倒不用再操心,隻需要安靜吃飯,時不時聽他們閒聊。

看得出牧夕璟對付這種場麵,十分得心應手,當然也陪著喝了幾杯酒。

喝完酒的牧夕璟看起來與平常無異,但與他對視時,就能發覺他的眸色比平時更加深情柔溺,看向禾曄時,恨不得把人纏死在他的幽深黑眸中。

禾曄低聲勸止:“不要再喝了。”

牧夕璟勾唇,淡淡嗯了聲,聲音低沉沙啞,帶著蠱人的魅惑。

隻可惜禾曄是個不懂情趣的,聽完並沒什麼太大反應,隻是覺得這聲音比往常更好聽了一些。

酒過半巡,在場的大部分人都些許微醺,馮大丞將話題帶入正軌。

“對了毛總,你昨天跟我說家裡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毛總一擺手道:“彆提了,這段時間我被家裡的事情弄的焦頭爛額,都快頭疼死了。”

馮大丞問:“我之前聽著也覺得有些邪乎,今天正好有幾位大師在,要不然你說說,看看他們能不能幫你解決了。”

禾曄在兩人一唱一和的談話中,大致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個毛總已經五十出頭的年紀,是家裡最小的兒子,母親已經八十一歲。

去年年底,他母親突然去世。

家裡送去醫院時,醫生說已經沒了生命體征。

他們隻能忍著悲痛,拿著死亡證明把屍體運去殯遺館停放,原本是打算停屍三天後,進行火化。

可奇怪的是,第二天一早,他們接到殯遺館的電話,說他們母親又活過來了,讓他們過去接人。

他們又驚又喜,但還是急衝衝地趕去殯遺館,然後就看到原本已經沒了氣息的老娘正坐在大廳等著。

他們圍上去關切詢問,老娘說她的確鬼門關走了一遭,可閻王爺說她壽數未儘,又讓鬼差把她給送回來了。

毛總感歎:“我老娘還罵我們不孝,說幸好她回來的早,要是再晚一步,身體就化成灰了。”

之後,他們幾個帶著老太太去醫院做全身檢查,醫生說她身體沒什麼大毛病。

這大半年時間,我老娘不光身體健朗,精神頭也好的出奇,看樣子再活個十年八年不成問題。

“我就想問問各位大師,這種情況正常嗎?”

郭路權聞言,說道:“挺正常的,有些人突然失去意識,並不是真的死亡,可能會是假死狀態,你家老太太可能就是這種情況。”

毛總不認可道:“可我老娘當時已經被判定腦死亡,不會再有活過來的可能了。”

“我不是說不想讓我老娘活過來,而是她醒過來後,我總覺得她不太對勁兒。”

陳羅昌問:“你再仔細說說。”

毛總端起自己麵前的酒杯,抿了一小口,歎氣道:“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感覺老娘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以前老娘最不喜歡吃動物肝臟,說覺得惡心,可現在她卻很喜歡吃,而且還經常跑出去跟人打麻將,但之前她根本不會打麻將,她還誆騙我說剛學的,可她那抽著煙,摸牌的架勢,一點都不像是新手的樣子。”

“哦,她還特喜歡喝酒,但我老娘之前滴酒不沾,我現在很懷疑老娘裡麵的芯兒被調包了。”

“可說是被調包了,又不全對,她能叫出我們幾個兒女的名字,還記得我們的生日,以及小時候各種調皮搗蛋的事情。”

“又讓我覺得她就是我老娘,嘖,我說的可能有點混亂,但我現在的確很混亂,有點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我也專門去醫院找過醫生,醫生說可能是自傳體記憶缺損或者增加,大致意思就是之前發生過的很多事情,因為某些原因造成對大腦的刺激,會暫時遺忘,然後現在又因為某些原因的刺激,造成大腦記起了當時的一些事情。”

“可我從有記憶開始,我老娘就不會打麻將啊,我還特意問了我大哥和二姐,他們也說不記得老娘會打牌。”

“大師,你們說我老娘會不會是被其他鬼魂占用身體了?”

在場的人聽完,都十分驚奇。

馮大丞表示:“確實挺奇怪的。”

他把問題拋向陳羅昌:“陳監院,你見多識廣,之前有沒有遇到過這種?”

陳羅昌點頭,繼續問毛總:“除了這些,還沒有其他奇怪的事情,比如言行舉止。”

毛總點頭:“有,挺多的。”

“就是我老娘有很多動作習慣,做事方式,但現在都不一樣了。”

陳羅昌思量片刻,得出結論:“聽起來確實有點像是換魂,不過還是要具體去看看,毛總什麼時候有時間,方便帶我們過去一趟。”

毛總:“我隨時都方便,就看六位大師什麼時候有空。”

其他五人應該也知道十萬辛苦費的事情,都表示有空,最後達成一致,明天一早乘機過去,今晚的酒店和機票錢由毛總出資。

很快,飯局進展到了最後。

吃飽喝足的禾曄正打算隨著其他人離開,右手突然被抓住。

禾曄順著視線望過去,看到正皺眉揉太陽穴的牧夕璟。

他說:“有點暈。”

禾曄:“……”

牧夕璟見他神色冷淡,識相地鬆開手,說道:“你先出去,我緩一緩,馬上來。”

禾曄看了眼自己的右手,站在原地沒動,直到包廂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朝男人伸出手:“起來。”

牧夕璟睨了眼麵前白皙修長的手,毫不猶豫的握上去,借著對方的力站起身。

不知是真醉假醉,男人起身時踉蹌了一下,禾曄隻能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從餐廳走出酒店,一陣風吹來,牧夕璟稍微清醒一些,雖然不舍,但還是從禾曄身上離開,手卻不肯鬆。

就這樣兩人在一眾目光中,像情侶似的牽著手上了大巴車。

大家雖然在偷看,卻都識相的沒有多嘴詢問,導致禾曄那句他喝醉了,一直沒機會解釋出去。

依舊是最後一排老位置,隻是姿勢變成了牧夕璟歪在禾曄的肩膀上。

對於喝醉的牧夕璟,禾曄似乎寬容了許多,被倚靠著肩膀,也沒有生出厭煩之意,隻是默不作聲地將牧夕璟握在掌心的右手抽了回去。

十分鐘後,大巴車停在酒店門口,等其他都下去,禾曄才拍了拍牧夕璟的胳膊,低聲提醒道:“下車了。”

閉眼休憩的牧夕璟低聲感歎:“這麼快。”

的確很快,快到他都舍不得下車。

依照禾曄的性格,等會到了酒店,肯定會把他丟進房間裡不管死活。

不過就算不舍得,也還是要下車。

原本牧夕璟沒醉,為了牽禾曄的手,故意裝醉。

但在大巴車上一陣晃蕩,他還真生出了幾分醉意,下車時腳下一個踉蹌,被禾曄眼疾手快地攙扶住了。

禾曄怕他真摔倒,便把他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攙著他的腰扶上了樓。

到了牧夕璟的房門口,禾曄直接去掏他的褲子口袋,沒想到這不打招呼的動作,讓靠在身上的男人身體一僵。

禾曄沒注意,掏出卡,打開房門,插卡開燈關門。

這人有潔癖,從外麵回來,一定要洗完澡換了衣服才能上床,但禾曄懶得計較那麼多,把人攙扶到床尾,直接扔到了床上。

然而,牧夕璟人倒在了床上,搭在禾曄肩膀上的手卻不肯鬆開,直接連帶著他也站不穩,歪在了男人身上。

牧夕璟順勢摟上禾曄的腰肢,將他禁錮在自己懷裡。

禾曄雙手撐在男人兩側,與對方儘可能地拉開距離。

他蹙起眉頭,望向盯著他看的牧夕璟,警告道:“鬆手。”

牧夕璟聲音暗啞:“禾曄。”

禾曄與他對視,聽見男人吐槽:“那些酒很難喝。”

禾曄沒好氣道:“不好喝,你還喝這麼多?”

牧夕璟燦然輕笑:“因為你不喜歡。”

禾曄盯著他:“我不喜歡的事情多了。”

牧夕璟淡淡嗯了聲,一雙魅惑的桃花眼望著禾曄:“你不喜歡的事情,都交給我來做。”

禾曄毫不為所動:“不需要。”

牧夕璟神情認真,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雋秀的麵容:“可是我想幫你……”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將後麵的話硬生生堵了回去。

禾曄眸色清明,語調冷寒:“牧夕璟,你清醒一點,彆忘了我們之前說好的約定。”

牧夕璟一隻手摟著他的腰,一隻手攥住手腕,將那隻手從自己嘴唇上挪開。

“我沒說。”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再加上房間燈光昏暗,兩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

“我沒有提彆人,我知道你是禾曄。”

禾曄彆開臉,壓著火氣:“你醉了,鬆手,好好休息。”

牧夕璟放任自己的理智繼續墮落,隨心道:“可是我想抱抱你,禾曄,非常想。”

禾曄覺得牧夕璟真的醉了,平時的他不會這樣,可醉酒的人口中一直喊著自己的名字。

仿佛在向他證明,牧夕璟很清楚他是誰。

禾曄心底的火氣淡了幾分,耐著性子問他:“為什麼要抱?”

牧夕璟回答的無理取鬨:“就是想抱。”

平日裡,他需要時刻與禾曄保持著距離,生怕被對方厭煩,為了留在對方身邊,牧夕璟一直克己複禮,可借著這三分酒意,他突然不想那麼理智自控了。

禾曄盯著他泛紅的眼睛,問:“隻是抱一會兒?”

牧夕璟點頭:“嗯。”

禾曄歎氣,縱容道:“一分鐘,抱完就鬆手。”

得到了允許,牧夕璟禁錮在腰間的手瞬間收緊,將身上的人死死地攬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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