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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曄:【@郭路權】

禾曄:【S市出現了活死人】

沒等郭路權出現,萎衣和李華城便冒出了頭。

萎衣:【什麼活死人?】

李華城:【禾老板說的是借屍還魂吧,就像上次毛總他老娘那種。】

禾曄:【嗯】

萎衣:【我去,竟然又出現了!】

這時,郭路權冒出頭來。

郭路權:【S市?】

郭路權:【禾老板處理了嗎?】

禾曄:【沒有,你來】

郭路權:【啊,可我現在在Q省,短時間內趕不過去。】

禾曄見他不能過來,沒再繼續閒聊,打開好友列表,翻出潘洋鋒,發消息過去。

看到活死人三個字,潘洋鋒直接撥了語音電話過來,語氣裡帶著焦急:“喂,禾老板,怎麼回事,什麼活死人呐?”

禾曄語調平靜道:“等會我把這人的地址發給你,你聯係特管局或者華夏協會幫忙處理這件事。”

潘洋鋒問:“您不能處理嗎?”

“不能。”

禾曄丟下兩個字後,直接掛斷電話,生怕被沾染上麻煩一般。

不過這件事情牽扯太多,的確是一個難處理的大包袱。

第196章 第 196 章

電話掛斷後, 他朝中年男人的方向望了一眼,發現對方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牧夕璟問:“還跟嗎?”

禾曄搖頭表示不用,鼻息間的腐臭味道已經驅散, 被周圍飯店裡飄出來的飯菜味替代。

他提議道:“去吃飯吧。”

“嗯。”

牧夕璟掏出手機,給司機撥打電話, 報出自己的位置後, 查看起周圍的飯店。

吃過晚飯,司機將他們送回商璽巷口。

晚上九點,禾曄準時開播。

網友們一進來就開始追問今天禾曄給章平飛看房子的後續,房子裡是不是真的有小鬼?

甚至有網友提出自己的猜測,什麼小情侶吵架鬨分手,男生一激動錯殺女生,就把屍體藏進牆壁、床底、櫃子裡之類的。

那隻鬼之所有鬨出動靜, 是為了向章平飛求救。

也有人說是不是他們兩個弄出了孩子,但不想要就打掉了,結果胎兒變成了怨靈……

眼看越說越離譜, 禾曄不得不出聲製止:“不是, 與租房的小情侶無關。”

立馬有網友追問:“那是怎麼回事?”

禾曄在桌下用腳碰了碰牧夕璟,示意他來解釋。

男人輕笑道:“不是什麼大事。”

他將房主的女兒在那套房子裡自殺的事情, 輕描淡寫的講述一遍。

網友們聽完都十分地震驚。

檸檬水加冰:【我去,租到了死過人的房子!】

酒杯裡裝牛奶:【這讓一直租房的我好害怕。】

啾咪啾咪啾咪:【是啊,房東不說, 天天上班也見不到周圍鄰居, 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住的房子有什麼可怕背景】

皮卡丘愛吃肉:【啊啊啊, 百無禁忌!】

自由之翼:【租給我房子的是一個老太太, 還是個老小區,我現在嚴重懷疑她老伴是不是在這房子裡沒的!】

Aira:【彆歪樓, 我還想知道房東女兒為什麼自殺呢】

山川故裡:【是呀,女孩死的時候有多大,為什麼自殺,那個網友在房子裡住半年時間,之前都好端端的,怎麼突然鬨鬼了?】

空氣果凍:【我也想知道!】

大鯽魚:【+1】

田小田:【+2】

……

禾曄答道:“12歲,遭遇校園霸淩,承受不住學習壓力,患上抑鬱症。”

“明天是她的忌日,死前心懷怨氣,自殺或者意外去世的小鬼在死後會有一定幾率重複生前的自殺行為。”

小耳朵粉紅:【媽耶,竟然在中秋節當天自殺,父母肯定要難過死了!】

人氣989898:【禾老板,鬼會有痛覺嗎?】

禾曄:“三魂七魄完整的鬼會有五感。”

扶搖直上:【禾老板,請你看事兒要多少錢啊,我想讓你給看看房間裡乾不乾淨!】

寧主任愛吃包子:【我現在也好害怕!】

月上柳梢頭:【嗚嗚嗚,禾老板,求符!】

一個綠豆芽:【我也要求符!】

一時間,直播間裡掀起求符風潮。

禾曄無奈勸道:“大家不用恐慌,大部分房子都是乾淨的,也不是每隻鬼都會重複生前自殺的行為。”

“就算遇到了臟東西,也不用害怕,你們身上陽氣充足,一般小鬼不敢接近你們。”

愛吃鍋巴的巧巧:【那身上陽氣不充足怎麼辦!】

禾曄:“多曬太陽。”

軟骨頭:【除了曬太陽,還有其他方法補陽氣嗎?】

禾曄:“點按穴位,或者食補。”

愛吃辣條的乖乖:【點什麼穴位?】

媽媽我餓了:【食補要吃什麼?】

眼看大家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禾曄無力招架,牧夕璟出聲轉移話題,將網友們的注意力扯回到對黑粉懲罰,給粉絲抽招財符上。

因禾老板懲罰黑粉的視頻已經在網上傳播,有些粉絲就算不滿也不敢再發太過分的言論,以免運氣不佳,哪天就懲罰到自己頭上。

這年頭,沒有什麼比破財更狠毒的懲罰了。

至於那些拿到招財符的網友,基本都會有一部分明顯的額外進賬。

所以禾老板真能招財的名頭也逐漸打響,很多網友都會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進入直播間抽獎。

每天都會有不少網友叫喊著,讓禾曄多送幾張招財符,或者多卜卦幾卦。

他都隻當做沒看到。

送完招財符,開始抽取網友卜卦。

第一卦,就是簡單的感情卦,看看她與男朋友合不合適,對禾曄來說沒什麼難度。

第二卦,是一個事業跌入穀底的老板,陷入迷茫期,想讓禾老板給指點迷津,看看後麵事業如何?

這對禾曄來說,依舊沒什麼難度。

直到第三卦,禾曄聽完他的描述,不由擰起眉頭。

今晚他剛將一個麻煩丟出去,沒想到現在又一個麻煩找上門來。

第三卦的網友是一名剛剛進入社會的男大學生。

他說:“因為實習工資太低,所以我一直住在家裡,但最近我發現我媽很不正常。”

“我媽一直是個大大咧咧,隨心所欲的性格,因為是個馬大哈,從來就沒做過淑女,可最近這段時間不知怎麼回事,她突然變得很優雅,一向不做身材管理的她,非常嫌棄自己身上的肥肉,開始練起瑜伽、插花、健身這些事情。”

“還買了一大堆名牌護膚品、化妝品,每天早上、晚上在洗手間折騰好幾個小時。”

“以前我媽為了睡懶覺,可以連臉都不洗的去上班,可現在卻能早上六點起來護膚、化妝,八點半準時出門上班。”

“一向做飯的她,突然很嫌惡做飯,說給我們做了一輩子飯,做膩了,下半輩子讓我爸來做,雖然還是我媽那張臉,可她的說話、做事方式,和以前完全不像。”

“我爸說,是因為有天我媽出門去買菜摔了一跤,磕破腦袋,那幾天一直喊著頭疼,等頭疼好了之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突然變得時尚優雅,溫溫柔柔的,也不大嗓門說話了,脾氣非常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天天有錢:【大膽猜測,阿姨這是被人魂穿了吧】

我的襪子去哪了:【樓上一看就是小說資深愛好者】

覺覺不夠睡:【彆說,還真有可能,雖然身體還在,但靈魂已經換了一個人】

春風拂麵我涼爽:【媽耶,小說照進現實啦!】

一直有夢想的鯉魚:【要不你直接問吧,看看阿姨是來自哪裡的,萬一是未來時代呢】

伸出小圓手:【是的,萬一阿姨知道點什麼經濟形式,說不定能幫你家瞬間暴富起來】

每天都想喝酸奶:【幫我問問阿姨,未來D城的房價會不會降!】

德才兼備的劉老頭:【也幫我問問阿姨,不結婚、不生孩子的那批人最後怎麼樣了?】

今夜不睡頭禿禿:【幫我……】

眼看評論區再次歪樓,牧夕璟出聲製止:“大家不要歪樓。”

當著這麼多網友的麵,禾曄沒有把借屍還魂的事情說出來擾亂人心,隻簡單說道:“等會我私信你一個聯係方式,你去找他解決。”

男大學生有些失望:“禾老板不能幫我解決嗎?”

評論區也跟著起哄。

一隻小燕子:【我去,竟然遇到禾老板不能解決的問題,稀奇!】

Slience:【我以為禾老板真的是神仙轉世,什麼都會呢!】

幼稚女神蹦恰恰:【嗚嗚嗚,禾老板在我心中的神格掉了一小截。】

禾曄沒有理會評論區的調侃,隨口丟出兩個字:“麻煩。”

之後,又由著網友們閒聊打諢了一會兒。

在深夜十二點時,結束直播。

禾曄關了手機攝像,拿起桌上的手機,找出郭路權的微信號,給男生發去私信。

男大學生不死心道:【禾老板,你真的不能幫我嗎?比起其他大師,我更信任你。】

禾曄冷淡回複:【找他。】

隨後,他又將男生在直播間刷的2000朵鮮花,折合成200元人民幣,轉了紅包過去。

他沒解決對方的問題,這卦金自然不能收。

做完這些,他退出私信,沒再理會男生發過來的消息。

禾曄退回主菜單,看到有新的短信,點進去查看,是銀行到賬信息。

上個月的收入依舊不低,到手193萬多。

禾曄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捐了一百萬出去。

剩下的93萬多,他又添了6萬多進去,湊到一百萬整,轉到牧夕璟的賬戶裡。

買房時,牧夕璟給他付了五百八十多萬全款,這一次轉過去,還有四百萬的欠款。

牧夕璟的手機震動,看到收賬信息,微微一怔,說道:“禾曄,其實不用……”

話還未說完,就被禾曄一個眼神給製止住了。

牧夕璟耐心解釋道:“我是你男朋友,你不需要跟我算這麼清楚。”

禾曄沒有應答,隻提醒道:“你可以下班了。”

牧夕璟坐在椅子上沒動,看著禾曄起身去接水、喝水。

禾曄能感覺到對方的注視目光裡藏著不悅與委屈,似乎在埋怨自己為什麼要跟他見外。

禾曄放下水杯,開口解釋:“我知道你不缺錢,但我也不需要被人養著。”

他的能力足夠讓自己吃飽飯。

牧夕璟表達自己的想法:“不喜歡你跟我算這麼清楚。”

“我賺錢就是為了給你花。”

站在他這個高度,早已經不知道缺錢是什麼滋味,就算他什麼都不做,錢幾輩子都揮霍不完。

“嗯。”禾曄淡淡應聲:“明天出門買禮物,你來出錢。”

牧夕璟的神情稍稍緩和,當即應下:“好。”

他也知道禾曄獨自一人習慣了,還不能完全接納自己,雖然牧夕璟很想侵入對方的全部生活,但也知道需要給禾曄一點適應時間。

男人又在紙紮店裡待了一會兒,索取到自己應得的晚安吻,心滿意足地離開。

將牧夕璟趕走後,禾曄鎖上店門,拿上浴巾去衝澡洗漱。

洗完澡,他還不困,又在店裡做了會兒紙紮,一直到淩晨三點多鐘,才回房間躺下休息。

然而,禾曄剛一閉眼,一個混亂嘈雜的場景就從他腦子裡跳了出來。

第197章 第 197 章

“你個蠢貨, 最簡單的加減法都不會,你笨死得了,有你這樣一個兒子, 我真是倒八輩子血黴!”

“5+4到底等於幾?”

中年男人暴躁難聽的叫罵聲撥動著禾曄的神經,吵的他腦仁疼。

一個看起來隻有四五歲的小男孩抽泣著小聲試探著回答:“等於10。”

“啪”

中年男人再也控製脾氣, 一巴掌拍在了小男孩的後腦勺上。

“嗚哇哇——!”

小男孩被打的痛哭出聲。

中年男人的叫喊, 以及小男孩的哭聲驚動了廚房裡正在做飯的女主人。

她一身睡衣,係著圍裙,急慌慌地跑進書房,問男人:“這是怎麼了?”

中年男人怒道:“瞧瞧你生了個什麼玩意兒,簡直就是個不長腦子的傻子。”

“這都教他八百遍了,到現在還不會十以內的加減,整天就知道玩, 全讓你給慣壞了。”

中年女人聽到這話,有些不高興地回懟道:“什麼叫我給慣壞了,明明是你整天把他當寶貝似的, 重話都說舍得說一句, 再說他剛開始學習這些,不會也很正常, 你多一點耐心行不行。”

話音剛落,小男孩放下手中的鉛筆,趁著中年男人不注意的功夫, 衝到了中年女人懷裡, 告狀道:“媽媽, 爸爸剛剛很用力打我的頭, 好疼嗚嗚嗚——”

中年女人聞言,立馬火了:“沈冠軍, 都跟你說多少遍了,不要樂樂的打頭,他一個小孩子腦子還沒發育成熟,萬一被你打出毛病了怎麼辦!”

被叫沈冠軍的男人不滿道:“我教育孩子的時候,你不要插手,滾回廚房做飯去。”

中年女人睜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你再說一遍!”

“我說兩遍、三遍也一樣,在這家裡,老子說話,沒你一個女人插嘴的份兒,你就好好伺候我爺倆,少在這兒指指點點的。”

他說著從椅子上站起身,將躲在中年女人懷裡的小男孩一把拉回來,惡狠狠吼道:“你給我回來,趕快做題,少給我耍心眼,彆說你媽,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保不了你!”

他的粗暴行為,換來小男孩更大的哭聲,然而下一秒被他一巴掌拍在後背的行為嚇得硬生生憋回去。

中年女人站在原地,看著言行舉止非常暴躁的男人,隻覺得他變得好陌生。

她紅通通的眼眶裡溢滿淚水,詰問道:“沈冠軍,你到底怎麼了,是工作上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了嗎,為什麼現在的你,完全不像你了。”

“樂樂可是我拚著命生下來的,你不是總說老來得子不容易,勸我多點耐心教育,為什麼從來不動粗的你現在都開始打孩子了?”

“以前的你從來不會對我說重話的。”中年女人指責道:“沈冠軍,你說,你是不是外麵有人了!”

中年男人被哭的煩躁:“胡說什麼,我哪有人了,彆總是以前以前的,我現在就站在你麵前,以前我就是太慣著你了,才讓你一個女人敢在我麵前指手畫腳,厲聲嗬斥。”

“我現在嚴肅地告訴你,我是你丈夫,你的天,以後咱家隻能我說了算,你少在我麵前裝腔作勢,再敢多嘴,我就揍你。”

“你敢!”中年女人隻感覺血氣湧入大腦,氣的臉色通紅。

“你看我敢不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鬥嘴,終於中年男人控製不住脾氣,站起身走過來,揚起手,啪的一巴掌扇在女人臉上。

中年女人瞬間被打愣了,她捂著自己腫到發燙的臉,看向滿臉怒容的男人,咬牙切齒道:“沈冠軍,我跟你沒完!”

她說著就撲了上去與男人廝打起來,旁邊是小男孩叫喊著爸爸、媽媽你們不要打架的哭聲。

跟男人打架,女人很容易處於弱勢。

眼看著中年女人被沈冠軍按在地上暴打,禾曄猛地睜開眼睛,望向漆黑的天花板。

剛剛的這一幕,是小紙人看到的場景。

禾曄坐起身,煩躁地捏了捏眉心,拿起手機給潘洋鋒發去中年男人家的地址,並告知了男人有嚴重的家暴行為,讓他抓緊時間去處理。

發完消息,他揉了揉太陽穴,開燈起身,走出休息室,喝了杯溫水緩解情緒,隨後又畫了張入睡符帶回臥室,放到枕頭下,重新躺好。

雖然有了符紙的加持,可禾曄還是沒能休息好。

一大清早,昨晚的一家三口,再次入夢。

昨晚,中年女人挨打後,應該是帶著兒子立馬回了娘家。

今日一早,娘家爸媽、女人的弟弟全都找上門來,將還沒去上班的男人堵在家裡,不由分說地胖揍一頓,最後因動靜太大,驚動了鄰居,招來警察。

沒等禾曄把這些畫麵拋開,就聽到了店門被打開的聲音。

是禾爸過來了。

禾曄伸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早上8:54分,距離他睡下才過去四個多小時。

而他的手機鎖屏界麵上,出現著三個圖標。

電話、短信、微信。

他捏了捏眉心處,試圖緩解發酸發澀的眼睛,手機解鎖,看到微信右上角將近五十條的消息提醒,以及6個未接來電。

全都是潘洋鋒、郭路權,以及特管局一隊隊長範國強。

潘洋鋒在微信上說,範國強拒絕了他的請求,原因是範國強他們目前也正在處理棘手的事情,根本忙不過來,想懇求禾曄出手幫忙。

緊接著是範國強,他也跟禾曄說了,自己拒絕那位姓潘的副所長的事情,表示自己並不是不給禾曄麵子,實在是最近這類事件太多,隊裡人數有限,他們忙的焦頭爛額,根本騰不出手來。

範國強:【禾老板,特管局和華夏協會決定協手成立一個專門小組處理這類事件,想誠邀你加入。】

範國強:【目前受害人數不斷增多,甚至出現了借屍還魂後,為了隱藏自己身份,殺掉原主人的親屬的事件。】

範國強:【最近這類事件已經在全國範圍內遍地開花,很需要像你這樣的能人異士協助……】

後麵囉裡八嗦的話,禾曄直接略過,簡單回複兩個字:【抱歉。】

之後,退出聊天框。

再下麵是郭路權發來的消息,說的是昨晚禾曄讓那個網友聯係他的事情,表示現在真脫不開身,不過已經跟男生約好一周後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禾曄回複:【嗯】

對方似乎正在看手機,收到他的消息後,立馬發消息過來。

是與借屍還魂的事情相關。

說他遇到了一個借屍還魂的人,正好需要續命的小鬼,然後他與同門埋伏,竟真的捉到了一個找上門續命的道士。

現在他們已經尋著道士找到了對方住處,在他家裡搜到了不少續命需要用到的法器。

郭路權:【圖片】

郭路權:【圖片】

郭路權:【圖片】

郭路權:【圖片】

郭路權:【圖片】

照片裡全都是各種蘊藏著大量陰氣的法器。

禾曄將一張張照片點開查看,在看到一張擺滿香火、供品的供桌,桌麵上擺著一尊黑色玉石雕刻的神像時,手指一頓。

他盯著那尊神像仔細看了許久,眉頭微微擰起,眸底生出幾分疑惑。

這神像,他是不是在哪見過,為什麼會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他將那張照片重新發過去。

禾曄:【圖片】

禾曄:【這是什麼神像?】

郭路權:【這是那些道士供奉的邪神】

郭路權:【這神像我也不止一次見過了,是博道院的主神。】

禾曄皺眉,博道院的主神?

他連博道院是什麼都不清楚,為什麼會熟悉他們的主神?

況且他並沒有在記憶中翻出有關這神像的半點記憶。

這股熟悉感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沒等禾曄想明白,郭路權發來消息,表示自己有事要忙,先不聊了。

禾曄倒也不強求,直接退出聊天框。

這一番聊下來,禾曄已經睡意全無,乾脆起床洗漱。

就在他洗漱時,牧夕璟也來了。

他聽到了水流聲,徑直走到店後麵,倚靠在洗手間的門框邊,看著鏡子裡正在刷牙,但眉宇間露出疲憊的禾曄,問:“怎麼起這麼早?”

“被吵醒了。”

牧夕璟捕捉到他眸底的煩躁情緒,關切道:“怎麼了?”

禾曄口中含著牙膏泡沫,沒應聲。

牧夕璟猜測道:“是不是跟昨晚那個被借屍還魂的男人有關?”

禾曄抬眸,透過鏡子看向身後英俊的男人。

牧夕璟揚唇:“看來我猜對了。”

“剛剛華福區的副所長給你打電話,但你在睡覺沒接,他就打到了我這裡,說範國強拒絕了他的協助請求,說是事情太多,根本抽不出人,估計是想讓你出手。”

禾曄將漱口水吐了,清洗牙刷,放入牙杯中,低頭洗臉。

等忙完這些,他才緩緩開口:“我不會出手。”

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

一旦沾染,就彆想再甩掉包袱。

牧夕璟聞言,並不覺得意外,直接轉移話題道:“那等會吃完飯,你陪我出去一趟?”

禾曄疑惑:“去哪兒?”

牧夕璟輕笑道:“昨晚不是說好今天去買禮物嗎?”

禾曄這才想起來,自己隨口丟出的一句話,沒想到牧夕璟當真了-

兩人在紙紮店裡吃過早餐,牧夕璟的司機已經等在商璽巷口。

兩人上了車,牧夕璟報出地址:“金茂商場。”

車子啟動,禾曄感覺一陣頭暈,伸手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隙。

牧夕璟看到後,詢問道:“要不要睡一會?”

禾曄倒也沒拒絕,由著男人給他的座椅調整角度。

車上舒適的溫度,已經柔緩的音樂,還真讓禾曄生出了幾分睡意。

然而,還沒等他睡著,腦中再次跳出一個畫麵。

被打斷了小腿骨的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不停叫囂著:“我不會同意離婚的,她一個臭婊子竟然找人打我,等我傷好了,我非要加倍打回來,想擺脫我,不可能,她生是我們沈家的人,死是我們沈家的鬼!”

“那個臭婊子呢,讓她過來伺候我,不然我不會放過她弟弟的,我要告他故意殺人,讓他蹲大牢……”

“嘖!”

禾曄被中年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吵的不行,眼睛都懶得睜開,煩躁地對司機說道:“去藍天家園。”

第198章 第 198 章

麵對禾曄突然改變路線, 牧夕璟沒有提出半點異議。

他見禾曄不停揉捏眉心,有些心疼道:“要不然你回去休息,我去處理?”

禾曄:“不用。”

這件事情並不難處理, 主要是後續牽扯甚多,但這個男人是真的讓人厭煩。

自私自利、大男子主義、還惡心難纏。

一個占用彆人身體的小偷, 還不知道低調收斂, 真是讓人看不過去。

半路上,禾曄還讓牧夕璟給潘洋鋒打了電話,通過他聯係上了中年女人。

四十分鐘後,潘洋鋒帶著一個中年男人從派出所趕過來,中年女人帶著弟弟從娘家趕過來。

藍天家園4棟1303室。

禾曄坐在沙發上,直奔主題地問道:“你丈夫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與之前不一樣的?”

中年女人認真回想:“好像是從上周三。”

“之前他性格一直很好,對我和女兒、兒子都很有耐心, 下班回來都會主動做家務,可自從上周他加了一次班後,突然就性情大變。”

“跟我說話時總是透著不耐煩的滋味, 而且變得非常大男子主義, 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說做家務是女人應該做的, 我應該伺候他之類的話,我們因此吵了好幾架。”

“也因為吵架,導致這段時間我家的關係變得緊張, 昨晚下班回來, 他給我兒子輔導作業, 突然發火打了小孩兒的頭, 我覺得打小孩腦袋不好,跟他說儘量不要動手, 實在不行就朝屁股上打,可他卻不聽,我也是積了一肚子的火,昨晚沒忍住跟他吵了起來,沒想到他竟然對我動手了!”

中年女人越說越委屈,逐漸紅了眼圈,捂著被打得腫脹起來的臉低聲抽泣。

剛剛她弟弟聽了,怒罵一句:“沈冠軍這畜生真不是個東西!”

“姐,你跟他離婚,咱寧願不過了,也不受他的委屈。”

中年女人也憤恨道:“我這次一定跟他離!”

禾曄語調平靜:“不用。”

中年女人的哭聲一滯,不可置信地看向沙發上坐著的年輕男生,委屈道:“為什麼,難道讓我跟他就這麼互相折磨的過下去嘛!”

“要不是為了孩子,這種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忍。”

禾曄繼續說道:“你真正的丈夫很可能已經死了。”

中年姐弟倆滿臉震驚:“你說什麼,可他現在好好地躺在醫院裡……”

禾曄:“那個未必是你丈夫。”

中年女人頓時手腳無措:“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禾曄懶得多說,便讓潘洋鋒和牧夕璟給在場的其他三人解釋。

除了中年姐弟,另一個中年男人是武南區的區所長。

因為是跨區事件,所以潘洋鋒便邀他協手辦案。

作為所長的他,也是第一次聽到借屍還魂、活死人之類的詞,也是驚奇不已。

牧夕璟說道:“現在有兩種方案,一種保持現狀,至於你們兩個是繼續過下去,還是離婚,我們無權乾涉。”

“另一種,是你與他們父母商談清楚,我們將霸占你丈夫身體的小鬼送走,但這也意味著你們成為單親家庭。”

突然得知丈夫已經去世的噩耗,中年女人久久不能回神。

女人的弟弟也不敢置信道:“你們怎麼會知道他身體裡的魂魄,已經不是我姐夫了?”

“我姐夫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去世?”

中年女人也小聲呢喃:“對呀,他那天早上去上班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禾曄沒有說話,隻看著她,等對方做出決定。

女人弟弟見自家姐姐已經慌得魂不守舍,對坐在沙發上的四人說道:“能不能給我們一點時間,讓我們和家裡人商量一下。”

禾曄站起身,給中年女人留下一句:“明天下午三點前給我答案,過期不候。”

說完,他直接起身離開,牧夕璟也跟著起身,臨走時倒沒忘了助理職責,提醒對方道:“彆忘了準備好錢。”

潘洋鋒也帶著中年男人跟上禾曄乘坐電梯。

他知道禾曄寡言少語,隻道了聲謝。

禾曄表示沒事,與兩人在小區門口分彆。

兩人重新坐上車,牧夕璟將一瓶打開瓶蓋的礦泉水遞過去,問:“要不要去我家休息?”

禾曄反問:“不是要去買禮物嗎?”

牧夕璟:“你看起來很疲憊。”

禾曄:“沒事。”

往年中秋節,禾曄從沒給家裡人準備過禮物。

一是沒錢,二是麻煩。

但今年他手頭寬裕,再加上有牧夕璟在,他倒可以跟著對方複製一份-

金茂商場,是S市麵積最大,最為繁華的廣場。

特彆是節假日,因為是中秋節,街上的商店門口都擺著彩色的氣球或者擺件,就連音樂都十分喜慶熱鬨,非常有過節的氣氛。

牧夕璟先帶著禾曄吃了頓午餐,之後牽著他進入商場裡的茶園區。

茶園裡有幾十家賣茶葉的店鋪,牧夕璟帶他徑直進入其中一家,與老板熟稔的打招呼,讓他拿出今年的新茶。

禾曄不怎麼品茶,不懂其中門道,坐在旁邊看著牧夕璟與老板聊茶道。

老板給他們沏了一壺茶,禾曄嘗了嘗,味道不錯,茶醇香且不苦澀,至於其他的也就說不出什麼高深見解。

買了茶葉、白酒,又去買了人參、燕窩、阿膠等好幾種補品。

禾曄本想讓老板將牧夕璟買的這些東西全都準備雙份,結果被男人出聲阻止。

禾曄皺眉覷他,被牧夕璟笑著捏了捏手背,說道:“叔叔阿姨的禮物我來準備就行。”

禾曄拒絕道:“不用。”

牧夕璟卻說:“需要的。”

“提前討好一下,免得以後你給我名分時,被他們阻攔。”

禾曄:“……”

牧夕璟見他依舊不肯鬆口,隻得搬出昨晚他說過的話:“你不是說今天買禮物都讓我出錢嗎?”

“還是說你沒打算把我納入你以後的生活?”

這人的口才了得,禾曄根本說不過他,也懶得辯駁,就由著他買了。

牧夕璟不光給禾爸禾媽準備了禮物,還給家裡兩個小人兒各自買了三套衣服和各種玩具,就連家裡的保姆,他都準備了禮物。

最後,他還給自己與禾曄買了幾套秋冬裝,就連鞋子都買了好幾雙備用。

雖然牧夕璟有錢,但禾曄看著他一下午刷出去幾十萬,到底沒忍住:“牧夕璟,夠了!”

司機都已經來來回回好幾趟了,一個中秋節恨不得搬空半個商場。

牧夕璟以為他是買東西逛累了,應道:“好。”

他指向前麵不遠處的一家茶餐廳,說道:“我還需要去取點東西,你要不要進去點個下午茶休息一一會兒。”

禾曄淡淡嗯了聲,丟下牧夕璟,朝著那家茶餐廳走去。

他給自己點了杯飲料,一份甜品,慢悠悠地吃著,等牧夕璟回來。

終於,在傍晚六點之前,兩人走出金茂商場。

回去路上,牧夕璟問:“今晚還直播嗎?”

禾曄:“不了,直播是晚上九點,吃完飯肯定來不及。”

剛剛禾媽就已經打過來電話,問他忙不忙,晚上能不能回家吃飯?

牧夕璟早有所料,對他伸手道:“那我去主頁請個假。”

禾曄沒應聲,將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司機直接將車子開進小區地庫,三人提著幾十個紙袋,看起來浩浩蕩蕩地有些惹眼,在電梯裡還被不認識的鄰居搭話,問他們是來走親戚嗎,竟然買這麼多東西?

被牧夕璟笑著含糊過去。

不光鄰居,禾爸禾媽也被這麼多東西嚇到了,驚呼:“兒子,你們這是怎麼回事?”

禾曄直接甩鍋出去,指向身後的男人:“他買的。”

這套房子不算小,卻被牧夕璟買的東西堆得無處下腳。

司機將東西全部送上來後,下班離開。

禾媽看著堆成小山的禮物,又是心疼又是高興:“哎呦,小牧,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啊,雖然你自己掙錢,但也不能這麼浪費啊。”

牧夕璟笑道:“不浪費,阿姨,今晚我能不能厚臉皮地在這兒蹭頓飯?”

禾爸聞言,假裝不悅道:“瞎說什麼呢,什麼厚臉皮不厚臉皮的,咱們都這麼熟了,你隨時過來,我和你阿姨還高興呢。”

“快讓我看看,你都給我們買了什麼?”

牧夕璟笑著應了聲好,把買的禮品一一拿出來給他們介紹。

禾曄倚靠在沙發上,看著相處融洽的三人,沒有上前插話的意思。

因為禾爸的漏鬥命,一輩子賺不到什麼錢。

前麵有爺爺的援助,雖然不愁吃喝,但也沒有過的多富足,因此牧夕璟買的這些人參、燕窩,他們根本沒見過,更沒吃過。

特彆是牧夕璟拿出一套純金首飾送給禾媽時,她都不敢伸手,求助似的看向禾曄,嘴裡不停念叨著這東西太貴重了。

直到禾曄發話:“收下吧。”

她才手忙腳亂的接過來。

人參、燕窩那些她沒見過,隻知道很貴,卻不清楚價格,可金飾就不一樣了,它能輕易俘獲很多人的芳心。

幾十樣東西,等他們一一看下來,保姆阿姨已經做好了一桌晚飯。

等牧夕璟將給她準備的禮物,以及一個厚厚的紅包遞過去時,再次收獲對方受寵若驚的神情。

外麵的熱鬨最終將房間裡看動畫片的兩個小家夥吸引出來。

他們跑出來喊媽媽時,禾媽下意識看向坐在沙發上禾曄的神情。

禾曄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也知道她特意將兩個小孩留在房間裡,就是怕他不喜歡鬨騰。

不過禾曄倒沒那麼苛刻,聽到阿姨說飯菜做好了,放下手機走向餐廳。

禾媽見兒子神情平淡,心裡鬆了口氣。

其實比起兩個收養的小家夥,她更疼愛自己的大兒子,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一點點養大的,可兒子的性格冷淡,讓她不能靠近。

不過這不影響她對禾曄親近,在飯桌上不停給他夾菜。

禾爸因為收到喜歡的禮物,也十分開心,還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白酒,與牧夕璟對飲。

兩人在紙紮店裡話就不少,今晚更是,特彆是聊起禾曄小時候的事情,牧夕璟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禾爸說起禾曄,語氣裡滿滿地自豪感,就這麼邊聊邊喝,飯局還沒到尾聲,禾爸就徹底醉了。

禾媽與牧夕璟閒聊,則是談論他家的事情,問他父母怎麼樣,家裡兄弟幾個?

得知牧夕璟沒有家人,隻剩下他自己,禾媽心疼的不行,拉著牧夕璟的手一直念叨讓他常來家裡坐坐,還說讓牧夕璟把他們當親人,有什麼事可以跟他們說,眼看再聊下去禾媽就要把牧夕璟認成乾兒子了,禾曄不得不起身離席。

因為是中秋節,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再加上小區的路燈,照的十分明亮。

小區廣場上十分熱鬨,全是小孩子的歡聲笑語。

牧夕璟主動牽上禾曄的手,邀請道:“時間還早,去我家坐坐吧。”

第199章 第 199 章

禾曄拒絕:“不了。”

他抬腳朝小區大門走去, 可剛邁出一步,就被男人給牽製住了。

牧夕璟神色落寞地抬頭,朝旁邊的幾棟居住樓望去。

這會兒九點多鐘, 大部分人都已經吃過晚飯,癱在沙發上休息。

幾棟樓裡, 大部分的窗戶都亮著燈, 雖不能看到裡麵的情形,但也能想象到一家人團聚的熱鬨和快樂。

“他們應該都有家人陪伴。”

牧夕璟的語氣裡帶著幾分羨慕。

今晚他雖沒有醉,但也陪著禾爸喝了不少的酒,壓製的情緒逐漸外泄,漆黑的眸子在路燈的映襯下熠熠生輝,猶如星河彙入眼睛,一點點將禾曄包圍、吞噬。

“喜歡熱鬨?”

禾曄語調清冷地問。

牧夕璟看向他, 等著禾曄後麵的話。

“周圍很多無家可去的孤魂野鬼,我可以招到你家去做客。”

“……”

牧夕璟無奈苦笑。

他早就見識過禾曄的冷血無情,但就是不肯死心, 自己一向無往不利的好相貌, 怎麼到了禾曄麵前就起不到半點作用。

雖然苦肉計、美男計都失效了,但牧夕璟依舊不肯死心, 他牽著禾曄的手,五指鑽入對方指縫,與其緊緊交握, 一副我不放你走的架勢。

禾曄看出他的心思, 問:“在家裡準備了東西?”

牧夕璟也不隱瞞, 坦然點頭:“嗯。”

禾曄聞言, 不再堅持回紙紮店,衝他抬了抬下巴, 示意他可以跟去看看。

牧夕璟目的得逞,心情愉悅,牽著禾曄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電梯到達23樓,牧夕璟指紋開鎖,側身讓禾曄進入。

房間裡沒有開燈,但滿屋的蠟燭將整個客廳染成了朦朦朧朧的橘黃色。

禾曄站在玄關處,聽到身後的關門聲,下一秒男人的胸膛貼在了他的後背上,從後麵緊緊環抱住,親了下他的側臉,聲音低沉溫柔:“禾曄,中秋節快樂。”

蠟燭分裂兩旁,紅色、黃色、白色的玫瑰鋪路,一直延續到客廳。

可以看出牧夕璟布置這個場景是用了心的,特彆是最中間那三大束花。

中間的是鮮紅如血的玫瑰,是情侶之間經常送的花朵,禾曄倒是理解。

但左邊一大束深紅色薔薇,右邊一大束白色茉莉,禾曄就不懂了。

他問男人:“你把人家花店包了?”

牧夕璟輕笑道:“沒有。”

“我很喜歡它們的花語。”

禾曄蹙眉不解。

牧夕璟的下巴搭在男生肩膀上,指著左邊的花束,低聲述說:“深紅色薔薇,花語是我隻想跟你在一起,白色茉莉的花語是……你是我的。”

男人溫熱的氣息撲在禾曄的臉頰、耳朵上,弄得他又熱又癢,心底生出幾分悸動。

禾曄一語點破道:“這些全是花店老板的營銷手段。”

牧夕璟卻不在意地嗯了聲。

這點買花的錢,他根本不看在眼裡,牧夕璟隻是想借著花的名義向禾曄表白。

禾曄也不想掃興,應了聲:“有心了。”

牧夕璟聞言輕笑:“你喜歡就好。”

茶幾上擺滿了零食、水果、以及甜品。

牧夕璟商量道:“要不要看部電影?”

都已經來了,禾曄倒也不至於急著走,點頭答應。

電影依舊是禾曄喜歡看的,客廳有蠟燭點光,兩人都沒開燈,就在這兒種昏暗的環境裡看起電影。

雖然是牧夕璟主動提出的看電影,但他根本看不進去,心底藏了其他心思的他沉默不語地把玩著禾曄的手指。

禾曄由著他貼近糾纏,專注地看電影,但感覺到手指上一涼。

他垂眸望去,看到自己右手無名指上多了一個銀色指環。

禾曄挑眉,抬起眼皮看向身邊的男人,迎上牧夕璟噙笑望著他的目光。

沒等禾曄開口詢問,就感覺到後腦勺上多了一隻寬大手掌,下一秒男人就欺了過來。

昏暗的夜晚,橘黃的蠟燭,清甜的花香,微醺的酒意,獨處的兩人,倒是給理智創造了失控的機會。

錯亂急促的呼吸聲,互相摩擦的衣服聲,全被電視裡的聲音覆蓋。

“禾曄,今晚留下來,好嗎?”

牧夕璟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禾曄也已經感覺到了對方身體的變化,因為大腦缺氧,他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清明,不停地喘息著,眼神也變得迷離茫然。

然而,還沒等他給出答案,牧夕璟已經直接將人抱起,大步朝著臥室走去。

在臥室門關上那一刻,客廳裡憑空掃過一陣陰風,所有燃燒著的蠟燭瞬間熄滅,仿若擔心它們聽到什麼不能言說的聲響似的-

翌日中午,禾曄被一道輕微的關門聲吵醒。

他動了動身體,想要換個睡姿,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拆解重組了一般。

禾曄的眉頭擰起,睜開眼睛,看向漆黑的四周。

過了半秒,他才反應過來,這陌生的房間是牧夕璟的臥室。

昨晚,他默許了對方的放縱。

現在看來,自己有點縱容過度了。

但不得不說,雖是第一次行歡,但他被牧夕璟伺候的很舒服,至於對方為了不弄傷他,全程隱忍的事情,並不在禾曄操心的範圍。

經曆過昨晚,禾曄倒是相信牧夕璟說的,前世他們相處了九年的事情。

在那種事情上,對方表現的太過遊刃有餘,對他也太過熟悉。

一夜下來,禾曄被徹底掏、空。

他動了動酸痛的身體,掀開被子,隨手拿起旁邊的浴巾裹住身體,進入浴室。

客廳餐桌旁,正在準備午餐的牧夕璟聽到開關門的聲音,立即湊過來,隔著洗手間的門打招呼:“禾曄,你醒了?”

單從他輕快的語調中就能聽出,此時他心情很是愉悅。

浴室裡洗澡的男生並沒有回應,直到十幾分鐘後,禾曄洗漱完,開門出來,男人依舊堵在洗手間門口,關心道:“還好嗎,身體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禾曄丟過去一個眼神,重新回到臥室。

牧夕璟跟著進來,從衣櫃裡拿出一套乾淨的浴袍和內、褲遞過去。

兩人都已經在同一張床上睡過,禾曄也懶得矯情,直接將腰間的浴巾抽開,完全不理會身後男人的抽涼氣的聲音,套上內、褲,披好浴袍。

牧夕璟被他的大膽舉動弄得哭笑不得,扶著額角平複情緒:“禾曄,你對我未免太放心了。”

要不是擔心他身體承受不住,自己一定失控的撲上去。

禾曄整理好浴袍腰帶,朝床頭櫃上的東西瞥了一眼,問男人:“昨天是你計劃好的?”

不光有雨傘,就連事後的消炎藥都準備齊全,說沒有預謀,他半個字都不信。

牧夕璟倒也坦蕩,笑道:“確實饞你很久了。”

從得知禾曄身份的那一刻,他就恨不得用行動表達壓在自己心底的瘋狂思念。

“昨晚我確實故意引誘,但沒料到你會答應,這些東西是我之前準備的。”

這意思是說,昨晚隻是想試探一番。

禾曄垂眸,倒也沒說什麼。

兩人都是成年男性,年輕力壯,精力充足,產生那方麵的欲望再正常不過。

隻是禾曄在這種事情上,一竅不通,倒沒想過會被這麼對待。

牧夕璟看出他不是真生氣,走上來攬住對方腰、肢,在禾曄的額頭上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溫柔說道:“餓不餓,先出去吃飯吧?”

擔心禾曄放不開,牧夕璟沒讓保姆過來準備午飯。

飯菜是他讓飯店專門送來的,味道還不錯。

吃過午飯,禾曄又躺回臥室補了一覺,實在是昨晚被折騰太狠,睡眠不足。

牧夕璟原想上來糾纏,被禾曄毫不留情地關在門外,趕去了書房。

臥室的窗簾緊閉著,遮擋了外麵的光亮,周圍寂靜無聲,倒是讓禾曄舒坦的補了個覺。

等他再次醒來時,已經下午兩點多鐘。

客廳裡空無一人,禾曄徑直走到書房,敲門而入。

果然,牧夕璟正坐在辦公桌後處理事務,原本認真的神情在看到禾曄後,瞬間染上的笑意。

“睡醒了?”

禾曄沒應聲。

牧夕璟主動說道:“剛剛付悅打電話過來,決定將她丈夫身體裡的小鬼送走,問我們什麼時候有空?”

禾曄:“可以約在下午五點。”

他今天沒安排其他事情,況且送走小鬼這種簡單的事情,費不了什麼功夫。

牧夕璟應道:“好。”

他快速給對方回複了消息,放下手機,起身走過來,下意識將禾曄攬入懷中,關切道:“身體還覺得不舒服嗎?”

“嗯。”

禾曄不想深聊這種事情,隨口扯開話題:“下一期綜藝日期定了嗎?”

牧夕璟:“嗯,後天w城。”

禾曄掙開他的懷抱,朝落地窗邊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指使男人道:“渴了。”

牧夕璟輕笑著走出書房,片刻後端著一杯蜂蜜溫水進來。

禾曄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望向窗外,看著綠油油的樹林,神情平和。

牧夕璟在對麵的沙發坐下,眉眼噙笑地望著他。

按理說之前經常被牧夕璟盯著,禾曄應該早就習以為常才對,可經過昨晚一事,再被牧夕璟看著,他心底竟生出了幾分不自在。

禾曄不願跟他對視,更不想捕捉男人眸底半點都不隱藏的齷齪心思。

倒不是他膽怯,實在是禾曄經受不住牧夕璟的再次折騰。

第200章 第 200 章

幸好, 牧夕璟也知道循序漸進的道理,不敢操之過急,察覺到禾曄情緒緊繃後, 他緩緩移開視線。

下午,禾曄在書架上隨便找了一本書, 坐在落地窗邊, 沐浴著陽光,坐了小半個下午。

四點多鐘,在牧夕璟的提醒下,兩人出門去往第七人民醫院。

因提前發了消息,叫付悅的中年女人早早等在了醫院大門口,與她一起的還有她弟弟,以及一對老夫婦。

經過介紹得知, 這對老夫婦是沈冠軍的父母。

可能是昨晚得知自己兒子去世的消息,沒能好好休息,兩人皆是滿麵疲容, 在看到從豪車上下來的大師如此年輕, 他們神情上多了幾分質疑,皺眉道:“付悅, 這就是你說的大師?”

這兩個男人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年輕,特彆是走在前麵那位,根本就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

中年女人點頭:“對, 這位是禾老板, 在網上有很大名氣, 另一位牧先生是他的助理。”

看起來六七十歲的老頭不滿地質問道:“付悅, 你莫不是在糊弄我們吧?”

“你之前不管不顧地讓家裡人把我兒子打進醫院,現在知道怕了, 找人弄這麼一出來糊弄我們老兩口。”

“我告訴你,你弟弟打我兒子這事兒不可能就這麼輕易了結!”

老太太也跟著附和道:“就是,你跟我兒子結婚十幾年,我兒子一直真心待你,這夫妻之間哪有不發生矛盾的,我兒子都說了,他輔導樂樂寫作業,你非要插一腳,跟他鬨脾氣,他氣急了才對你動手。”

“況且他都沒敢下死手,你也不想想,就你一個女人,他要是下死手,你覺得你還能好好站這兒嗎!”

“你倒是狠心,叫來娘家人把我兒子腿給打折了,現在冠軍就在醫院裡好好躺著,你竟然咒他,說他已經死了,你喪不喪良心啊!”

“你放他娘的狗屁。”

付悅的弟弟直接將自家姐姐護在身後,指向她帶著口罩,卻遮不住眼角、額頭的青痕傷口,怒罵道:“你們兩個老不死的眼瞎嗎,瞧瞧你那畜生兒子給我姐打成什麼樣子了。”

“現在禾大師已經來了,你們既然不信就跟著過去看看,看看裡麵那個畜生到底是不是你兒子。”

老頭不甘示弱道:“你個小兔崽子,一點禮貌教養都沒有,我倒要看看在醫院裡,你們今天還能翻上天不成。”

他們的爭吵聲吸引了不少路人目光,禾曄不想參與其中,不動聲色地往後撤了幾步,直到醫院的保安大爺聞訊趕來勸架。

聽到保安大爺要將他們驅離,四人才閉口消停。

付悅整理了一下情緒,走過來滿臉抱歉道:“對不起禾老板,驚擾你了。”

禾曄沒開口,但身側的牧夕璟幫他問出口:“可以上去了嗎?”

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一個抽魂的簡單小事兒,沒想到卻在大門口浪費這麼多時間。

“行,我帶你們上去。”

禾曄見她帶路,跟了上去,順便詢問:“東西都帶了嗎?”

“嗯嗯。”付悅點頭:“牧助理交代的東西,我都買了。”

她說著朝弟弟手上提著的包指了指:“全在包裡。”

禾曄淡淡點了下頭,沒有接話。

他們跟著中年女人上了住院部。

沈冠軍住在4樓023號房間。

病房裡不止沈冠軍一人,還有收到消息提前早到的潘洋鋒,以及武南區的所長。

在醫院裡抽魂,到底不太方便,更何況病人突然死掉,在場的人不好交代,隻能叫來潘洋鋒、以及所長兩人利用職務權利行個方便。

果然,潘洋鋒已經提前做好準備,病房裡三張床,其他兩張床都空著。

兩個年輕警察待在旁邊盯著沈冠軍,以防他逃跑,潘洋鋒和武南區所長坐在病床邊對沈冠軍進行審問。

可能是沒想到自己會暴露身份,沈冠軍咬死了不肯承認自己不是沈冠軍。

看到他們一群人進來,沈冠軍像是看到了救星,立馬對老頭老太太喊道:“爸媽,快救我,他們要算計我!”

老頭老太太聞言,立馬小跑著衝到病床邊,警惕地問穿著警服的兩人:“你們想對我兒子乾什麼!”

“我告訴你們,打人的是付悅一家,我兒子是受害者,你們可彆搞錯了。”

潘洋鋒皺起眉頭,下意識看向禾曄。

禾曄隻當做聽不到他們的爭論,從口袋裡隨手拿出一張鎮宅符拍在病房門背麵上,然後又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窗戶邊,貼了一張符紙上去。

做好了防止小鬼逃走的準備,他瞥了眼擋在病床前的兩位老夫婦,本想問對方有沒有心臟病、高血壓等之類疾病,但想到這裡是醫院,就算出事兒也能立馬施救,乾脆省去這一步驟。

他對中年女人說話:“把東西拿出來。”

“好。”

付悅應道,開始從包裡往外掏東西。

空白符紙、朱砂墨、毛筆、香爐、香燭、金元寶、黃紙、筷子……

十幾樣東西擺在旁邊空病床上,沈冠軍的神情逐漸驚恐,緊緊拉著老太太的手,尖叫道:“媽,媽,你快阻止他們!”

“他們想殺了你兒子,你快救我!”

老太太聽著自己兒子的呼救,紅了眼眶,手足無措地看向自家老頭。

老頭安撫道:“兒子,你彆怕,他們這是虛張聲勢,都是假的,咱不怕他!”

沈冠軍在心底瘋狂嚎叫,怎麼可能不怕,對方要是沒本事還好,萬一是個真術士,那他的好日子豈不是完了。

眼看麵前兩個老東西指望不上,他隻能把希望寄托到旁邊的四個警察身上。

“警官,現在不是禁止封建迷信嘛,你們為什麼不阻止他,他在宣揚封建,你們快把他抓起來!”

潘洋鋒看著病床上焦躁不安的男人,神情平淡,沉默不語。

中年所長見他不言語,也保持安靜,至於旁邊的兩個年輕警察,見兩位上司都沒有行動,互相對視一眼後,繼續看戲。

禾曄完全不理會沈冠軍發瘋,對中年女人說道:“找個毛巾過來,等會給他擦拭身體。”

沈冠軍聽到禾曄說要給自己擦拭身體,眸底的驚恐之意再也隱藏不住,顧不上自己小腿上打著石膏,伸手朝中年所長抓去。

“於所長,我有罪,我不應該打老婆,更不應該打孩子,我……。”

沈冠軍大腦瘋狂轉動:“我三天前還□□了其他女人,我有罪,您快把我抓走吧,求求你了,現在就抓我去坐牢,我認罪!”

中年所長見他這樣,更加無動於衷。

沈冠軍見對方根本不搭理自己,突然把視線落在了旁邊的老頭身上,猛地抓住他的衣領,揮起拳頭就朝臉上打了一拳。

在場四名警察見狀,趕忙衝上去製止,想要將老頭從中年男人手中救出來。

可沈冠軍這會就像是瘋了一般,一邊揮拳,一邊喃喃自語道:“你們看,我打人了,我打了自己親爹,我不孝,我是畜生,我犯罪了,你們快把我抓走,抓走我!”

“求求你們,抓走我。”

沈冠軍說著說著突然哽咽起來,氣勢逐漸頹廢。

病床邊的鬨騰並沒有影響禾曄的進程。

他蹲在一張板凳旁,一邊默念咒語,一邊快速畫符。

轉瞬,幾張符紙畫好。

在他想要起身時,突然身形一頓。

下一瞬,一隻強有力的胳膊扶住了他,順勢將他拉了起來。

同時,耳邊傳來牧夕璟噙著笑意的聲音:“辛苦了,禾老板。”

禾曄覷他一眼,沒有應聲,見潘洋鋒四人將沈冠軍製服,老太太扶著挨了打的老頭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小聲哭泣。

雖然沈冠軍嘴上還在不停地罵罵咧咧,但局勢也算是被穩住了。

禾曄拿著小香爐、香燭、符紙、筷子走上前,將東西放在床邊的塑料櫃子上,語氣平淡地問:“臨走前,還有什麼想說的?”

沈冠軍的視線落在他手上的物件上,再也支撐不住:“你……你不能趕我走,我付了錢,這身體是我買的,他是我的!”

禾曄忽視掉他的廢話,繼續問:“這具身體你買了多久?”

“三個月,我買了三個月。”

“我才使用九天,求求你了,讓我活完這三個月行不行!”

“我可以給你錢,我有錢,很多錢!”

禾曄不受乾擾,接著往下問:“這具身體的主人是怎麼死的?”

沈冠軍:“他身體有基礎病,又經常加班熬夜,心臟驟停猝死的,他是壽命到頭,自己死的,不關我的事!”

禾曄:“誰賣給你的屍體?”

沈冠軍:“一個道士。”

禾曄:“長什麼樣子?”

沈冠軍回想了下:“非常瘦,瘦到皮包骨的那種,看起來五六十歲的年齡,單眼皮,嘴巴外突,身形不高,說話聲音很沙啞,像是磨砂紙那種……”

中年男人將自己知道的全部交代,苦苦哀求道:“我把我知道的東西全告訴你了,求求你放過我吧,他已經死了,就算你把我趕走,他也回不來了,而且我一走,這具身體很快就會腐爛。”

“爸媽,老婆,我錯了,我不該對你們動手,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對你們好,你們看看我,雖然沈冠軍死了,但我可以給你們當兒子,我就活三個月,給我一個機會孝順你們三個月行不行!”

幾分鐘前沈冠軍還對老頭動手,此時又開始祈求賣乖。

老頭、老太太聽完了他與禾曄的對話,知道這人確實不是自己兒子,兩夫妻已經哭成了淚人,聽到其他小鬼用自己兒子的身體、聲音跟他們說孝順自己的話。

兩人紛紛搖頭拒絕:“你不是我們兒子,不是我們的冠軍,我們不要。”

他們的態度倒是讓禾曄少費口舌。

他對中年女人吩咐道:“把他衣服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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