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萎衣聞言走過去,朝外望了望,也跟著疑惑地嘟囔一句:“就是,這麼高的樓層,不封窗多危險呀。”

然而主人已經去世多年,這個問題暫時無人回答。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禾曄隻能移開了注意力,去查看其他房間。

其中一間較大的次臥,應該是老人居住的房間。

門後的衣架上掛著幾件舊款的老年外套,床邊擺著幾雙手縫的老北京布鞋,床櫃上放著亂七八糟的藥品,以及相框擺件。

禾曄從口袋裡拿出一小包紙巾,將相框上的厚重灰塵拭去,露出裡麵的照片。

是一家四口的照片。

照片中的夫妻很年輕,三十出頭的年紀,女人右手邊站著一個六七歲的女生,懷裡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兒。

男人的右手也搭在小男孩兒身上,僅從這個小動作就能看出,他們對懷裡的兒子很寶貝,而小女生的一隻手緊緊攥著媽媽的衣擺,臉上笑容燦爛,仿佛在努力地想要融入這個家。

萎衣走進來時,見他正在打量相框裡的照片,環視一圈道:“這是個老人房,難道是孩子奶奶的屋子?”

從剛剛客廳、主臥裡的擺設不難看出,這戶人家有兩個小孩,一個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一個還是吃奶的小嬰兒。

再看這個房間,應該是老人住過來幫忙照看小孩兒。

禾曄搖頭否認:“不是奶奶,是外婆。”

他說著,將相框遞過去,解釋道:“這是女主人原本的家庭。”

那個緊緊攥著媽媽衣角的女孩,是小時候的女主人。

萎衣接過照片,瞥了一眼,疑惑道:“怎麼看出來的?”

禾曄:“麵相。”

照片裡的年輕女人與主臥裡婚紗照的女生麵相不同,但眉眼又有五六分相像。

萎衣順著他的話,仔細看了看女生的五官,恍然道:“哦,長相的確有點不一樣。”

禾曄沒再應聲,順手拿起一個藥盒,擦去上麵的灰塵,看到藥物的名字,以及藥效說明。

是一款降壓藥,保質日期12個月,到期時間2011年5月。

禾曄又拿起其他幾個藥瓶,查看了藥效以及日期,將這房子出事時間縮小在了2009年到2011年之間。

算算時間,也就是十二三年前的事情。

這時,探查另一間次臥的董羅元走了過來,說道:“那一間是個兒童房,居住的應該是個女孩,四歲左右,你們有什麼線索嗎?”

萎衣搖頭:“時間太久了,我家狐仙已經聞不出什麼有用味道了。”

董羅元提議道:“要不要招魂試試?”

萎衣有些遲疑道:“我感覺招不來,前麵幾期我們都已經試過了,如果隻是一個簡單招魂就能解決的事情,剛剛韓導演也不能說讓我們儘力而為了。”

要是一個招魂能把受害者給叫來,直接全部交代過程,案件也就迎刃而解了。

董羅元反問:“那應該怎麼做?”

萎衣沒應聲,下意識看向禾曄。

禾曄見兩個隊友都看向自己,便將自己知道的給說了:“這房子裡最少死過三個人。”

兩人齊聲詢問:“哪三個。”

“女主人、女孩,嬰兒。”

董羅元追問:“禾老板是怎麼看出來的?”

禾曄如實回答:“中午看到了。”

他指向主臥:“從那個窗戶上跳下去的。”

萎衣、董羅元下意識猜測:“難道是家庭矛盾,女人想不開帶著兩個孩子跳樓了?”

禾曄:“不是。”

“兩個孩子,一個是被推下去的,另一個是被扔下去的,嬰兒很小,還在繈褓中。”

萎衣驚呼:“被人扔下去的!”

“我去,誰能這麼狠心,連兩個孩子都不放過。”

她忍不住腦洞大開:“難道是家裡的男主人發現老婆出軌,兩個孩子都不是自己的,惱羞成怒之下就給……”

禾曄與董羅元都沒應聲。

萎衣見兩個同伴不接自己的話,輕咳一聲,緩解尷尬道:“我就是胡亂猜測一下。”

禾曄又繼續道:“相片裡的女人也是死於意外身亡。”

他說的是女主人的媽媽,也就是孩子的外婆。

萎衣聞言,眉頭擰起,神情上少了幾分玩笑。

一家五口人,轉眼竟死了四個。

她不會相麵,隻能把問題丟給禾曄:“這家的男主人呢,從他的麵相裡能不能看出什麼?”

禾曄搖頭:“粉太厚了。 ”

婚紗照裡,兩夫妻的臉上都塗著很厚的粉,根本看不清麵相如何。

董羅元看了眼手上的相框,說道:“這上麵的男女好像不是這房子的主人。”

萎衣解釋:“那是女孩的外公外婆。”

董羅元指著上麵的男生,建議道:“這人應該是女孩的舅舅,他肯定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從他入手?”

他說完,下意識看向禾曄,等對方一個認可。

禾曄倒也不反對:“試試看。”

董羅元走出去,對著客廳的一個鏡頭詢問節目組,能不能聯係到照片上的男生。

禾曄倒沒把希望寄托在女主人弟弟身上,他回想了下中午,將女孩推下窗的那隻手。

可以肯定,那不是活人的手。

否則不可能出現在自殺重現的場景裡。

也就是說女孩、嬰兒是被鬼怪給殺害的,那女人呢?

當時禾曄望著天空發呆,餘光看到女人的魂體時,她已經跳了下來,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女人是自己跳下來的,還是被鬼怪給強推下來的。

他思索些許,說道:“萎衣,你招魂試試。”

“啊?”萎衣問:“招這家女主人的魂魄嗎?”

禾曄:“不用,隻要招來小鬼就行,一些孤魂野鬼在附近待久了,多多少少都會知道一些這小區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看能不能問出什麼有效線索。”

萎衣沒想到這點,聽禾曄說完,立即應好。

她也沒去其他房間,直接將老人的次臥拉上窗簾,將房門虛掩,營造出一個昏暗陰沉的環境,開始從自己的背包裡往外拿東西。

燭台、香爐、香燭……

禾曄沒做停留,走出房間,看見董羅元正站在客廳的一個照片牆邊認真查看,一邊看一邊掐算著,看起來十分認真。

一百多平的房子,其實也沒太多可以探查的東西。

禾曄走馬觀花似得去了趟廚房,又重回主臥,像極了沒有目的性的閒逛。

董羅元看完照片,也無事可做,想上前與禾曄搭話,又擔心當著鏡頭的麵,再吃一個閉門羹,權衡之下,隻能暫時壓下念頭。

眨眼間,十幾分鐘過去。

禾曄正站在陽台朝外觀望,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萎衣的叫喊:“禾老板、董道長你們快來,有線索了!”

第217章 第 217 章

客廳裡的兩人聞言, 立即走了過去。

次臥裡隻有兩盞蠟燭照明,狹小昏暗,白狐仙趴在床上, 優哉遊哉地晃著尾巴,旁邊飄著一隻上了年紀的老鬼, 一身暗紅色唐裝, 帶著個黑色小圓帽,人字口黑布鞋,身形矮小。

萎衣見他們進來,對那隻老鬼道:“你把剛剛那句話再說一遍。”

小鬼照做:“我說,這家的男主人殺了自己的嶽母。”

禾曄聞言,微微揚眉,董羅元也露出了詫異之色, 追問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老鬼理所當然道:“因為這嶽母偏心呀,吸女兒的血,卻把東西全都留給寶貝兒子。”

董羅元問:“能詳細說說這家人的事情嗎?”

這老鬼像一頭驢似的, 抽一鞭子走一步, 明顯是不想做這免費差事。

董羅元倒是個有眼色的人,立即從自己的挎包裡拿出幾張金箔紙, 三兩下功夫折出了幾個金元寶,放到地上點燃。

老鬼見有供奉,瞬間來了精神, 將地上的幾個金元寶揣進懷裡, 笑嗬嗬道:“還彆說, 我生前就住在這小區, 他們家的事兒我至少知道個七七八八。”

董羅元客氣道:“那麻煩您說的詳細一些。”

這次老鬼倒是沒有拿喬,仔仔細細地將這家人的事情給講了一遍。

這家的男人姓方, 和女人相親認識的,其實從兩人相親開始,就已經鬨出過很多矛盾。

就比如彩禮,男方希望女方結婚後能帶回來,哪怕是不用在小家裡,女生自己留著也行。

但女生的母親不同意,說他還沒把人娶到家,就開始肖想她女兒的彩禮,還說自己好不容易養大的閨女不能就這麼白白地給送出去,硬要把彩禮錢留下,最後在女生的堅持下,還是留了一半在娘家。

女生嫁過去後,兩個人的生活還不錯,老公勤快老婆賢惠,就這麼生活了四五年,可能是離家遠,這期間女人的娘家倒是沒鬨出什麼太大的幺蛾子。

女人的第一胎,是婆婆伺候的月子。

但孩子生下來不到兩年時間,婆婆就患病去世了,把這房子過繼給了兒子兒媳,正好他們原來的房子小,就直接搬到了這裡住。

因為夫妻兩個都要上班,孩子沒人照顧,隻能叫來女方的媽媽過來照看。

沒想到這娘家媽一來,見自己女兒家過得不錯,開始變著法兒的給她要錢、要東西,平時女人都會給她媽媽充足的生活費,用來買菜家用,給小孩子買零食什麼的。

結果這娘家媽竟然從裡麵貪錢,對自己的孫女摳摳搜搜的,帶她出去從不買零食,買菜也都是買下午打折處理的蔫巴菜。

有時候還把自己外孫女的小衣服給藏起來,帶回老家給自己的孫子孫女穿。

女兒送的金銀首飾,也被她轉眼送給了兒媳婦。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多到數不勝數,女人也經常因為這些事情跟她媽爭吵,可到底是自己親媽,偏心又能怎樣,總不能對她動手。

後來堅持到小女兒上幼兒園,女人實在受不了,就把她媽給送回了老家,靠著幼兒午托所堅持下來。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年多時間,女人意外有了二胎。

這次沒有婆婆伺候月子,男人又不能請假,隻能再次叫來娘家媽。

女人原本想著,就讓自己媽媽伺候一個月,等出了月子就讓她回去。

沒想到娘家媽死性不改,依舊各種占小便宜,甚至還想讓自己女婿給無業在家的兒子介紹工作。

因為老婆的緣故,男人一直在忍讓,但得知嶽母竟然貪圖他女兒的零花錢,讓他瞬間忍不下去了,有了第一次正麵爭吵。

他還跟老婆說,讓她把嶽母送回去,自己給她找個月嫂,花錢買省心,也就一個月,怎麼都能堅持過去。

結果這娘家媽知道後,開始各種作妖,死賴著不肯走,甚至在女兒麵前說女婿壞話,私下裡勸女兒跟他離婚。

原本挺好的小兩口被她攪和的關係越來越差,月子裡的女人還患上了產後抑鬱。

有天晚上,男人應酬完回來,見嶽母抱著孩子在客廳,一邊把玩他的小手,一邊打量兒子手上的金鐲子,一副很想貪圖的架勢,酒精上頭的他瞬間火大,進去就將兒子奪了過去,跟嶽母爭吵了起來。

這次爭吵的很凶,從房間裡出來的女人非但沒拉架,也跟著丈夫對親媽發泄心中不滿,娘家媽一聽氣的就要打自己女兒,男人下意識維護,就這麼爭吵推搡之間,男人力氣太大,直接把嶽母推倒,腦袋磕在了櫃子角上,好像是說人直接死了,當晚就將人拉去了殯儀館。

過失殺人,足夠吃幾年甚至十幾年的牢房了。

男人因為害怕,當晚就丟下妻兒攜款潛逃了。

第二天中午,女人帶著孩子也從自家窗戶裡跳了下來。

禾曄見小鬼講的聲情並茂,甚至帶上了一些吵架的細節,便有些懷疑事情的真實性了。

這些事情都是人家的私事兒,一個外人怎麼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等老鬼說完,禾曄出聲詢問:“你是親眼看到女人從樓上跳下來的嗎?”

老鬼連連搖頭:“那倒沒有,女人跳樓的時候是大中午,我沒敢出來。”

禾曄又問:“那他們爭吵,男人推倒嶽母,導致對方死亡的事情,你或者其他小鬼有親眼瞧見嗎?”

老鬼噎住:“……沒有,這些也是我聽說的。”

聽出年輕男生語氣裡的質疑,老鬼立馬澄清道:“雖然那些吵架細節我不敢保證,但男人推倒嶽母,致她死亡這個事情我還是敢說一定真實的。”

“他們當時吵架的時候,有個跳樓鬼就在對麵的天台上站著,他親眼看到的,上麵這些也都是他跟我說的,他每天晚上都會在對麵樓頂往下跳,你們不信的話,可以等半夜了去問他。”

“至於那個娘家媽也是真的死了,是我和其他小鬼親眼看見她被人從樓上推下來,蓋著布裝上車帶走了。”

禾曄自然知道這些話裡有真有假,但至於哪些真,哪些假,就需要他們自行分辨了。

他問:“你還知道什麼?”

老鬼攤手道:“我剛剛把我知道的事情都說了。”

禾曄點頭,朝萎衣看去,示意她可以送走了。

萎衣接收到信號,將老鬼客客氣氣地送走。

禾曄:“再召,多問幾個。”

不管生前還是死後,大部分人都喜歡八卦,既然老鬼知道這麼多,其他鬼說不定也知道一些什麼事情。

“好。”

萎衣下意識應下。

直播間裡的網友雖隱約間能瞧到老鬼的魂影,卻聽不到他說話,隻能看到禾曄三人安靜站著,似乎在聽對方說什麼事情。

既然不能參與其中,他們隻能找其他亮點打發時間。

就比如:

第1005隻小龍蝦:【咦,這個出馬仙為什麼這麼聽禾老板的話?】

來財來財來財:【就是啊,感覺這兩個隊友都有點舔他,剛剛在客廳,那個老道長一直在往他身上偷瞄,一副想上前搭話,但又不敢的模樣】

啞巴說書人:【這個禾老板有病吧,一個大男人憑什麼指揮我們萎衣小姐姐乾活,你有手有腳的不會自己招魂啊!】

牛奶洗一下麵包:【看不慣他這副頤指氣使的樣子,一看就是使喚人,使喚習慣了。】

被譴責的禾曄其實並沒想那麼深,他隻是覺得招魂並不費什麼事兒,但能拿到鏡頭。

畢竟比起他和董道長站在客廳無事可做,萎衣的召魂更有看點,後期也會被多剪輯一些鏡頭,但他沒料到這麼做也會被網友挑刺。

當然,被挑刺他現在也看不到。

轉眼間,一個小時過去,萎衣又招來了附近的三隻小鬼詢問,雖然說的內容稍微有點出入,但大致事情基本一樣。

男人殺了嶽母後逃走,女人帶著孩子跳樓自殺,因為凶手一直不能落網,案子成了一樁懸案。

但很快三人就發現了這裡麵的問題。

這家女主人的弟弟呢?

自己的親媽意外身亡,親姐姐跳樓自殺,可從頭至尾他似乎都沒露過麵。

而且這麼一套房子,就算是凶宅,也價值幾百萬,難道就沒人貪圖嗎?

這時,鏡頭外的工作人員見三人都提到了女主人的弟弟,趁機敲門,將一張紙遞了進來。

董羅元去開的門,接過紙張看了一眼,蹙起眉頭,對其他兩人解釋道:“節目組說之前試圖聯係了女主人的弟弟,但對方不肯露麵,更不想談論這件事。”

禾曄覷了眼紙張上的字,低聲嘟囔一句:“他在怕什麼?”

這件事裡,他作為受害者,本應該想給自己的親媽報仇才對,就算姐姐自殺,可作為凶手的姐夫不是還逍遙在外嗎,現在節目組來探查,他不應該積極配合,爭取將凶手緝拿歸案嗎?

禾曄的直接告訴他:“這人有問題。”

萎衣點頭附和道:“我也覺得。”

董羅元問:“我們要不要找上門去看看?”

萎衣猶豫道:“節目組允許嗎?”

董羅元說:“他們好像沒有規定我們一定要在這間房子裡完成任務,也沒有限製任務時間。”

萎衣心底生出半分認可,下意識看向禾曄。

禾曄也生出了幾分猶豫,在得知這人有問題的情況下,不去探查,似乎不太符合常理。

況且這套房子裡的東西,他們已經探查過了,就算再看一遍,也不一定能得到什麼有效線索。

這麼一想,他便做出了決定:“試試看。”

第218章 第 218 章

三人做好了決定, 便準備去找節目組商量。

入戶門外,幾個工作人員安靜地守在門口,輪番盯著直播間裡的情況, 看到房間裡的三位嘉賓說要去找女主人的弟弟詢問情況,跟拍導演立即去征求總導演的意見。

馮大丞倒是沒怎麼猶豫, 直接答應了。

隻叮囑他們上門前, 先做好聯係,以免衝撞了對方。

畢竟他們的節目現在熱度很高,一旦出現在鏡頭裡,很容易打破普通人原本平靜的生活。

跟拍導演應下後,立即讓其他工作人員去聯係對方。

禾曄、萎衣、董羅元三人下樓,坐上了節目組安排好的車子出發。

女主人的弟弟也在w城工作,隻是一東一西, 中間隔著六十多公裡的距離,車子在高架上快速行駛,三人坐在車上安靜異常。

因為有收音, 以及歌曲版權的問題, 司機沒有播放音樂,整個車廂裡都透著寂靜尷尬的氣氛。

不到二十分鐘, 直播間裡十九萬的在線人數,就掉了將近一半。

隻剩下一些忠實的粉絲留下看戲。

我的襪子去哪兒了:【笑死,萎衣小姐姐平時那麼多話, 今天怎麼變得這麼沉默, 氣氛都這麼尷尬, 她不活躍一下嗎?】

愛吃辣條的乖乖:【萎姐, 不要說話,堅決不給那些傻逼噴子罵你的機會。】

春風拂麵我涼爽:【前幾期你那麼努力的找話題, 不讓氣氛尷尬,結果被那些噴子不分青紅皂白的謾罵。】

一直有夢想的鯉魚:【就是,現在正好能讓那些傻逼看清楚,你說話到底是不是為了舔禾老板,為了搶鏡頭!】

987987987:【笑死了,你們快看司機大哥】

啾咪啾咪啾咪:【哈哈哈,估計他沒想到這三個嘉賓會這麼安靜,有點不知所措,不停地偷看後視鏡】

曉曉的豆丁:【他不會在期待後座的禾老板來活躍氣氛吧?】

paeking:【那還不如太陽從西邊出來的可能性大。】

少糖冰激淩:【走了,這個直播間太無聊了,我去其他直播間看看】

耳聾眼瞎:【我也去!】

……

半個多小時的路程,讓直播間人數降到了十一萬多。

剩下的這些人蹲在直播間的目的隻有一個:看他們誰先開口。

為此他們還在評論區裡站隊,其中支持萎衣先開口的人數最多,支持禾曄的人數最少。

結果毫無意外,支持萎衣的人獲勝。

節目組的兩輛車子停在了一處高檔小區大門口旁邊,跟拍導演從後麵的車下來,小跑過來提醒:“我們剛剛聯係了吳乘龍,他說晚上有其他事情安排,等會兒要來這個小區辦點事情,所以隻給我們十分鐘的詢問時間,不管最後能不能詢問出你們想要的答案,之後都不準再打擾他的生活。”

萎衣驚呼道:“十分鐘,時間也太少了吧!”

萬一對方不配合,稍微一拖延,時間就過去了,哪還能詢問出什麼有效信息。

跟拍導演麵露無奈道:“沒辦法,吳先生並不想配合,這已經是我們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

剛開始吳乘龍一直不肯見麵,好說歹說才勉強鬆口。

董羅元看出跟拍導演也很為難,在旁邊趕忙安撫道:“沒事的萎衣,十分鐘應該夠用了。”

“我跟禾老板都擅長相麵,就算他不肯說,或許我們也能從他身上看出一些東西。”

萎衣瞬間被說服:“行吧。”

“那等會我來詢問他,你倆負責看他有沒有問題。”

董羅元點頭應下:“好。”

十幾分鐘後,一輛豐田埃爾法的商務車朝小區這邊駛來,跟拍導演看到後,趕忙提醒:“吳先生來了。”

禾曄三人從車上下來,站在路邊提前等著。

半分鐘後,商務車停在了他們車子的前麵,司機快速下車,打開後車門,一隻手拉車門,一隻手搭車門頂端,態度恭敬地將裡麵的人請了下來。

一個身形偏胖,衣著西裝的短發青年走過來,神情倨傲地站在車旁,一副等禾曄他們上前搭話的架勢。

跟拍導演見對方這不客氣的模樣,乾笑著將禾曄三人引上前:“吳老板你好,我們是《探靈》節目組……”

話未說完,就被對方不耐煩地打斷。

“我知道。”

他抬了下胳膊,露出價值不菲地腕表,看了眼時間,說道:“現在是五點二十二分,給你們八分鐘時間。”

跟拍導演怔楞了半秒,說道:“吳老板,剛剛我們在電話裡不是說好了十分鐘嗎,怎麼現在還少了兩分鐘。”

胖青年沒有解釋,隻冷冷地提醒一句:“還剩七分鐘。”

這一聲讓跟拍導演不敢再多說,看向身旁的三位嘉賓。

禾曄沒搭話,但眉頭卻微微擰了下,倒不是因為對方傲慢的態度,而是他走近後,聞到了一股淺淺的腐臭味。

萎衣雖心生不滿,但麵上依舊掛著微笑,客氣道:“吳老板,打擾你了。”

“我想問一下,你媽媽意外身亡,姐姐跳樓自殺的事情,能稍微給我們講一講嗎?”

胖青年聞言,神情瞬間變得扭曲,朝地上做了個呸的動作。

“有什麼好說的,吳秋怡兩夫妻害死自己親媽,我這輩子跟她勢不兩立!”

萎衣提醒道:“她已經跳樓自殺了。”

胖青年氣哼哼道:“我當然知道,她該死,做出這麼畜生的事情,老天爺都看不下去,著急讓她下地獄。”

萎衣問:“你姐夫呢?”

“他才是害死你媽的真正凶手,你為什麼沒有追究他的責任?”

胖青年梗著脖子喊道:“誰說我沒有,隻是那狗東西躲得太深,現在警察還沒找到他的下落,等找到了,我一定讓他挨槍子兒。”

萎衣:“雖然大人有錯,可孩子無辜,更何況他們一個四歲,另一個還沒足月,你姐姐跳樓後,他們也相繼從六樓掉下來,你小外甥根本沒有自主行動能力,明顯是被人扔下來的,想知道你有沒有配合警察繼續往下調查,或者說有沒有調查出什麼結果,將他拋下樓的凶手是誰?”

胖青年聽到這一大串問題,滿臉橫肉的麵容上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沒好氣的拋出三個字:“不知道!”

“他們爸媽做出那樣的事情,難道還指望我去調查他們怎麼死的嘛,我隻恨不得他們全家都死光了才好。”

萎衣見他說話這麼難聽,不悅地蹙起眉頭,剛想再問,突然一隻手拍上了她的肩膀,耳邊傳來禾曄清冷低沉的聲音:“彆問了,他不是。”

萎衣一愣,疑惑回頭:“什麼他不是?”

禾曄解釋:“他不是吳女士的弟弟。”

在場幾人皆是一愣,首先回過神的是吳乘龍。

他警惕地望著麵前這個模樣清雋的男生:“你什麼意思?”

禾曄神情冰冷地看向他,捕捉到對方眼底不易察覺地慌亂。

不等他開口,吳乘龍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故作不耐煩道:“八分鐘時間到了。”

說完,他徑直轉身,準備上車離開。

可他剛邁出一步,寬厚的肩膀就被人硬生生地按住。

董羅元麵上掛笑,語氣卻半點不客氣道:“吳先生急什麼,我們還有話沒問完呢。”

吳乘龍的神情瞬間猙獰,惡狠狠地瞪著董羅元道:“你想乾什麼,竟然敢對我動粗,信不信我立馬報警告你們對我人身騷擾!”

董羅元的手並沒有收回,質疑道:“吳先生,我怎麼瞧著你很怕我們?”

“我們隻是想了解一些關於你姐姐的事情,你慌什麼?”

吳乘龍語氣不善道:“沒什麼好了解的,吳秋怡殺了我媽,跟我是仇人,我提起她就惡心。”

禾曄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句:“你姐姐生日是什麼時候?”

吳乘龍朝他覷了一眼:“我說了,提起她就惡心,我跟她從小就關係差,不想知道有關於她的任何事情。”

禾曄倒也不強迫,又問:“你呢,生日是什麼時候?”

吳乘龍懟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禾曄不答反問:“是不想告訴,還是不知道。”

吳乘龍嗤笑:“你是不是瘋了,我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禾曄又問:“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吳乘龍的神情一僵,再次怒吼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說著就要掙脫董羅元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可這老頭明明看起來五六十歲的年紀,手上的力氣卻不小,他一時間竟掙脫不開。

禾曄走上前,抓住他一隻胳膊,與董羅元合力將男人的兩隻手臂扭到身後,將人牽製住。

董羅元冷哼道:“你恐怕沒照過鏡子吧,看不到自己這一臉的早死相?”

“一輩子窮酸命,竟然能豪車配司機,怪不得一直不敢見我們,果然有貓膩兒。”

萎衣有些反應不過來,問道:“他怎麼了?”

禾曄應道:“他身上有屍臭味。”

“啊!”

萎衣深吸了兩口氣,卻什麼都沒聞到,便將自家的狐仙兒放了出來。

狐狸嗅覺靈敏,站在她肩膀上嗅了嗅,對著她叫了幾聲。

萎衣頓時驚呼:“我去,又是個借屍還魂的小鬼!”

上次毛總老娘的事情,她就在場,之後與郭路權閒聊時,也提到過最近各省出現不少借屍還魂的‘人’。

“你們在胡說什麼,快放開我,我要告你們當眾搶劫,老李快報警!”

萎衣見那個中年司機一邊朝外跑,一邊驚慌失措的撥打電話,嗤笑道:“我才要報警呢,你個鬼東西竟然霸占活人屍體,看我等會打不死你!”

她說完,對旁邊跟拍的節目組的人說:“你們聯係一下範隊長,讓他派人來處理。”

男人雖胖,卻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根本抵不過兩人的力氣,最後被禾曄、董羅元直接按趴在了地上。

董羅元擔心他離魂逃走,特意在男人後背上畫了個鎮鬼符。

就在他們等警察過來之際,直播間再次炸鍋。

一隻小燕子【我去,什麼情況,這麼快就抓到凶手了?】

愛吃鍋巴的巧巧:【果然,等等黨總能吃到好的,剛才還覺得這直播間有點尷尬無聊,這一轉眼的功夫,劇情就精彩起來了】

超級瑪利亞:【這是在演戲嗎,警察調查了十幾年都破不了的案子,被這三個人幾個小時給破了?】

愛殺人的老默:【彆急彆急,沒確定這人就是凶手呢,聽大師們的意思是說,這人好像已經死了,不該還活著。】

小盒子6號:【屍臭味!】

冰激淩居居:【我看這人活生生的,不像是死人呐?】

kk是我女神:【他身上有屍臭,有沒有可能是他在家裡藏了屍體,長時間接觸沾染上的?】

哈哈哈小栗子:【樓上姐妹,你單純了,這是靈異節目,不是破案電影】

魚魚身上有點鹹:【媽耶,雖然看起來情況緊急,但我還是忍不住欣賞起了禾老板的美貌,這姿勢、這神情,實在太帥啦!】

鏡頭裡,肥胖的男人趴在地上奮力抵抗,禾曄的膝蓋頂在他的後腰上,兩隻手死死地將他的胳膊按在身後,神情嚴肅,眉宇微擰,薄唇緊抿,看起來又酷又颯,非常吸引人的眼球。

萎衣在旁邊瞧著,也忍不住後退幾步,躲到攝像後,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給某人發去。

萎衣:【大佬,分享一張你男朋友的帥照】

半分鐘過去,對方毫無動靜,根本沒有回複的意思。

她倒也不介意,退出聊天框,將手機裝入口袋,繼續等警察過來。

二十多分鐘後,一輛警車快速駛過來。

從車上下來四名警察,拿著警棍走過來,厲聲嗬斥道:“你們在乾什麼!”

趴在地上的吳乘龍看到警察,眼裡瞬間冒出淚光,激動地喊道:“警察同誌快救我,他們對我行凶,想要謀財害命!”

眾人無語。

萎衣直接走過去一巴掌拍在他後腦門兒上:“少胡說八道,我們要是想謀財害命,你早就死了,還用在這兒等警察叔叔過來。”

她說完,精致的臉上掛起燦爛笑容,站起身與趕過來的警察解釋緣由。

四名警察聽完她的解釋,視線落在了旁邊的攝像機上。

其中一名警察說道:“我看過你們節目。”

他的視線落在禾曄身上,問:“你是禾老板吧?”

禾曄抬眸朝他看了一眼,點了下頭。

這名警察似乎是他的粉絲,半點不介意他冷淡的態度,對攝像機後的幾個工作人員說道:“你們的工作證拿出來一下。”

其中兩名警察上前驗證、拍照。

剩下的兩名警察繼續詢問詳情。

有萎衣、董羅元兩人在,倒是不用禾曄答話。

將事情大致記錄完,其中一名警察掏出手銬,說道:“我們無法證明你們說的情況是否屬實,需要上交給特殊部門處理,你們先跟我們回所裡做登記……”

話音未落,其中一人的手機響起來電鈴聲。

他看了眼來電人,接起電話時,態度十分恭敬:“喂,徐所?”

“嗯……好……好的……嗯嗯。”

在一串應答後,青年掛斷電話,對自己的同伴道:“不用帶回所裡了,徐所讓我們積極配合禾老板他們的工作。”

看來是上麵的領導交代下來了。

那名說看過他們節目的青年警察轉過頭來,詢問:“你們打算怎麼處理他?”

萎衣、董羅元雖知道借屍還魂的事情,卻沒親自處理過這類事件,都不由地看向禾曄。

禾曄收到他們的詢問視線,應道:“先把人帶回鴻心小區吧。”

第219章 第 219 章

最後, 由其中兩名警察帶著一直喊冤叫罵的吳乘龍上了警車,跟在節目組的車尾原路返程。

鴻心小區,六樓。

禾曄他們不但把吳乘龍帶過來, 還讓警察通知了他的家屬,以及調來了這樁案件的檔案複印件。

檔案上的內容更加準確可信, 也與那些小鬼說的出入不大。

吳秋怡的媽媽被男人推了一下, 沒有站穩,後腦勺重重地磕在了電視櫃角上,一擊致命。

男人潛逃,吳秋怡跳樓自殺。

兩個孩子在她之後也相繼從樓上掉了下來,疑點重重。

調查案件的警察也懷疑這個案子還有其他凶手,甚至懷疑過是孩子父親行凶,猜測殺掉孩子的目的是他需要四處逃竄, 留下兩個孩子無人照看,乾脆將他們從樓上扔下去。

可通過心理師分析,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首先男人是過失殺人, 並非自願,況且在這些事情發生之前, 男人對自己的兩個孩子一直很不錯,不說照顧的儘心儘力,但也算得上是個好父親。

況且事發之後, 他們在窗戶邊並沒有發現凶手的作案痕跡……

禾曄看到這裡, 沒再繼續往下翻, 直接把檔案歸還了回去。

他已經確定了凶手不是活人, 所以後麵警察對嫌疑人的軌跡分析,對他來說沒有半點用處。

兩名警察將吳乘龍帶上來, 被萎衣直接推倒在了沙發上,原本還乾淨整潔的西裝此時已經臟亂不堪,就連肥胖的臉上都沾滿灰塵。

這一路上,他一直嚷嚷個不停,說什麼警察與節目組串通一氣,濫用私權,胡亂抓人,沒有天理……

最後把坐在後座看守的警察惹煩了,直接在他嘴上貼了膠帶。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他很不服氣的惡狠狠地瞪著房間裡的幾人,最後神情可憐地衝著四個角落裡的攝像機嗚嗚嗚求救。

“你嗚什麼嗚,真以為自己是無辜小可憐呀!”

萎衣被他嗚嗚地心情煩躁,剛想上前教訓他兩下,被禾曄抬手阻攔。

他說道:“警察同誌,麻煩你們扒掉他的上衣。”

警察有些遲疑地朝角落指了指,示意這地方可是有攝像頭,並且正在直播,真要當著十幾萬網友的麵兒扒掉人家的衣服嗎?

這行為可是很容易引起眾多網友不滿,更何況他們身份敏感,在公眾麵前做事更要小心謹慎,要不然就要遭受各種輿論壓力。

禾曄看出他們的顧忌,走上前去,準備親自動手。

董羅元瞧見後,立即道:“我來幫你。”

在兩人合力扒男人上衣時,吳乘龍一直在奮力反抗。

這一幕把直播間的網友看的呲牙咧嘴。

冰搖黑加侖紅茶:【這是在乾什麼啊?】

這小醜保熟嗎:【我也沒看懂,這個禾老板為什麼非要當著鏡頭的麵脫人家衣服?】

灣仔大饅頭:【媽耶,場麵越來越詭異了。】

速凍的仿生食人魚:【這禾老板為了搶鏡頭也是拚了,什麼離譜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我哥是頭豬:【先彆吵,旁邊站著警察叔叔呢,禾老板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抹茶芝士奶蓋:【你們快看這男人身上!】

芥末粘辣椒:【我去,這些黑印子都是什麼東西啊?】

禾曄、董羅元兩人廢了好大力氣,才將吳乘龍的西裝、襯衫扒到了手腕處,雖被手銬擋住脫不下來,但也露出整個赤-裸上身。

在男人身上,杯口大的黑子印記,僅半個上身就有十幾個,而且每個黑紫印都有重合的跡象,說明這些印記很可能後期被人加固過。

董羅元看到這些印記,皺起眉頭,低聲疑惑:“不是說總共六個印記嗎,他身上怎麼這麼多黑印子?”

禾曄解釋:“說明他霸占這具身體的時間很長,中間需要不斷地加固,否則魂體就會鬆動,慢慢脫離身體。”

吳乘龍聽到他的話,心裡一沉,嗚嗚嗚地叫著,仿佛在解釋什麼。

禾曄見狀,抬手撕掉了他嘴上的膠帶,膠帶扯掉了他臉上的汗毛,痛的吳乘龍低呼出聲。

但他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也不敢再胡亂叫罵,語氣裡帶著祈求道:“大……大師,我這是拔罐扒出來的黑印,並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禾曄不疾不徐地反問:“我們想的哪樣?”

“就……”

吳乘龍噎住,突然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起來。

“你們到底想要乾什麼!”

“這件事明明我是受害者,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現在身邊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難道非要把我也逼死了,你們才肯罷休嗎!”

董羅元糾正他的話:“不是我們逼死你,是你本來就已經死了。”

“我沒有!”

吳乘龍不肯承認:“我現在活的好好的,有呼吸、有溫度,不信你摸摸。”

他說著就將自己肥胖的臉朝董羅元手上蹭,急迫地想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體溫。

董羅元臉上難看的往後撤了撤身體,沒有讓他得逞。

禾曄出聲打破他的辯解:“這些生命體征並不能說明什麼,你是不是活人,我們心裡清楚。”

“現在給你一個主動承認的機會兒,吳秋怡以及兩個孩子跳樓的事情,跟你有沒有關係?”

“沒有。”

吳乘龍否認的很篤定。

禾曄倒是不意外,也沒再繼續往下問,對旁邊站著的萎衣道:“去弄一碗公雞血過來。”

“你想乾什麼!”

吳乘龍驚恐大喊,因為情緒太激動,聲音都給喊劈了。

禾曄聲音平淡:“既然是拔罐的印記,應該不怕至陽之血吧。”

吳乘龍沒有說話,但臉色卻十分難看。

這時,入戶門敲響,跟拍導演露出小半個腦袋,壓低聲音通知道:“大師們,吳乘龍的老婆來了。”

聞言,禾曄與董羅元互相對視一眼,同時站起身。

吳乘龍也想跟著站起來,但被董羅元按住肩膀,讓男人重新坐回了沙發上,禾曄配合默契地將膠帶重新粘回他的嘴上,請一旁的兩名警察幫忙看守著。

禾曄一走出房間,就看到樓梯口站著的一個身材姣好,模樣靚麗的年輕女人。

這女生看起來隻有二十出頭的年紀,神情怯懦,說話也溫溫柔柔的,讓人憑空生出一股保護欲。

“剛剛警察打電話,說讓我來這裡。”

“請問,我老公呢?”

禾曄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將她帶入了無人居住的601室。

董羅元、跟拍導演、攝像老師陸陸續續跟進來。

“你好。”禾曄直奔主題道:“你與吳乘龍是夫妻?”

女生雖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但還是點了下頭:“嗯。”

禾曄:“結婚多久了?”

女生:“四年了。”

禾曄又問:“你們認識多久了?”

女生警惕道:“你們問這些做什麼?”

她側頭看了眼正對著禾曄拍的攝像。

禾曄:“我們懷疑你丈夫有問題,請你配合回答。”

女生皺眉:“有什麼問題?”

禾曄沒有回答,重複剛剛的問題:“你們認識多久了?”

女生:“五年零八個月。”

禾曄:“這期間,你有察覺到他與正常人有什麼不同嗎?”

女生搖頭肯定道:“沒有。”

禾曄:“你看到過他身上的黑色印記嗎?”

女生點頭:“我老公說是拔罐拔的,他體內濕氣重,隔不久就會去拔一次火罐,那些青紫印一直沒消下去過。”

禾曄追問:“去哪裡拔罐?”

“我不知道。”女生解釋:“他經常出去跟人應酬,應該是洗浴中心,或者按摩店吧。”

禾曄:“接下來的問題可能會有些冒犯,多擔待。”

“你知道吳乘龍的前任妻子嗎?”

果然,女生聽到這個問題後,神情一愣,臉色變得難看,但還是點了下頭。

禾曄:“他們是什麼時候離的婚?”

女生:“很久了。”

禾曄追問:“多久。”

女生仔細回想了下,說:“十年前。”

禾曄:“離婚原因是什麼?”

女生:“那女人瘋了,她兩個孩子在同一年裡相繼去世,她承受不住巨大打擊,人就瘋了,現在還在三院裡住著。”

禾曄揚眉,兩個孩子在同一年相繼去世,實在太過巧合。

他收回思緒,繼續往下問:“你平時查過他的賬目嗎,有沒有在上麵看到過什麼統一的巨額出賬?”

他記得之前有隻小鬼說過,那些續命道士的要價很高,一天一萬都是少的,如果想續一年壽命,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然而,女生搖了搖頭,表示她平時不管帳。

禾曄又繼續問了幾個問題,發覺這女生對吳乘龍的行蹤根本不清楚,與其說她是妻子,不如說是吳乘龍養在家裡的一個不問俗事的金絲雀。

不過從她這兒得知黑色印記五年前就有了,可想而知這隻小鬼附身時間有多長。

禾曄將自己的問題問完,看向董羅元,示意他來問。

董道長便又補充性地追問了幾個事情,最後告知女生:“你丈夫很可能不是活人。”

女生被嚇得大驚失色,不敢置信道:“怎麼會!”

董羅元也沒多解釋,隻說了句等會兒就能見分曉。

十幾分鐘後,萎衣端著一碗公雞血上樓,問禾曄:“禾老板,是不是用血把吳乘龍身上的黑印子擦掉?”

禾曄:“嗯。”

萎衣:“行,我來吧。”

上次毛總老娘身上的黑紫印,就是她與毛家二姐一起給擦洗掉的。

禾曄阻止:“我來吧。”

雖然隻擦拭上身,但吳乘龍是男士,多少有點不方便。

況且等會男人肯定會拚命反抗,雖然禾曄不喜歡麻煩,但這事兒也不好交給萎衣一個女生去做。

“好。”

萎衣倒沒堅持,將一碗公雞血,一塊毛巾遞過來,還順手塞過來一雙塑料手套給他。

禾曄回到602室,瞧見吳乘龍睜大眼睛緊盯著禾曄手中的雞血碗,黑眸裡滿是驚恐,不顧沙發上滿是灰塵,整個身體拚了命地往後退。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他說不出話,隻能不停搖頭表示抗議。

可他的抗議並沒有得到禾曄的同情。

董羅元也走上前,準備幫忙牽製住他。

眼看自己要躲不過去,吳乘龍不再強撐,直接當著鏡頭的麵兒,‘砰’地一聲跪在了地上,試圖賣可憐祈求對方放過自己。

禾曄將雞血碗放在茶幾上,看向男人慢悠悠地說道:“還有一次機會,要嗎?”

“嗚嗚嗚!”

吳乘龍用力點頭。

禾曄走上前,伸手將男人嘴上的膠帶再次撕掉,對方驚慌失措的聲音瞬間喊了出來。

“我說,我說,我全都說,求求你們放過我!”

第220章 第 220 章

禾曄並沒有主動詢問, 而是把話語權交給對方,想看看吳乘龍能說出點什麼有效信息。

“這……這不是拔罐的印記,是我找大師給弄得道印。”

“我之前醉酒跟人發生了口角, 被對方砸了腦袋,從那之後魂魄總是莫名奇妙的離魂, 我擔心這樣次數多了出問題, 就找了一個大師幫我固魂,他說這些印記可以讓我的魂魄不再輕易從身體裡飄出來……”

吳乘龍說著說著,卻發現俊秀青年逐漸皺起眉頭,開始慢條斯理地帶手套,顯然是不太滿意他的這個解釋。

明明對方沒說什麼威脅的話,可他已經忍不住開始額頭冒汗,心裡不停打鼓。

難道自己半真半假地謊言被拆穿了?

應該不能吧。

之前給他續命的大師說過, 借屍還魂這是秘法,一般術士不可能知道,眼前這青年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 術法上能有什麼造詣?

他在心裡自我安慰著, 儘可能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準備真假參半的繼續往下編。

然而他的心跳還未平複, 就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麵前帶好手套的青年將毛巾浸入雞血碗,一句話不說直接動手的架勢,把吳乘龍完全嚇懵了。

“你……你乾什麼, 剛剛不是說好給我一次機會嗎, 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有……有攝像頭和警察同誌作證, 你……你彆過來!”

吳乘龍看到對方朝自己走過來,再次後退。

禾曄拿著浸染了雞血的毛巾朝他一步步逼近, 語氣清冷:“給你機會,不是為了聽你胡言亂語地狡辯。”

“我沒有!”

吳乘龍死不承認。

“當時有人報警,派出所裡有檔案記錄,我真的被人打了,醫院也有就診記錄。”

但他的這些話並沒有讓青年停下逼近的腳步,顯然是說的內容沒有引起對方的興趣。

“你想知道什麼,你問,我一定老實回答,真的,求求你!”

毛巾上的鮮紅雞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眼看就要滴落在他的褲子上,吳乘龍隻感覺頭皮發麻,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眸底的畏懼之意再也隱藏不住半分。

對方祈求著他問問題,禾曄卻懶得多說一句廢話。

有攝像頭、警察在,吳乘龍不可能說真話。

如果他承認了吳秋怡的兩個孩子是他拋下的,那警察一定不會放過他,他很可能要坐牢甚至判死刑。

至於幫他續命的道士,他也不會實話交代,畢竟他之後能活多久,全要倚仗對方,如果對方出事兒,那他也隻有等死的份兒。

況且,禾曄沒打算讓他繼續活著。

剛才給的機會,對方沒把握住,禾曄也就懶得再多此一舉。

“董道長,幫忙。”

董羅元聽到禾曄喚自己,立馬上前製服住男人。

“啊——!!!”

吳乘龍沒想到對方就這麼簡單粗暴地對自己動手,驚恐的大叫著,弄得整個小區都聽見了他的喊叫。

不過這道叫喊聲很快消失。

原因是麵前的青年說:“再喊,我會把毛巾塞你嘴裡。”

對方的聲音平靜無波,但威脅之意不減半分,嚇得吳乘龍瞬間閉嘴,因為他非常篤定,對方說到做到。

自己再敢喊一聲,那條浸透了雞血的毛巾就會消失在他嘴裡。

吳乘龍自知躲不過去,便也不再掙紮,猶如一條死狗般,任由兩人將他上身的黑紫印記全部擦去。

默默旁觀的警察看到那些痕跡竟真的被擦掉了,皆露出驚異之色。

不光他們,還有直播間的網友。

今天的你也很棒哦:【臥槽,這些痕跡是畫上去的嗎,竟然這麼輕易地擦掉了。】

誰是果郡王的女人:【應該不是吧,不過為什麼要用雞血啊,弄得身上又臟又腥】

豈有此理:【是啊,用清水擦不就行了?】

月老命我當富婆:【有些人無知就彆冒出來說話了行嘛,要是清水能擦掉,禾老板他們還用得著費力找來雞血嘛,雞血、黑狗血都是至陽之物,可以避鬼驅邪懂不懂。】

暴富暴美抱財神:【所以這個叫吳乘龍的不會真像禾老板他們說的,不是活人吧。】

不止起個啥名好:【不知道,目前看起來還活得好好的。】

的確,將這些黑紫印記擦掉,吳乘龍身體裡的魂魄並不會立馬出來,畢竟下身還有印記‘釘’著,但有鏡頭在,他們也不可能扒掉吳乘龍的褲子。

禾曄將沾滿雞血的毛巾放入雞血碗中,朝左上角的攝像頭看去,看著它,問:“房間裡的攝像能不能暫時關掉?”

角落裡的攝像頭停頓了幾秒,然後機械地點了點頭。

隨後,直播間裡的畫麵啪地一下,變成了黑屏。

你壓到我頭發了:【啊啊啊,怎麼回事!】

XNHZZI:【為什麼要關攝像頭,有什麼是我這個大會員不能看的】

小猴子醬醬:【打開,我充值還不行嘛!】

噠噠噠小飛機:【我要看!】

鐵鍋燉大鵝:【所以扒完這人的褲子,攝像還會不會重新打開?】

是的,我有32個老婆:【對呀,要黑屏多久,給個準話,我等會再來】

探靈小助理:【直播內容涉及違規,不宜展示,正在處理中,請稍等……】

監控室裡,馮大丞雖然同意先將直播黑屏,但房間裡的攝像卻還是留了一台。

鏡頭裡,兩名警察走上前,幫忙扒掉了吳乘龍的褲子。

在男人的大腿外側,以及小腿肚上,總共有四個黑紫印記。

禾曄隻擦掉了其中三個,留下了右側小腿肚上的一個,對旁觀的萎衣道:“招魂。”

萎衣疑惑:“招誰?”

禾曄:“附近的陰差。”

“啊!”萎衣有些難為情地朝攝像望了一眼,小聲道:“我可能不太行。”

她見禾曄露出疑惑之色,解釋道:“地府陰差忙著四處勾魂,可能不會應我的召。”

她雖然是出馬仙,也能召魂,但平時接觸的客戶都是請自己去世的親人朋友,哪有請陰差辦事的。

禾曄:“……”

萎衣見他不搭話,隻得硬著頭皮道:“要不然我試試,說不定多召幾次就……”

董羅元聞言,將事情攬了過去:“我來吧。”

事情已成定局,吳乘龍已經死了反抗的心思,更何況旁邊有兩名警察守著,倒也不怕他趁機逃走。

這會兒已經將近七點鐘,外麵天色將暗。

董羅元走到旁邊,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一堆召魂用的物件兒,開始施法念咒。

第一次,失敗了,一分鐘過去,並沒有鬼差應召。

禾曄在旁邊看著,生出疑惑,召個陰差過來,這麼難嗎?

董羅元也有些尷尬,開始第二次召魂。

禾曄便想著再給他一次機會,心道如果還招不來,那他就將沾滿鮮血的手套摘掉,親自召魂。

幸好,董羅元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第二次召魂成功了。

半分鐘後,一黑一白兩名地府鬼差出現在了客廳裡,言行舉行十分倨傲地詢問:“是誰召我?”

董羅元客氣道:“兩位陰差辛苦,我是參明觀的一名道士,家師法號陽山道人,今日召兩位官爺過來是因為我們捉到了一個借屍還魂的小鬼……”

董羅元語調恭敬地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兩名陰差聽完皺起眉頭,小聲嘟囔:“最近怎麼回事,竟然這麼多不怕死的小鬼敢搶占活人身體。”

“那小鬼在哪兒?”

白無常一邊問著一邊朝四周巡視,結果看到了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禾曄,頓時愣了下神,不確定地問道:“咦,你是不是了凡塵紙紮店裡的禾老板?”

禾曄點頭應了聲:“嗯。”

“哎呦,沒想到在這兒遇到您了。”

白無常的態度倏然變得熱情客氣:“我們常聽說您接陰間的紙紮定製生意,但幾次上門都沒碰上,還有挺失望的。”

禾曄:“抱歉,最近忙。”

“沒事沒事,隻能說之前緣分不到,今天這不就遇上了。”

白無常問:“那您最近還接紙紮生意嘛?”

禾曄:“接。”

眼看兩個陰差就要下單,禾曄不得不將話題重新扯回正軌:“這事不急,先處理掉這隻小鬼吧。”

黑白無常順著禾曄的視線朝旁邊縮在沙發地上角落裡的男人望去。

吳乘龍此時正努力地將自己肥胖的身軀往茶幾下躲藏,好像這樣就能避開陰差勾魂似的。

可這麼愚蠢的做法顯然起不到半點作用。

黑白無常僅看他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你這小鬼好大膽子。”

黑無常怒喝,手腕一甩,一條鎖魂鏈就從他的長袖裡拋出,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朝著吳乘龍過去,眨眼間便纏在了他的身上。

“啊——!”

隨著黑無常收回鎖魂鏈的動作,吳乘龍發出一道淒慘的叫喊。

他的整個上半身被鏈子從身體裡硬扯了出來,可右腿卻還死死釘在身體裡,巨大的撕扯讓他產生自己的右腿斷成兩節的幻覺。

禾曄出聲製止:“稍等。”

他剛剛故意留下一個印記,是為了防止吳乘龍身體裡的小鬼逃走。

現在有鬼差在場,便沒了這種顧慮。

他用沾了雞血的毛巾抹去最後一塊黑紫印記,一道矮小乾瘦的鬼魂瞬間被鎖魂鏈從身體裡帶了出來。

這小鬼年歲不大,但長相醜陋,佝僂著肩,在鬼差麵前連腦袋都不敢抬起,戰戰兢兢地跟在黑無常身後。

白無常義正言詞道:“禾老板放心,這小鬼我們帶回去地府,一定上報閻王爺,請他老人家嚴懲不貸!”

聽到這話,小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嚇得險些哭出來,卻不敢出聲求饒。

禾曄將手上沾滿雞血的塑料手套摘去,丟進垃圾桶裡,出聲阻攔:“稍等,我還有話要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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