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鶴之幾乎想將頭埋進土裡,絲毫不敢再與蘇燕有任何的眼神交彙。他不明白在幽州明媚溫婉的秦嫣,如何就成了皇帝身邊珍愛的美人。何況徐墨懷平日裡看著還是個正經人,如何做得出在外臣麵前與後妃摟摟抱抱的事。
隨著徐墨懷的每一次呼吸,都有熱度灑落在她鬢邊頸項,而與此同時,他的手也在她腰腹間放著,隔著衣物,像在撫摸一隻動物。
孟鶴之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棋該怎麼走,漸漸地手心都出了冷汗。他沒敢抬頭,卻聽到對麵蘇燕的悶哼聲,帶著點驚訝與疼痛。
孟鶴之呼吸一滯,紅雲從麵頰燒到了耳根,他無法忍受,忙起身說道:“下官還有要事,懇請陛下容下官先行告退。”
“既如此,朕便不留你了。”徐墨懷戲謔的語氣顯得他此刻十分輕佻,如同從一個嚴謹端方的帝王,成了那打馬長街的浪蕩郎君。
孟鶴之走得極快,袍角都翻動了起來,如同被人追趕一般。
蘇燕在故人麵前丟儘了臉麵,又羞又惱地回過身撲打徐墨懷,被他按倒在棋盤上,棋子嘩啦落了一地。
他笑道:“朕不過是掐了你一下,自己出聲惹人誤會,怎得還怨到朕的頭上?”
蘇燕怒瞪著他:“你分明是存心羞辱我!當真以為所有人都不要臉了不成?”
徐墨懷壓住她起身欲撓向他的手,冷哼一聲,說道:“當著朕的麵與他眉來眼去,當真以為朕半點不懂?孟鶴之是幽州人士,你與他是何乾係,短短一年,不僅叫李騁對你另眼相看,還能讓另一人對你念念不忘,燕娘,你好大的本事。”
蘇燕氣悶,憤憤道:“我們清清白白,少胡亂編排人!”
她被按在棋盤上,棋子硌得背上發疼,正想掙紮起身,下一刻便感受到徐墨懷抵開了她的雙膝。
蘇燕震驚地望了他一眼,也不管什麼儀態,撲騰得像隻被丟上岸的魚,隻想離他遠遠的。然而徐墨懷卻強硬地將她按了回去,往桌上又抬了抬。
四周的侍者自覺退到遠處,卻隱約能聽到亭中傳來的罵人話,語氣中夾雜著疼痛與羞憤。
蘇燕身下壓著的棋子從冰涼到溫熱,時不時還有因動作而落地的棋子發出輕響。她感受到身體的異樣,伸手胡亂地去抓徐墨懷,五指插入他墨發間,而後狠狠一拽。
徐墨懷感受到頭發被扯動,疼得倒吸一口氣,從層層疊疊的羅襦間抬起臉,強忍著不滿瞪了眼蘇燕,而後隨手拾起一塊帕子,將濕潤的唇瓣擦淨。
他壓過去,蘇燕悶哼一聲,咬牙切齒道:“下流。”
徐墨懷神色如常,麵上卻微微泛紅,聞言後手上按了一下,說道:“可你很喜歡。”
蘇燕羞憤交加,語無倫次地罵了兩句,就聽他喘著氣說:“你與孟鶴之還有什麼,倘若此刻交代清楚了,朕還能饒了他,若有隱瞞,被朕查出來,想想周胥的下場。”
蘇燕自認與孟鶴之清白,交代得也清楚,孟鶴之原是孟娘子的遠親,當初孟娘子的兒子成親,他去雲塘鎮撿到了蘇燕做的香囊,兩人也是因此在幽州熟識。蘇燕生怕自己漏了什麼,徐墨懷會認為她故意隱瞞,隻好全盤托出。
她到宮裡甚至不曾與孟鶴之說過半句話,哪裡知道就能被他給察覺出二人相識。
蘇燕被翻來覆去折騰個遍,癱軟地被徐墨懷抱在懷裡,他俯身將地上的衣裳撿起來給她穿好,而後抱著她回寢殿去,還不忘同侍從吩咐:“去將孟鶴之追上,賜他五十兩黃金,再把他的錢袋拿來給朕。”
孟鶴之已經走出了宮門許久,路上卻被宮裡派來的人追上,忐忑不安地以為是要追究,誰知卻說徐墨懷看上了他的錢袋,拿五十兩黃金來換。他不過一個低階小官,這些不知抵了他多少俸祿,雖說不大情願,孰輕孰重還是能分清的。然而想到蘇燕,他給錢袋的時候還是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問道:“蘇美人可有因我受到責罰?”
對方想起蘇燕殷紅的眼角掛著淚,被徐墨懷按在懷裡的模樣,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孟鶴之立刻一副氣惱又無奈的模樣,神色戚然地歎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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