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1 / 2)

白樂看著手機上的來電提示,直到電話將要自行掛斷時才接了起來。

他張了張嘴,語氣乾澀:“爸。”

“剛剛在忙?爸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白樂以為是白父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做好了經受責罰的準備。但從白父現在溫和甚至還帶著笑意的語氣來看,白父顯然不是來問罪的。

“沒有,爸,有什麼事嗎?”

白父在電話裡嗬嗬笑:“這不是小越的事嗎,他不是說已經跟你說過了,他想做你手頭上這個和楚氏合作的項目。”

白樂愣了愣,昨天離開酒店之後,白越就再沒理會過他。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就是白越給他的懲罰。白越要這個項目,既是為了幫助楚延,也是為了要回白家太子爺的身份。

而他現在的態度,等同於他的認錯態度。

一旦白越接手和楚氏的合作項目,他跟楚延幾乎就是時時刻刻在一起了,要說不甘,白樂不可能沒有。可是,他也不想被白越完全厭棄,不想被逐出白家。

“是,小越是跟我說了。他想做……就讓他做吧。”即便做出選擇,白樂出聲時還是有點藏不住的艱澀。

白越接手公司的事,相當於要回身份,這必然會令白樂的處境變得尷尬,因此白父也沒對白樂的艱澀表現出詫異。

他在電話那端歎氣:“樂樂啊,爸知道你現在肯定心裡不舒服,所以爸也想跟你說說之後的事。小越想的是,他和你們姐姐留在A市,你回京城來跟著我工作。”

“你們兄弟倆不在一塊,閒話多少會少一點。你跟著我,彆人也能看明白我和你媽就是把你當自家孩子。不管怎麼樣,我們都是一家人。”

雖然這樣的安排,有白越想要遠離他的成分在,但白樂也明白,能跟著白父,他確實能少受不少非議。

不過這樣的安排並非毫無弊端。

白樂對白越的愧疚更甚:“可是爸,這樣彆人會對小越有看法。”

白父不帶著親兒子,卻把養子帶在身邊。總會有人想,白越是不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又或者白父不喜歡親兒子,所以才更重視養子。

“這你就彆擔心了,誰讓他野了那麼久,該。想在公司裡有好名聲,那他就自己掙。你要是沒彆的意見,過兩天跟小越他們交接了工作就回來吧啊,爸媽肯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白樂咬了咬唇,隻覺得喉頭有些哽咽:“好……謝謝爸。”

“這話說的,一家人說什麼謝,爸在家等你。”

白樂聽著電話裡的忙音,內心自責更甚。

不管是白父白母,還是白靈白越,他們都對他足夠好了,他怎麼能,怎麼能有那種想法,怎麼能說那種話。

……

白靈帶著白越出現在白氏公司時,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白氏的員工當然認得自家大小姐,但白越的出現就非常令人遐想了。

起初員工們的竊竊私語還止步於大小姐交了男朋友,有追星女孩科普了白越的身份後,話題便變得奇怪起來。

白氏高層雖然知道白樂要回京城,白靈要來交接工作,但對白靈領了個十八線小明星來公司的行為,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看到白樂讓人給小明星拿來椅子,白靈和小明星並排而坐,甚至還把交接的文件都拿給小明星看,高層們摸不著的可就不隻是頭腦了。

他們隻覺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撿不起來。

就白靈白樂這架勢,這個叫白越的難不成真要成了白家的駙馬爺不成?

高層裡不乏年輕有為並且對白靈心有憧憬的,輸給這麼一個風評極差的小明星,他們實在有些接受無能。

不過這個誤會並沒有存在多久,能成為白氏高層的都是人精,很快他們就發現,比起白樂來,白越這個小明星反倒跟白靈更像。

高層們的思路開始偏向豪門密辛,但仔細看了,卻能發現白越既像白父,也像白母,真要論私生子之類,反倒還是白樂更像。

高層們表麵上一本正經,實際卻在趁著白越三人說話的時候,在微信群裡聊翻了天。聊著聊著,事情就成了白家小時候抱錯了兒子,現在總算是找回了正主。

不過即便這麼想,高層們對白越還是相當輕視,並且對交接工作的事生出了不滿。就眼前這情況,他們現在忙活的項目顯然要交給白越來做。不管白越真實身份如何,他們都不覺得白越能做的比白樂更好。

甚至還有人為白樂生出不忿。即便白樂不是白家親子,他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但凡他負責的項目,成績都相當斐然。白樂為白氏可以說是做出了相當多的貢獻,現在說被替代就被替代,這實在讓人有些心寒。

高層們的內心戲越發豐富的時候,白越終於問完了白樂該問的。

白靈率先站起來到會議桌前坐下,白越白樂跟著坐到她左右兩邊,她便敲敲桌麵,提醒開小差的高層們回神。

接下來,便是白越向高層們提問的時間。

高層們有意想給他個下馬威,但白越一開口,他們就明白自己想錯了。

白越問的問題條條踩點,直擊關鍵,有些仗著資曆老,在做項目時混了點水的人,差點被問出冷汗。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白越之前不是個小明星嗎!他從那知道那麼多專業知識!而且他怎麼一副對管理金融都非常在行的樣子!

“姐,我問得差不多了。”

直到這一聲響起,高層們才從如臨大敵的狀態中解放。他們現在可不敢再輕視白越,聽到那一聲“姐”,他們也不敢再胡亂揣測了。

管這個白越是什麼身份呢,他有這樣的能力,那就不是能隨便招惹的。

“我也沒想問的了。”白靈給自己定位清晰,把發揮的舞台完全留給白越。

白樂接收到她側頭而來的視線,起身解散了會議。

高層們陸續離開,白越開始收拾文件,白樂想過去幫他,他卻壓著文件躲開了。

自打進門,白越就沒給過他正眼,這讓白樂異常難受。但這樣的情況是他咎由自取,再難受他也隻能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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