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門的掌門為出竅期真君,活了不知多少個年頭,是這一方修真界中,數得上前十的巔峰大能。
他閉關修行的時間為多數,隻是最近似乎抽出了興致打理長生門中的俗務,又收了兩個年紀還小的弟子,便也不怎麼沉溺修行了。
掌門身邊伺候的幾個奴仆,甚至都有金丹初期的修為。因為常年麵對出竅真君的緣故,對元嬰真君的威勢都吃得住一些,很給掌門長麵子,和普通的奴仆地位也不一樣。
因此巫情真人到來此處,雖然修為有所不及,兩個守殿奴仆卻還是非常氣定神閒,像是打發般地回稟道:“掌門正在修行,不方便接見弟子,巫情真人還請回吧。”
說罷,有些輕蔑地掃了一眼巫情劍修身邊的凡人,也不知這兩人是來敗什麼興。
換在以前,他們雖然還是一樣的說辭,態度和神情卻絕對是恭敬的。
但現在誰人不知,巫情真人的師尊和依靠,那位元嬰真君已經死了呢?
陸折衣還未說話——他腦袋有些發暈,什麼事都慢了一拍;走在後頭的驕知火卻有些惱怒了,那身明晃晃的紅衣一露出來,便讓兩個守殿奴仆心驚,心想那位小祖宗不是剛走嗎,怎麼又回來一趟?
敢在他麵前先回了巫情真人的話,還不知要被整治成什麼模樣。
守殿奴仆小心翼翼地躬下身,湊到他身邊殷切問道:“三師兄可有什麼囑咐?”
對比和陸折衣接觸的態度,可以說是兩幅皮囊了。
驕知火的臉色還是很臭,黑沉極了,像是憋著火氣:“我找師尊。”
看來驕知火師兄心情不大好。
兩人有些慶幸自己方才對巫情劍修的態度不算太尊重,要不然被這位祖(mo)宗(wang)看到了,肯定有一頓好苦頭吃。
“師兄有心,讓小修帶您前去吧?”一位守殿奴仆如此說道,眼角皺褶堆滿了諂媚笑意。另一位有些吃驚地看著他,很快就化為悔恨,暗惱自己沒個膽識,不會討三師兄的歡心,這下倒黴的肯定隻剩自己一個了。
哪知道驕知火冷哼一聲:“帶我?我和師尊的關係不比你親密,需要你帶?一個奴仆罷了,也敢在我麵前說這些混話,看來是平時師尊對你們管束太鬆了。”
那奴仆一下子白了臉——倒不是因為驕知火言語中的嘲諷意味給刺的,而是感到深深的懼怕,也失措著,怎麼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腿彎打著抖,一下子跪下去,冷汗直流:“小修不敢,請師兄恕罪!”
驕知火師兄雖然脾氣壞,卻從沒有搬出掌門的時候。
而隻要驕知火提上一句底下奴仆不大規矩,依掌門對三弟子的寵愛程度,恐怕被逐出長生門都是輕的,就怕掌門一個念頭就打殺了他們。
連旁邊的守殿奴仆也想到了這一點,嚇得跟著跪了下來,心中暗恨旁邊的蠢貨拖累自己。
陸折衣實在被拖得煩了,短暫地開口說了一句:“起來,讓開。”
音調有些低啞,不如修士那般滿是精神氣,像是有些病了。
驕知火一聽又是耳熱,一邊繞在那誘.惑的聲音中出不去,一邊又不想讓巫情真人說更多話,總之心態矛盾。
見著兩個守殿奴仆紋絲不動,像是沒聽見巫情的話,更是心底煩躁,一腳踢了過去:“巫情師兄叫你們起來,聾了?”
那一腳可是用上了真氣,驕知火雖隻是築基圓滿,對上這種雜魚金丹卻是一打十不成問題。那金丹仆從被一腳踢得滾了幾圈,像死魚般趴在地下,傷了心脈,金丹都碎上幾絲裂紋,在丹田中黯淡無光地閃了幾下,隻差被踢得境界回落了。
即便這般,他還是掙紮地站起來,唯唯諾諾:“是、是。”
旁邊跪著的守殿奴仆怕重蹈覆轍,也連忙爬了起來。
驕知火瞪他們一眼,一手拉住了陸折衣的手——當然是空著的那隻,將黑發劍修硬生生扯著往前走。
兩名守殿奴仆,呆立原地,還是不懂這世界究竟變化的有多快。
驕知火師兄不但不再厭惡巫情真人,還和對方關係非常好,不僅口稱“師兄”,甚至手拉著手,親密得像是從一胞出來的兄弟。
給他們幾個膽,也不敢去造這個謠!
兩人又胡思亂想了很多,比如巫情真人沒了師尊,掌門打著收為己用的想法;又或驕知火師兄想出了新的折磨人的法子,先給人希望,再將人打入魔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