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卿那雙桃花眼便更彎了一些,像是偷到了腥的狐狸了——哪怕那眸中滿是陰冷的算計,一點也不顯得可愛。
他也的確不是好人,每當毀去那些受人珍重之物時,決卿心中便會生出難言的快意來。
這些金丹弟子,也不知與那無情劍修什麼淵源,但必定是劍修珍重之人。
決卿就要在劍修麵前,狠狠折辱虐打他的重視之人,見到那張冰冷麵具,因為抑製不住痛苦和焦急,而碎裂的模樣。
——此刻陸折衣心中:
「快掐死快掐死,」陸折衣低下眼睛,儘職儘責的做出身體微微顫抖,像是控製不住理智的模樣,「趁著弟子還小,掐死後我收幾個乖巧聽話的進長生門。」
係統:「……」
總覺得陸折衣越來越有做反派的天賦了,一定是錯覺。
……
被點到名的金丹真人一臉莫名其妙,見到身旁友人落在他身上有些猶疑的目光,臉上一紅,胡亂道:“我雖然好美色,但隻愛溫香軟玉的紅袖,你又不是不清楚……”
上麵團子臉的少年已又請了一遍,連那些元嬰大能的目光都落了過來。金丹真人頓覺壓力倍增,忙不迭翻身進了道場中央,和決卿麵對麵站著。
決卿此刻顯出來的修為,不過是金丹初期,接近中期。
而長生門的金丹真人,已是中期道修了。
金丹真人心中憋著暗火,一轉手喚出數團金色火焰,在指尖跳躍燒灼,陰慘慘笑道:“快些解決,道友這回可要認準人了。”
決卿點頭,“嗯”了一聲,乖巧道:“師兄,請。”
火焰疾出,轉瞬將決卿包圍住,一口吞噬,把那團子臉少年燒灼成了火人,空氣中都是油脂蒸發的古怪香氣。
金丹真人沒有一分留手,絲毫不畏懼青雲宗門人還在一旁看著,反而加大火勢。
決卿拿著白玉尺子,輕輕一拍火苗,口中念著法訣:“倒陰陽。”
正在這時,金丹真人卻覺那古怪油脂氣味轉了個方向,腹中滿是疼痛。低頭一看,自己的滿肚油腸都被真火烤得露出來,丹田受損,頓時慘叫一聲——
決卿還在一步步逼近。
白玉素尺,被決卿一臉平靜地插進了金丹真人腹中,狠狠一攪,金丹都被激得碎成粉末。
轉瞬境界跌落,那長生門弟子麵目猙獰驚恐,血和淚流了滿臉,驚呼道:“痛、痛!放過我,放過我啊!!”
這一切變故來得太快,無人會想象到那樣一個團子臉、和和氣氣的少年,竟像凶獸一般野蠻恐怖,一下就毀了一個金丹真人。
刑律長老怒吼一聲,想衝到道場之中,卻被出竅期大能的威壓震得微一趔趄。艱難地掙紮才能伏起身,心中一片絕望。
難道眼看著青雲宗弟子,在長生門內屠殺門下弟子才行?
……
正在高處的陸折衣站起身,隨手化出一片折葉,向道場中央射去。
“停手。”黑發劍修道。
決卿身形微微一偏,但那青雲宗弟子服的手臂處,還是被切開一道裂口。
團子臉少年瞳孔收緊,有些驚愕。
與蓮怎麼搞得,連個金丹劍修也鎮壓不住?
但既然陸折衣開了口,他還是笑眯眯回道:“峰主,九招未過,晚輩還未辨出他是不是那凶手。”
陸折衣抬了抬眼睛,分明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是決卿硬生生從其中聽出了疑惑之意:“那人不是和你交手過還逃了嗎?難道換在長生門內,就成了連兩招也挨不過去的廢物?”
兩招也挨不過去的廢物金丹:“……”
忘了自己扯過什麼謊的決卿:“……”
早知道就下手輕一些,湊滿九招了。
但決卿到底還是沒被陸折衣繞進去,猶不肯鬆口。卻聽黑發劍修平淡道:“換下一個吧。”
團子臉少年怔了片刻,唇邊笑意更加陰柔起來。
這劍修峰主也是急糊塗了,隻顧著救下一人,卻忘記了還有彆的在意之人,要落進他的手中。
決卿此刻顯得尤其好說話。他的手指一晃,照例落在右下角處:“還請這位師兄。”
被他點到的修士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
團子臉少年的手段尤為殘忍,接下來在他手上走過的人,都是將將好的九招。
但是這九招下來,那些金丹真人皮肉上下沒有一處好的地方,金丹被碎,根骨被毀。這些作為長生門中流砥柱的力量,正在被一點點摧毀著。
幾個長老和峰主,牙中都咬出血來,卻苦於門中沒有出竅期掌門坐鎮,隻好眼睜睜看著後繼者陷入危機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