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經過了怎樣的心理曆程,狐妖輕哼一聲站了起來。旁人隻看見一抹瑩白在眼前晃過, 那毛絨的尾巴便垂了下來, 遮住了全部景色。
再挪開時,麵前已是一個穿著白衣, 身形修長相貌絕美的妖修了。
陸折衣的外衫為下品法器,能隨著穿著者的身形大小而發生變化。但這白衣到了妖修身上,卻偏偏不太合身, 那前襟敞著, 露出一層薄薄的肌肉,胸膛上兩點淡粉茱萸若隱若現。
和黑發劍修穿著白衣時的禁.欲氣息完全不同,狐妖這麼一遮掩,反倒比起之前更多了一分難言的誘惑之意。
他向前走了一步,唇畔帶著極淡的笑意, 那雙赤紅眼瞳中儘是陸折衣的背影——黑發覆肩,腰身誘人, 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許是聽到背後的動靜, 陸折衣轉過身來。他低垂著眉眼, 隨著轉身的動作, 雪白的劍鋒也從劍鞘中抽.出, 發出金石清鳴聲。
戰意正熾!
狐妖唇角勾起, 一揚手, 連星陣四周的符籙燃燒著, 冒出縷縷黑煙來, 很快布滿了每一處, 形成一個黑色牢籠將陸折衣禁錮在內。
外麵的人看不見,裡麵的人也走不出來。
……
陸折衣腳步微頓,換了個方向前進。四周寂靜,舉目儘是黑暗,仿佛濃稠墨色延伸至了每一角落,任他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
眼前所見並非幻境,而是類似於虛化境界一般,是由妖修獨自辟出的一界空間。
在極端的寂靜下,這般境地其實很容易讓人生出燥鬱之心,從而顯出破綻。可偏偏陸折衣步伐沉穩,如同堅定的逐道者,誰也無法贏取他的一分垂青與注目。
這樣的認知讓暗處某妖十分氣急。
死寂無比的黑暗空間驟然起了風,呼吸交錯的一刹,一陣冰涼覆上了陸折衣的背部。
妖修如願以償地抱住陸折衣那讓人眼饞無比的腰身,滿足地歎了一聲。他俯下.身,忍不住湊在黑發劍修玉白的耳朵旁,曖.昧地吐息,看著那耳垂因為熱意泛出淡紅。
妖修的手牢牢擒住陸折衣的手腕,仿佛是在對待自己最珍愛的那隻傀儡般重視。隨著他的動作,黑發劍修無法自控地抬起手,白皙的手指像是被人掰扯著,一點點鬆開——最終聽見了誅魔劍落在地上的聲響。
“你很好。”滿含誘惑的聲線在旁邊響起,輕易便能挑撥起人的色.欲。妖修說道:“但是還需要……更聽話一點。”
……更聽話一點?
沒等陸折衣往某些不可描述的方向想,便覺丹田之中的熱意更熾,灼得他微晃了晃神。
那妖修鬆開了桎梏,繞到陸折衣麵前,唇邊噙著淡淡的笑意,赤紅眼眸極亮。他的食指之上,正滲出一點精血,像是白雪中的落梅般刺目。
精血被塗抹在黑發劍修的手腕上,緩緩拖曳成一個精巧法陣,雖隻是未完成的形態,卻隱隱讓人嗅出了不祥的意味來。
妖修難得顯得內斂至極,那眼裡的偏執卻幾乎到了瘋狂的程度:“不用害怕,主仆契約而已,我會很溫柔的。”
陸折衣:“……”
真元在身體內部流轉,一點點消融著妖修所下的束縛。
那雙黑沉的眼睫卻是低低垂下,陸折衣乖順得像隻已經接受命運的小綿羊。
好在契約還未完成,黑發劍修手上的精血卻突然被吞噬殆儘,不餘一點痕跡。
狐妖輕“嘖”了一聲,皺起眉去打量陸折衣的手,似乎很煩躁那主仆契約是哪裡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