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虞嬌一臉複雜地看著他,康熙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
虞嬌拿手帕輕輕擦了擦婉寧臉上的淚水,她邊擦邊對康熙說:“皇上,小孩子的臉嫩,您瞧,臣妾不過輕輕擦了擦,婉寧的臉就紅了一片。”
康熙見婉寧臉上那明顯的指印,有些小愧疚:“是朕沒把握好力氣。”
虞嬌語氣輕柔:“婉寧不哭啦,你一點都不胖,你是最美的小公主,小公主不能變成小哭包哦。”
“可是皇阿瑪說婉寧胖,他們說皇阿瑪的話都是對的。”婉寧抽噎著。
聽到婉寧這話,康熙皺起眉頭,他雖為君王,但他從不覺得自己的話都是對的,廣納百諫,不恥下問才能成為一個好君主,這是他剛登基時皇瑪嬤對他說的。
康熙不想被其他人認為他是一個聽不了諫言的君王,他麵色沉了下來:“誰在婉寧麵前嚼的舌根?”
婉寧平日不怕康熙,但康熙生起氣來還是有些唬人的,婉寧往虞嬌身邊縮了縮,小手一指:“是春卷和芝麻和兒臣說的,她們還說要兒臣不要每天亂跑,不然不僅她們要挨罰,兒臣也會被皇阿瑪討厭。”
這下康熙和虞嬌的目光都聚集在春卷和芝麻身上,看的她們瑟瑟發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上,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隻是怕公主到處亂跑出現意外,才規勸公主的啊。”芝麻哭道。
康熙冷哼一聲:“朕給婉寧撥了那麼多宮女太監,你們照顧不當是因為你們沒用,你們哪來的膽子在主子麵前嚼舌根?”
虞嬌捂唇:“你們犯錯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反倒責怪公主性子太活潑了,嗬,得虧婉寧活潑大膽,不然還不知道要被你們這群奴才如何欺侮呢!皇上,這些個奴才都得好好處置才行。”
康熙越發生氣,在他眼裡婉寧就是他親生女兒,一個個奴才竟想壓住公主的性子,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朕之前念及你們都是從王府跟著婉寧進宮的,便給了你們些臉麵,沒曾想你們倒狂妄起來了,梁九功,你親自查此事,看看這些人裡頭哪些對公主不用心,又有哪些在公主麵前嚼舌根,一但查出來,直接打死,讓其他伺候的人觀刑。”
婉寧身邊的奴才都被帶走了,於是康熙把她打包送到了慈寧宮。
孝莊和太後聽說此事後也憤怒了,各自派身邊得力的宮女協助梁九功。
赫舍裡氏聽說這事時正在喝安胎藥,這藥對她作用不算太大,但好歹能拖些日子。
“皇上出手了,那便把我們的人撤回來,該封口的封口,彆讓人抓住了把柄,都這個時候了,本宮在皇上麵前的形象絕不能毀掉。”赫舍裡氏一口氣將碗裡的藥全喝下。
這事是她動的手,之前婉寧養在她身邊時,她收買了不少人,婉寧隻是個公主沒錯,但婉寧又健康又活潑,頗得康熙和兩位太後寵愛。
赫舍裡氏有意和婉寧培養些母女情份,經常讓那些人在婉寧麵前提她的好,婉寧還小,赫舍裡氏平時對她也不差,加上又有那麼多奴才在她耳邊吹風,婉寧聽得多了,有時與康熙在一起時也會無意間說一兩句赫舍裡氏的好。
“娘娘,您這一動咱們在大公主那邊的釘子可就全沒了,大公主若被元妃娘娘籠絡過去了該如何是好?”風雲不解問道。
赫舍裡氏看她一眼:“本宮一個將死之人,要這些釘子眼線有何用?”
赫舍裡氏現在儘她所能為肚子裡這個孩子鋪路,等她死後,後宮無主,宮權極有可能被皇上交給玉嬌,再升幾個庶妃從旁協助。
婉寧進宮後名義上是被她撫養,但卻沒記在她名下,平日裡在慈寧宮待的比較多。
皇上要是想徹底將婉寧的玉碟改過來,還得給婉寧在宮裡找個額娘,她是不可能了,最有可能的還是玉嬌。
婉寧跟在玉嬌身邊幾年,她被玉嬌照顧的好不好,性子會不會改變,這些旁人都能看出來。
赫舍裡氏已經做好打算,臨死之前她定要求著皇上親自照料他們的孩子三年,三年之後,若玉嬌行事妥當,便讓玉嬌多看顧這個孩子,若玉嬌不行,她留下的許嬤嬤也會照顧好她的孩子的。
之前赫舍裡氏同許嬤嬤說過,她要讓許嬤嬤陪葬,可後來轉念一想,許嬤嬤和她身邊的宮女若都死了,她的孩子誰來看顧?
思來想去,還是把許嬤嬤留下她最放心。
這些話赫舍裡氏沒對其他人說起過,她全部留著,打算等她生產那一天再說。
“風雲風晴,還有一件事要你們去辦。”赫舍裡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