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妍麗問:“給領導發新祝福了沒有?”
葉秋桐頓了頓,說:“十二點再發。”
葉妍麗開始嘮叨:“要發早點發,人家睡了怎麼辦?”
葉秋桐想說秦譯才三十,不至於這麼早睡覺吧。
他拗不母親,走到陽台上裝作發消息的樣子,先沒管秦譯,而是到各種群吹牛搶紅包。
中途跟吳若瑤聊了兩句,吳若瑤沒有提顏沛,看來已經漸漸遠離了那個人。
等處理完同學朋友,再開始應對工作關係。
其他司的業務員、之前關照他的前輩、各個部門的主管、總裁辦的同事,問候了一圈來又花費不少時間。
他不禁仰歎,當個社會人真累啊。
等終於告一段落,他才鄭重地編輯了一條祝福消息給秦譯發。
他思考要不要打電話,萬一總裁辦事被打擾了怎麼辦。
那條消息剛發送,秦譯一個語音反撥來。
葉秋桐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接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秦譯用清冷的聲音說:“網上抄的群發消息吧。”
葉秋桐:“……”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討人嫌的嘴巴。
葉秋桐深吸一口氣,和煦地說:“秦總,除夕快樂,這是我一個字一個字精心編寫的消息,非常抱歉,文采不好,沒讓您滿意。”
秦譯“嗯哼”一聲,問:“在做什麼?”
葉秋桐心想我在跟打語音啊,嘴賣慘:“吃完飯後就開始給合作方發祝福消息,剛剛才弄完。”
秦譯說:“可明明在好幾個工作群搶紅包,時間跨度概一小時吧。”
葉秋桐:“……”
臥槽,他曾經確認總裁不在那些群,才放心膽地說話,總裁怎麼會知道他的行動,還知道得這麼具體。
是有小號還是有人告密。
葉秋桐服了秦譯了,搞得跟導主任抓作弊分子一樣。
他無言以對,好在秦譯給他留了點麵子,沒有繼續戳穿,而是問:“搶了多少紅包?”
葉秋桐沒好氣地說:“其實沒有發出的多。”
秦譯說:“待會給包個的。”
葉秋桐本來趴在陽台上,立刻直身體,呼:“謝謝老板!”
此時已接近零點,零零星星有人放著煙花,葉秋桐在陽台看得一清二楚,秦譯也從語音聽到了聲音,問:“那邊可以燃放煙花爆竹?”
葉秋桐有些羞愧,說:“管得不是嚴。”
他話音剛落,就看見樓底來了一輛閃著燈的警車,他“啊”了一聲:“巡邏的來了,放不了了。”
果然劈叭啦的聲響立刻止息。
葉秋桐感慨:“警察同誌也辛苦啊,跟我一樣除夕都要加班。”
秦譯立刻揪住他話的小尾巴:“含沙射影什麼呢。”
葉秋桐道:“冤枉啊秦總,我可沒那意思。”
“聽來在外麵,沒在家麼。”秦譯隨意地問。
葉秋桐回答:“在陽台,爸媽在屋看春晚。”他想了想,問,“秦總,您是不是不看那些?”
秦譯說:“我隻在江女士上春晚那看一回。”
“啊,我記得那一,我還在上小學。”
秦譯譏:“小屁孩。”
葉秋桐心想,那不就是高中生,也沒成熟到哪。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葉秋桐靠在陽台上,後來有點累,拖了一張椅子來坐。
他們家的陽台是半封閉式,把窗戶關上就不會覺得冷,葉秋桐一邊抬頭看外麵的空,一邊跟秦譯聊。
秦譯問一些c市的情況,葉秋桐告訴他,然後秦譯會回憶當初到c市的見聞,與葉秋桐討論來。秦譯挑的都是輕鬆的話題,容易應對,兩人不知不覺聊了好久。
好奇怪,明明平時都能見麵,現在卻還能聊得熱火朝。
窗外的概被煙花染了色,微微有些泛紅,像塗抹了胭脂,葉秋桐坐在陽台上,懶洋洋地陷在椅子,打著語音,臉上掛著淺淺的容。
直到康瑞走到陽台邊,把頭探進來查看,葉秋桐才驚覺已經快轉鐘了。
他微微慌亂,對父親做了一個口型“馬上”,那邊秦譯察覺到什麼,說:“都快十二點了,關懷屬真浪費時間。”
葉秋桐:“……”是纏著我嗶嗶好吧。
秦譯終於放他:“行了,不說了。”
接著葉秋桐聽到一句:“新快樂。”
秦譯的聲音有些低,也許是遠隔千,聽來空靈而遙遠,沒有平時的冰冷,帶著春節的煙火氣。
葉秋桐有些緊張,回應道:“新快樂,秦總。”
他這句話剛說完,秦譯直接掐斷了語音。
葉秋桐拿著手機進屋,電視上的主持人已經開始準備倒計時了,葉妍麗問了一句:“跟誰打電話呢,怎麼打了這麼半。”
葉秋桐的思緒還沒回神,呆呆地回答:“領導。”
葉妍麗愣住,跟領導這麼有話聊?
她還想細問,此時零點到了。
電視傳來歡呼聲,家載歌載舞,歡慶新。
同一時間,葉秋桐手機上還沒來得及關掉的對話框,跳出一個紅包。
葉秋桐彎眼睛,接紅包。
秦譯那邊看著葉秋桐發的“謝謝老板”表情包,扯了扯唇角。
其實他同樣沒有陪著家人,除夕夜他回到秦家,秦啟帆也回來了,他們兄弟與秦邦言江丹瓊沉默地吃了個飯,飯後他受不了家的氣氛,獨一人來到花廳。
百無聊賴的時候,葉秋桐發了條的祝福消息來,秦譯立刻抓住小秘書,讓他陪著打發時間。
聊著聊著忘了,忘了時間有多麼難熬,忘了所謂的家有多麼令人窒息。
眼見零點了一刻鐘,秦譯收手機,慢慢走出花廳。
可剛到門口,看見江丹瓊披著一條羊絨鬥篷,站在走廊上,直勾勾地看著他。
秦譯頓住,問:“在這做什麼?”
江丹瓊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呢,在跟誰打電話,從十點開始,了零點都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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