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念醒來時,已經是三天後了。
這三天內,時予墨一直守在左右,都快急瘋了。
該做的檢查全都做了,分明早就該醒來的人,偏偏過了這麼久。
許是因為太過擔心,短短幾天,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
睫毛輕顫,眼眸緩緩睜開。
那人擔憂的臉出現在眼中,尚念眨眨眼,聲音低啞的喚道。
“時予墨……”她喃道。
“你醒了。”
可算是醒來了,時予墨眼神一亮,連忙拿起桌上的水杯,第一時間把人扶起。
“喝點水。”
伸手將枕頭豎放,讓尚念靠住,她欺身給她喂水。
水杯搭上她的唇瓣,小心翼翼的托著,看著她喝下一整杯後,時予墨這才緩緩舒了口氣。
“你感覺怎麼樣兒?有那裡不舒服?”
安靜的倚靠在床,尚念注意到四周陌生的環境:“我沒事……我們這是在那兒?”
“私人醫院。”輕咳一聲,時予墨解釋道:“你昏睡了三天,我很擔心。”
“三天?”驚愕的看了她一眼,尚念沒想到居然這麼久。
“嗯……”點了點頭,時予墨道:“給你做了檢查,沒什麼大問題,但你昏睡的時間…”
說到這裡,她不由眉頭一皺。
接連幾個月,尚念的身體似乎差了不少。
“可能是因為迷藥……我之前被他們下了迷藥。”尚念猜測道。
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才如此輕易就被鄭越帶走。
“……也許吧。”緊鎖的眉頭並未因此放鬆,時予墨對於這樣的猜測保持懷疑。
檢查得知,她中的迷藥劑量不大,況且之前她已經醒來過一次,再次昏睡也不應該有這麼久。
正因為如此,時予墨才這般焦躁。
一時之間,房間內安靜了下來。
看著女主明顯消瘦的小臉,尚念不由心中一暖,軟聲道謝。
“謝謝你。”
將她從那樣的地獄中救出。
“…怪我大意了。”
腦海中閃過那日所見,時予墨不禁感到十分後怕。
若非當時林沫雲和鄭越起了爭執,恐怕不被放過的人…會是尚念。
一想到自己都舍不得傷害的人,差點經曆那種事,她就怒不可遏。
“怎麼會…”對她的說法感到差異,尚念強調:“是你救了我。”
“……”
時予墨沒吭聲。
她很後悔當初的心慈手軟,如果一開始就將那兩個人掐死在搖籃裡,恐怕也不會有這麼一出。
但這些話卻不能給尚念講,起碼在她麵前,自己必須是乾淨的。
房間內再次沉寂下來。
幾分鐘後,時予墨站起身。
“我去叫醫生。”她轉身就要走。
“……”
一聽她要走,原本還沉默的尚念,猛然抬手拉住了她。
脊背不自覺的挺直,拽著時予墨的衣角,她神魂未定的說道:“你…你彆走。”
她有些怕。
腦袋低垂,尚念輕聲喃道:“我們聊聊吧……”
視線落在尚念毛茸茸的頭頂上,感受著她的不安,時予墨乾脆反手將她握住。
“好。”她在床邊坐下。
像是在安撫尚念的不安,時予墨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揉著掌中的小手。
柔軟的小手軟綿綿的縮成一團,緊緊的盯著她,時予墨問道:“念念想說什麼。”
“···”
瞪著眸子看著她,尚念張了張口,一時啞言。
“那個···”她磕磕巴巴的找話題,“林沫雲他們最後怎麼樣兒了···”
“不清楚,沒注意。”時予墨說。
“真的?”
“嗯,那時你狀態不好,先帶你來了醫院。”
話雖這麼說,但到底如何,時予墨還是心知肚明。
有些人,總要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好吧···”尚念沒再追問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好像每一次,她都能找到自己。
“……不管你在那裡,我都能找到。”捏了捏她的小手,時予墨如此說道。
暗沉的視線中透著堅定,雙目相對,尚念的心裡泛起漣漪。
“···”
心跳不自覺的加快,有一種甜甜暖暖的感覺蔓延全身。
唇瓣抿緊,在這一刻,她突然很想不顧一切的什麼都告訴她。
關於自己的身份,關於這個世界,關於那些不可言說的心意。
睫毛微垂,斂去眸中異色。
手掌縮成一團,到了最後,尚念卻隻是問道:“今天多少號了?”
將她的欲言又止看在眼裡,時予墨眸光黯淡,緩緩開口。
“十八號。”她說。
“喔···”
原來都十八號了。
“念念···”親昵的低頭吻了吻她的指尖,時予墨笑了笑,“再有不到一個月,我們就要結婚了。”
她們即將在全世界的見證下結婚,還會有一輩子的時間黏在一起。
她總能等到她敞開心扉的那一天。
“···”
又見她提起這件事。
尚念眉頭一皺,卻沒吭聲。
她算是看出來了。
女主決定的事,基本沒有變過。
自己是說什麼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