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材讓人收下,命人把管事太監帶去大廳等著。
這一等便是個長工夫,一直到了天色黑了下來,管事太監喝水喝的肚子都盛不下了,厲飛才緩步進來。
管事太監慌忙站起來行禮,“世子!”
厲飛不緊不慢的去了主位上坐下,抬起還帶著惺忪睡意的眼看了他一下,又垂了下去。身體後靠,倚在椅背上,坐舒服了,這才慢悠悠的問,“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管事太監喝水太多了,腰身不敢彎的太低,唯恐已經到了嗓子眼的水不受控製的噴出來,隻是微微躬著身體,“大皇子聽聞世子身體一直為好,很是掛念,奈何他奉了皇命,要陪好關少城主,分身無術,無法過來看望世子,特命奴才給世子送來了上好的藥材,還讓奴才見見世子,好回去說給大皇子聽。”
厲飛打了一個哈欠,病怏怏的,有些還是沒有精神,“我有什麼好看的,無非就是身體弱了些,臉色蒼白了些,你回去告訴大皇子,我身體無礙,再過個幾日便能徹底好了。”
管事太監剛要應聲,顧雅箬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那可未必!”
厲飛有些變了臉色,當即坐正了身體。
福來打開門簾,顧雅箬進來,手中還端著一碗藥,臉色有些不好看,也沒顧忌管事太監在,責怪,“不是跟你說了嗎?現在天冷,你這剛睡醒,彆這麼快出來!”
厲飛似乎是咽了一下口水,也有些結巴,“我、我……”
顧雅箬端著藥碗從管事太監身邊過去,濃濃的藥味撲入他的鼻中,管事太監心裡一陣翻騰,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顧雅箬聲音不悅,“你什麼你,先把這碗藥喝了。”
厲飛沒敢反駁,接過藥碗,一口氣喝了下去。
顧雅箬掏出帕子給他擦拭乾淨嘴角的藥汁,指著厲飛的臉色讓管事太監看,“你看看,他這臉色蒼白的,比我剛來王府的那時候還不如,還如此不知愛惜自己的身體。”
管事太監趁機多看了幾眼,看厲飛不但臉色蒼白,人也瘦了很多,衣服穿在身上都寬寬大大的。
眼神閃了閃,微微彎低了些腰身,“世子妃說的對,世子是應該多注意身體。今日是奴才的錯,若不是奴才執意要見世子,世子也不會匆忙而來。奴才這就回去複命,不打擾了。”
“替我謝謝大皇子的好意,您回去告訴他,等厲飛的病好了,我們夫婦兩人親自上門道謝。”
“奴才一定把話帶到。”
管事太監行了禮後,匆匆的走了。
顧雅箬和厲飛兩人對視一眼,臉上均露出笑意。
管事太監回了府,如實稟報了厲琰。
厲琰放下心來,揮手讓他下去,又喊出自己的暗衛,低聲吩咐了一番。
入夜,順天府大牢。
林鵬像條死狗一樣癱在地上,兩眼無神的看著房頂。
牢門外,五條身影接近牢門口,動作利索的解決了守牢門的幾名兵士,兩人留在外麵,三人進入牢中。
已是深夜,牢裡的犯人全部睡著了,大牢裡靜悄悄的,三人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林鵬牢門前。
“林侯爺!”
一人壓低了聲音喊。
林鵬激靈了一下,迅速看過來,看到暗衛的身影,眼睛亮了一下,頓時恢複了生機,手腳麻利的爬過來,“你們……”
話聲落,寒光閃,暗衛手裡利刃出鞘。
林鵬沒有防備,連躲閃也沒有,“撲”的一下,利刃沒入皮肉的聲音。
“你、你們……”
林鵬眼睛瞪大,死死的盯著他們,眼中漫過不可置信。
暗衛的聲音陰惻惻的,壓的很低,低的在這針落可聞的牢房裡也隻有他們兩人聽的清楚,“主子這是好意,與其你明天那麼痛苦的死去,還不如我們今日送你一程。”
“你……”
林鵬收回一隻手,想去抓沒入皮肉的利刃,暗衛手一收,噴濺的血柱耀紅了他的眼睛,踉蹌著身體後退了兩步,嘴中跟著吐出一口鮮血。
“主子說了,你安心去吧,他會幫你收屍的。”
咚!
林鵬跪在地上,身體搖搖欲墜,渙散的瞳孔裡倒映著暗衛麵無表情的臉。
“本官等你們很久了!”
突然一個聲音冒出來。
三名暗衛繃緊了身體,警惕地看著牢房的四周。
無數火把亮起,各個牢房內的犯人同時一躍而起,變成了手握利刃的兵士。從牢房裡出來,把三名暗衛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