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就是說,不在意被人如何對待?”
他點頭:“嗯。一個始終不被善待的人,反而最能識彆善良,也最珍惜善良。一定程度上說,這也可以是他的收入。”
我心中忽然敞亮了一點,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好像對我也越來越親近,顯得更加坦率,又對我說:“你說有時你懷疑風神和月神的傳說,覺得那是虛幻的,不可能存在風神對月神那樣的情感。但你看看我,我本來也沒能深入了解過我跟你說的那位同窗,但這並沒有阻止我一直記著她。”
“嗯,楚大哥,我知道了。我不會再懷疑了,既然是我的命數,那我就儘力做到不逃避。”
他又看我一眼,好像有點欣慰。
他又開口道:“其實有時連我自己都懷疑,為什麼會這樣?越不去聯係,回憶越清晰;這回憶越想被壓製,越會自己冒頭。這些年我能做的,不過是遠遠地,用一點微弱的想像,去張望,給這暗下去的歲月,塗一抹亮色。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我是在用想象維持對她的情感,還是在用這情感維持想象的能力。但現在我想明白了,這種情感也是一種存在。這讓我心裡不至於虛無,讓我知道無論會發生什麼,總還有一些東西在心裡,有人永遠住在那裡,那裡永遠不會荒蕪。這種情愫像是一種慢性病,有時發作起來很難受,沒發作時又一點都察覺不到。所以反正死不了人,那就與它共同存活就行了。這也能讓我體會到我的靈魂和存在,不至於麻木不仁到底。”
聽他這麼說,我心中也多少豁達起來。以前我總是懷疑風神的情愫,覺得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這世間。
但現在卻見到了楚大哥這真真切切的經曆,才知道是我自己眼界窄了。這個世界如此之大,好的壞的都在發生,我不能隻把自己的眼光局限在自己這點想象中。
我被他的真誠打動,也越來越放得開,就問他:“楚大哥,既然你現在成了單身,沒有了道德的羈絆,不想再去找找你那位同窗嗎?若實在忘不掉,去看一眼也好。”
他愣住了,忽然低頭,想說什麼都憋了回去,最後才抬頭對我說:“我成過親,又和了離,我已經不完整了。我完整的時候時候尚且艱難,更不要說現在我這幅樣子了。再說,我能給她什麼?給她我一貧如洗的真心?給她我一事無成的溫柔?”
我有點懵了,覺得他說的都對,但又覺得好像哪裡都不對。
我想說點什麼,就聽他又說道:“我都三十多了,她隻比我小兩個多月,應該早已經成家了,不要打擾到人家祥和的生活。”
我詫異道:“她有沒有成家這種事,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
“沒找其他同窗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