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知道,上一世程三娘也是在這個時間來的京城,將小樓買下來,身後又有承安伯撐腰,生意越來越紅火,就連宮中的貴人都是佳人坊的常客。
“既然如此,便勞煩管家再辛苦一趟,去官府置辦契書,春蘭,去把銀票拿來。”
之前在涇陽賺了兩千兩銀子,此刻一下去了大半,薛素雖然不是那種一毛不拔的鐵公雞,但看著那厚度減了不少的荷包,也不由一陣肉疼。
春蘭剛把銀票交到了李管家手裡,秋菊便快步走進來。
“夫人,徐嶽成帶著妹妹貴妾,就站在大門口,想要拜訪劉老爺劉夫人。”
巴掌大的小臉上不由露出幾分厭惡之色,薛素剛想將人趕走,又覺得有點不對,徐嶽成來見嶽父嶽母合乎情理,但帶著貴妾郭氏過來,不是用刀子往劉家二老心窩子裡戳嗎?
徐家的生意頗有規模,也不像能做出這種傻事的人。
這麼說來,徐嶽成已經將郭氏以及她肚子裡的孩子當成棄子了,要是不好好處理,屎盆子怕是就會扣在將軍府的頭上。
“我親自去找二老。”
說著,薛素站起身,直接去了東邊的小院中,將門口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連帶著自己的猜想也沒有隱瞞。
劉夫人苦著臉,不斷拿帕子抹淚,“徐嶽成如此狠毒,怕是不肯輕易放過怡卿,要是和離不了,她哪裡還有活路可言?”
薛素皺起眉,突然想起來一張方子,用幾種常見的藥材調配在一起,製成清心散,可以讓男子在三月之內斷除欲.念。
當然,藥粉並不能改變人內心的想法,清心散的功效說起來很簡單,隻要被男子吸進鼻子裡,臍下三寸之物在藥粉起效後就不會有任何反應,除了身體完整之外,跟宮裡的太監也沒什麼差彆。
當時在安寧村背秘方時,薛素背到清心散,還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用到這張方子,沒想到今日竟然自打嘴巴了。
因為要開私館,得準備湯劑,她之前買了不少藥材,將生地熟地白芍黃芩等物用碾子碾成粉末,為了避免殃及池魚,她親自動手,不敢假手於人。
將粉末裝進瓷瓶中,薛素快步往門口走。
剛一邁過門檻,就看到郭氏跪在鋪著一層薄雪的青石板上,兩手捂著小腹,雙眼紅腫,身體搖搖欲墜,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徐嶽成,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為了劉家的產業,連貴妾腹中的孩子都不要了,你雖然不願養孩子,也彆在將軍府門口見血。”
眼見著年輕男子的臉色一變再變,薛素冷笑一聲,“來人啊,把郭氏帶進府裡,等徐公子清醒了,再將人帶走也不遲。”
正好一陣寒風刮過,她將藏在袖籠中的瓷瓶打開,把藥粉倒在手心裡,淡黃的粉末借著風力直接飄到了徐嶽成臉上。
郭氏被兩個粗使婆子夾著胳膊,她掙紮的幅度並不大,甚至還鬆了一口氣。
今日被帶到將軍府,她就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好下場,剛才在地上隻跪了一刻鐘不到,膝蓋就好像有無數根針在狠狠紮著,甭提有多痛苦了。
被婆子們拉扯,也總比去了半條命強,不過想想被她磋磨的不成人形的劉怡卿,郭氏又是一陣膽寒。
鼻前嗅到了藥材苦澀的味道,徐嶽成也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他死死盯著薛素,眼神陰鷙,就跟一條毒蛇似的,讓人十分不舒服。
“徐嶽成,你都快害死我女兒了,趁早寫下和離書,否則咱們就去官府,眼下並非禁訟的時日,官老爺肯定會為她做主!”
周圍站了不少百姓,聽到劉夫人的話,紛紛打量起徐嶽成。
徐家在京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不少百姓都是酒樓的長工,立馬就有人認出了他的身份。
“這是徐家酒樓的少東家,看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都快把媳婦給打死了。”
“他旁邊那個小娘子,模樣還挺標致的,我記得徐家有位小姐,不會就是這位吧?”
高壯的漢子往地上啐了一口,“皮相好有什麼用?這一家子殺人不見血,要是真把這位徐小姐娶過門,說不定沒幾年就丟了性命。”
聽到這種話,徐玉氣的兩眼翻白,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不是說用郭氏來威脅將軍府,薛氏為了名聲肯定會將劉怡卿給交出來嗎?
現在她的名聲全毀了,以後還怎麼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