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也不是個瞎子,自然看見了丫鬟的神情,她也不惱,直接進了客房,吩咐道,“去端碗綠豆湯來,這天就跟下火了似的,熱的厲害。”
丫鬟剛走,秋菊就有些耐不住了,急的團團轉,“夫人,您怎麼一點也不擔心,萬一他們的奸計真得逞了,將軍就得納妾,您心裡頭能舒坦嗎?”
春蘭雖然也急,但她性子縝密,看到主子眉眼處透著幾分平和,就知道她心中有數。
“先去耳房。”
薛素說了一句,躡手躡腳的走進隔壁的小屋,耳房是丫鬟呆的地方,桌上放了茶壺,她將壺蓋掀開,從袖中摸出了那朵木槿,扯下兩片花瓣,將汁水擠進去。
春蘭秋菊看到夫人的動作,不由咋舌。
“這、這是毒藥嗎?”
薛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耐著性子解釋道,“木槿花又叫醉花,平日裡聞著花香會讓人昏昏欲睡,要是吃進肚子裡,就會直接昏迷過去。”
聽到這話,秋菊恍然大悟。
丫鬟很快就將綠豆湯取回來,薛素擺擺手,讓她下去歇著,又過了一刻鐘功夫,春蘭走出去,推開窗扇瞧了一眼,發現她趴在桌麵上,睡的跟死豬一樣,呼嚕聲震天響。
快步走回屋,春蘭問道,“主子,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去找將軍嗎?”
薛素搖頭,“譚家母女想要往將軍房裡塞人,此刻還沒下手,我手中沒有證據,要是直接將這檔事捅出去,紅口白牙豈不是在汙蔑她們?還不如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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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河在前院下棋,用晚膳時,他隻看到了蓮生,沒見到心心念念的小妻子,不由開口,“義母,素娘在何處?”
譚夫人輕笑道,“你們夫妻兩個感情還真是好,一會不見就得問上一句,今個兒天氣太熱了,素娘又是個苦夏的,便在客房睡下了,我瞧她不太精神,就沒喚她起來。”
楚清河還想再問幾句,譚必行卻舉起酒杯,“義兄,來,我敬你一杯,你打退了匈奴,護住一方百姓,而我卻隻能在京城碌碌無為,實在慚愧。”
“必行千萬彆妄自菲薄,文能興邦,武可定國,我們在其位就要謀其事,你身為朝臣,隻要正直清廉,庇護百姓,不比什麼都強?”
聽了這話,譚必行恍然,趕忙將酒水一飲而儘。
這一場家宴足足折騰了近兩個時辰,到了後來天早已黑透,蓮生被丫鬟帶到客房歇息,而楚清河則由兩名小廝扶著,直直往女眷住的後院走去。
以前來過譚府數次,但他身為外男,一直都是在前院中跟譚家父子見麵,對於後宅還比不上薛素熟悉。
剛才喝了不少酒,男人臉上不免帶著醉意,但神智卻還保有一絲清醒。
站在房門前,小廝壓低聲音道,“夫人就在房中,大人快進去吧。”
大掌按在門板上,楚清河推門而入,熟悉的桃香鑽入鼻間,他緊繃的心神立刻鬆散下來,大闊步走到床前,看著麵朝裡側睡著的女人,他脫靴上床,直接將馥鬱柔軟的嬌軀抱在懷裡。
早在男人進門前,薛素就聽出了他的腳步聲,此刻伸手捂著他的嘴,“這裡不是客房,而是肖惜年的房間。”
聽到這話,漆黑鷹眸閃過一道寒芒,將細細皓腕扯開,無聲問道,“怎麼回事?”
“肖惜年是承恩侯府的庶女,譚夫人想讓她給你當妾室,就弄出了今日的家宴,我估摸著那母女兩個明早就要過來捉奸在床,如此汙濁的心思,實在是臭不可聞。”
瑩白小臉帶著明顯的厭惡與鄙夷,要不是春蘭恰巧聽到了兩個婆子的對話、要不是後園正好有木槿花,她們的奸計說不定就得逞了!
隻要一想到楚清河會對彆的女人做那種親密的事情,薛素心裡就疼的厲害,好像有人在割她的肉一般。
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她語氣中帶著濃濃醋意,“木槿花汁本就能讓人昏迷,我先將盯梢的丫鬟迷昏,又如法炮製,把肖惜年送到了客房......”
不知怎的,男人心頭一陣愉悅,低低的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