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齒用力咬住下唇,顧玉琳心裡甭提有多委屈了,論容貌,她自詡不必薛素差,一人俗豔一人素雅,侯爺怎麼能被區區皮囊給迷惑了?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才情不比什麼都強?
人家夫妻倆呆在主臥中,但凡有點眼色的都不會繼續嘮擾,就算顧玉琳臉皮再厚,也不敢在此刻露出破綻,等到楚清河對她稍微動了心,再繼續謀劃也不遲。
想到此,她福了福身,跟著前來接人的芍藥回到明漣院。
薛素收回目光,指尖戳著男人梆硬的胸膛,狀似不經意的問,“侯爺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手指卷起一縷發絲,楚清河低啞道,“難道素素不想我?”
“天天見麵,有什麼可想的?”端起蜜茶,她輕輕抿了一口,紅潤唇珠沾了晶亮的水漬,看的男人眸色一深。
“之前你在譚家受了委屈,義父已經將事情處理了。”
“哦?是怎麼個處理法?”薛素挑眉,興致勃勃的開口問道,她向來都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見到仇人過得不好,心裡就無比痛快。
楚清河將事情吐口。
原來肖惜年是承恩侯府的庶出小姐,先前拖拖拉拉沒有議親,快要把花信耽擱了,如今又鬨出勾.引未遂,差點毀了閨名的事情,氣的承恩侯動了家法。
譚夫人雖說是承恩侯的親妹妹,但動手之前卻沒跟兄嫂商量,一旦肖惜年真做出爬床的醜事,對於還沒定親的肖迎年而言,無異於最大的醜聞。
哪戶正經人家願意跟家風不嚴的女子結親?
這樣自作主張,好險沒將承恩侯夫人的鼻子給氣歪了,她將庶女關在佛堂裡,讓肖惜年抄經,而後趕忙跟丈夫商量,匆忙定下了一樁婚事,男方是楚清河帳下的軍戶,官職不高,但勝在老實俊朗,姑且還算般配。
“下午我要去羅百戶家吃喜酒,這才提前回來。”
薛素對楚清河很放心,但外頭的鶯鶯燕燕簡直跟餓狼一樣,盯緊了楚清河就要往上撲,現在解決了一個肖惜年,她心裡舒坦了不少。
“去吧,不過你可得少喝點酒,否則再像之前在譚家一樣,指不定被抬進哪個姑娘房中,到時候納了小妾,我就搬到私館中,你一個人風流快活去吧……”
聽到這話,楚清河立馬笑不出來了,微帶怒意將人摟入懷中,薄唇緊緊貼著柔軟馥鬱的紅嘴,深深吮.吻,直將小妻子逗弄的芙麵微紅,嬌喘微微才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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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
羅百戶今年二十有五,未參軍前隻是個普通的窮書生,膝下有一雙弟妹,一家人住在二進的院子裡,雖然不算寬敞,但也夠住。
羅百戶從沒想過自己能娶到侯府的小姐,據說肖惜年是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現在嫁入寒門,到底也委屈了她。
男人們在前院吃酒,觥籌交錯十分熱鬨,新娘子則被帶到了新房,直接坐在喜床上。
羅秀兒今年八歲,低著腦袋透過蓋頭的縫隙看著嫂嫂的臉,不由謔了一聲,這、這也太美了吧。
一旁的羅仲扯著姐姐的手,心裡急的像貓抓一樣,他也想跟著看一眼,卻害怕惹惱了嫂嫂,他聽鄰居大娘說過,這是高門大戶嬌養著的小姐,最是規矩不過,跟普通百姓不一樣。
即使視線被喜帕遮擋住,肖惜年依舊能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她不止不惱,眼底還透著淡淡笑意。
說起來,彆人都不信她是心甘情願嫁到羅家的,隻以為肖惜年是毀了名聲,不得不嫁。
但實際上,能到好人家當正妻,誰願意給彆人做妾?天天受到主母的磋磨不說,生了孩子也不能養在身邊,個中滋味沒有誰會比她更清楚!
當初肖惜年之所以會去譚家,完全是被祖母姑姑逼迫的,即使不樂意,也不敢說什麼,隻能硬著頭皮呆在廂房。幸好那位侯夫人有本事,將她直接送到客房中,沒有成事,這才有機會清清白白的跟羅百戶成親。
夜深了,羅百戶被灌的爛醉如泥,但他好歹記得今日還要洞房,勉強保有一絲理智。
踉踉蹌蹌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肖惜年心跳的飛快,她能清楚的感覺到男人走到了麵前,粗糲大掌掀開喜帕,炙熱的眼神落在她臉上,好像看呆了一般,半晌才憋出一句話:
“媳婦,你、你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