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她強笑道,“義母也說了是帶迎年過來給素娘道歉,女兒家的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不過是一兩句玩笑話罷了,怎能說是刻意折辱?”
譚夫人抬出自己的身份,就是為了壓一壓楚清河,她知道眼前這人對譚正十分孝敬,又把必行當成親兄弟看待,有他們父子在,楚家跟譚家絕不會撕破臉。
她算盤打得挺好,但楚清河卻根本不買賬,男人鷹眸中閃爍著寒光,定定的看著肖迎年,語氣無比嘲諷,“肖小姐出身承恩侯府,是天生的貴人,瞧不起我們這等平頭百姓實屬正常,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肖家能富貴一時,可能富貴的了一世?”
這話一出口,不止肖迎年臉色大變,就來譚夫人都覺得眼前發黑,她是承恩侯府的姑奶奶,要是楚清河真為了一個女人跟娘家對上,這可是天大的禍事!
肖迎年冷汗如漿,將身上的衣裳全都打濕了,她眼裡噙著淚,低聲下氣道,“侯爺,小女子自知有錯,到底怎樣您才能原諒我?”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肖迎年也不是真心認錯,她麵上露出哀戚可憐之色,眼底卻翻湧著怒意,恨不得撕碎了薛素那個賤人,要不是因為她,姓楚的也不會威脅自己,像這種禍水,活該浸豬籠,她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習武之人的感知比起普通人要敏銳許多,女人身上的殺意楚清河看的明明白白。
薄唇微勾,他冷笑道,“我妻子可不敢讓肖小姐賠禮道歉,否則來日一朝失勢,被你生吞活剝了該如何是好?”
眼見著事情往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譚元清暗暗著急,她張了張口,柔柔道,“義兄,看在爹爹的麵子上,你就原諒迎年一回吧,她再也不敢了。”
楚清河麵色緊繃,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譚元清繼續說著,“迎年剛滿十五,被家裡人寵壞了,才會在賞花宴上做出這等不規矩的事情,待回到侯府,舅父舅母肯定會狠狠責罰她,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就算是素娘在這裡,想必也會給迎年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不得不說,比起譚夫人跟肖迎年,譚元清就要聰明不少,她先搬出譚正,遏製住楚清河的火氣,之後又提到薛素,讓男人身上的氣勢稍稍緩和了幾分。
過了半晌,楚清河擺了擺手,終於開口:“義母先回去吧,此事該如何處理,我心中有數。”
聞聲,肖迎年甭提有多後悔了,要是早知道欺辱薛素那個賤人會導致現在的結果,就算再借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賞花宴上胡鬨。
如今肖家徹底將輔國侯府得罪死了,回府之後,爹娘會責罰她不說,兄嫂說不準也會剝了她的皮,且先前自己丟了臉麵,在女眷眼中成了缺德之人,日後哪還能在京城立足?
神思不屬的離開了楚家,三人坐在馬車上,譚夫人恨得咬牙切齒,可勁兒數落著:“清河還真是糊塗,不過一點小事,竟然如此記恨,即便他想為薛氏出頭,也不該這麼胡鬨。”
經此一事,譚元清算是看明白了,楚清河早就將薛素放在心尖嗬護著,不肯讓那個女人受一絲一毫的委屈,如果再得罪她,實在是不太明智。
“娘,本就是咱們理虧,不怪彆人。”
母女倆在旁邊交談著,肖迎年一聲不吭,腦袋倚靠在車壁上,雙眼通紅的模樣實在是可憐的很,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要是她自己不作死,事情也不會如此。
“迎年,你也彆想太多,承恩侯府極得聖心,比起旁人強出了不知多少倍,楚清河是武將,想在戰場上殺敵,養活那些軍士,肯定不敢將文臣得罪死了。”
聽到這話,肖迎年搖了搖頭,心裡琢磨著該如何應對,他們家是勳貴沒錯,卻無實權,想要對付輔國侯,無異於癡人說夢。
除非……能找到一位身份尊崇的靠山。
馬車先將肖迎年送回家,她離開後,馬車中便隻剩下譚家母女。
譚夫人低低歎了口氣,“迎年實在是太不懂事,你爹原本希望咱們籠絡楚清河夫妻的心,但今日卻適得其反,日後她若是再做出什麼不妥之舉,我怕是管不了了,隻希望楚清河手下留情,給承恩侯府留幾分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