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不喜外人進入臥房,平日裡都是春蘭秋菊灑掃,此刻兩個丫鬟呆在小妻子身邊,根本不會出現在此處,到底是誰呆在房中?
皺眉推開木門,楚清河鷹眸微眯,剛毅麵龐上帶著一絲陰冷。
隻見一個十五六的女子,俏生生立在門檻邊上,身上隻穿了一件緋紅色的抹胸裙,露出雪白的脖頸與手臂,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男人,貝齒輕咬下唇,那副楚楚可憐的姿態,若換了彆的男人,怕是早就擁她入懷了。
鼻間充斥著渾濁的脂粉味兒,並不是他聞慣的桃香,楚清河滿臉厭惡,抬腳狠狠踹在女人肚皮上,根本沒有吝惜力氣。
“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女子嘴裡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兩手死死搗住胸口,殷紅的血絲順著唇縫往外淌,滴答滴答落在青石板上,那副模樣看起來淒慘極了,偏偏楚清河沒有半點憐惜,鷹眸中透著無儘的殺意,讓前者心驚膽寒。
“侯爺,奴婢青竹,是肖妃娘娘的丫鬟,她將我送到侯府,特地來伺候您……”
“胡言亂語!肖妃乃是陛下的人,就算想將奴婢賜給本侯,也會傳來消息。你私底下進了主臥,說不準是個殺人害命的奸細,隻不過借了肖妃的名頭罷了,休想蒙混過關。”
說罷,楚清河直接將守在主臥外頭的侍衛叫進來,冷聲道,“她是如何進來的?”
侍衛跟了侯爺多年,早就知道他的性子,此刻見他動了真火,腦門上滲出大滴大滴的冷汗,強行解釋道,“此女手裡拿著宮裡的令牌,應該真是肖妃娘娘的人,屬下實在不敢阻攔,就將她放了進去。”
楚清河獰笑一聲,“下去領五十大板,滾出侯府。”
聽到這話,侍衛好懸沒被嚇破膽,他收了青竹遞過來的五百兩銀票,本以為事情不會鬨的這麼大,卻沒想到侯爺要將他逐出侯府,要是被主子趕出去,他下半輩子哪還有什麼出路?
越想越慌亂無措,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口中不住哀求:“侯爺,屬下也是一時糊塗,被這個女人給蒙騙了,求求您原諒一回!”
邊說著,侍衛邊磕頭,他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沒一會兒,腦門上便出現一個血糊糊的窟窿,看著無比瘮人。
“有些話,本侯不想再說第二遍,還不快滾?”
侍衛驚惶的抬頭,看到男人額角迸起的青筋,心裡更怕,湧到嗓子的話也被他咽了回去,連滾帶爬的離開正院。
方才被楚清河踢了一腳,青竹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爬都爬不起來。
她本是肖妃宮裡的婢女,因為眉眼生的跟薛素有幾分相似,才會被肖迎年送到這裡,就是為了離間夫妻二人的感情,要是能讓薛素一屍兩命,徹底消失在世上,那便再好不過了。
就算楚清河跟肖迎年接觸不多,也知道那女子本性有多齷齪,此刻看清了青竹那張臉,他恨不得直接衝進宮裡,將肖氏女戳骨揚灰!
“將人帶下去,好生審問,這不是肖妃娘娘的丫鬟,而是匈奴派過來的奸細,記住了嗎?”
許呈抱拳應聲,將嚇得失禁的女人拖了下去,眼神中沒有半分波動,過了今日,世上再也不會有青竹這個人存在,又何必多費心思?
主臥發生的事情,薛素連半點風聲都沒聽到,春蘭倒是知道了些,不過礙於主子的身子,她那張嘴嚴實極了,就跟蚌殼兒一般,什麼消息都不會泄露出去。
日子一天一天過,這日下午,薛素正在軟榻上歇著,突然感覺到小腹一陣抽疼,這種疼痛仿佛刀割,讓她難以呼吸,嘴裡也溢出痛苦的呻.吟。
春蘭秋菊駭了一跳,不過她們老早就做好了準備,扶著夫人徑直回了主臥,又去將穩婆大夫都給叫了過來。
楚清河得到消息時,嚇得麵如土色,他蹭的一聲站起身,快步往外走,經過門檻時,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竟然被絆的踉蹌了一下,虧得他習武多年,身體底子比普通人強了不少,才能及時穩住,未曾摔傷。
以前在戰場上拚殺,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麵對臨盆的妻子,楚清河隻覺得整顆心都被人死死攥住,幾乎不能呼吸。
畢竟素娘是他的軟肋,是逆鱗,萬萬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