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鐵箍似的身軀牢牢鉗製住,薛素隻覺得自己跟砧板上的肉一樣,動也不能動。源源不斷的熱流從楚清河身上湧出來,眼下正值酷暑,她又是個苦夏的身子,白日裡躺在軟榻上,皮肉上都能滲出細密的汗珠兒,此刻更是熱的厲害。
小手抵著堅實的胸膛,薛素語帶嫌棄,“快些鬆開!否則你明日就去睡書房。”
楚清河視線緩緩下移,看到小妻子緋紅的臉蛋,以及含著水兒的杏眼,他腦袋轟得一聲響,低下頭去,直接吻上了柔嫩的粉頰,口中含糊不清道,“好素素,你如此狠心,真是要了我的命……”
身畔的男人跟見著肉骨頭的大狗沒有任何區彆,薛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見推不開,索性也就不再掙紮,且由著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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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佑卿曾經娶親的事情,錦月公主自然也聽說了。
但她滿心滿眼都是這個男人,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況且韋氏與薛氏都被送到了京郊的莊子裡,論起身份來,不過是兩名再普通不過的妾室,那個庶長子又養在老夫人身邊,根本翻不出什麼風浪。
心裡轉過此種想法,錦月頰邊勾起一絲淺笑,絲毫沒有感覺到擔憂,胸臆中充斥著欣喜與甜蜜。
坐在妝匣前頭,她伸手輕輕撫過麵頰,感受到一片光潔細膩,不由讚道,“顏如玉的老板娘還真是個有本事的,做出來的脂膏湯劑都是一等一的好,就連那綿雨糕也有些功效,比宮裡頭的那些老嬤嬤強了不知多少倍。”
宮女點頭應和,“可不是嗎?奴婢聽說京裡頭的私館並不算少,但像楚夫人這等心靈手巧的生意人,當真罕見,否則她也做不出能讓公主滿意的象膽膏。”
“心靈手巧是真,容貌豔麗也是真,否則一個從涇陽來的小小村婦,怎麼可能成為堂堂的輔國侯夫人?”
聽到這話,宮女不好接口,隻能硬著頭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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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大婚那日,錦月公主與五皇子都是皇貴妃所出,陛下對她十分疼愛,早早就備好了極為奢華的公主府,府內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請了能工巧匠打造,根本挑不出一絲錯處。
王佑卿的出身雖然不高,但人家也是個有本事的,不止中了狀元,還尚了公主,大虞朝並不忌諱駙馬掌權,日後這位新科狀元很可能平步青雲,成為一呼百應的存在。
朝中的文武百官不敢不給陛下麵子,紛紛來到了公主府喝喜酒。
王佑卿挨個敬過去,他是文人而非武將,酒量實在算不上好,幸而因為今夜是洞房花燭,眾人也不敢鬨的太過,稍微意思一番,便不再灌駙馬酒了。
新房內。
錦月坐在喜床上,頭上戴著喜帕,白皙小手用力攥住袖口,掌心滲出微微的濕意,顯然是有些緊張。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她趕忙挺直腰杆,隻聽身邊的宮女小聲道,“主子,是駙馬爺。”
錦月的心弦瞬間繃緊,她藏在喜帕下的麵龐一片酡紅,好似醉了酒一般,分外豔麗。
喜婆滿臉堆笑,說了不知多少的吉祥話兒,王佑卿這才將喜稱握在手裡,挑開大紅的絲絹,看到那張豔若桃李的小臉兒,不知怎的,他眼前突然一陣恍惚,好似看見了在安寧村的那個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說不出的靈氣。
眼神略一閃爍,男人好歹也是當朝狀元,心機城府自然不淺,很快便將紛亂的思緒壓了下去,薄唇微微上挑,眼裡帶著濃到化不開的綿綿情意。
將那副清俊儒雅的模樣收入眼底,錦月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化了。
男人端了合巹酒過來,她木愣愣的一飲而儘,被辛辣的酒水嗆得直咳嗽,還有不少水漬濺在了王佑卿的衣襟上。
“佑卿,我、我不是有意的。”
坐在自己心愛的情郎麵前,錦月完全提不起公主的氣勢,明豔的麵龐上帶著幾分羞慚之色,她拿出錦帕,仔細擦拭著濕痕。
不知不覺間,房中的奴才全都退了下去。
被翻紅浪,鴛鴦交頸,等到雲雨漸歇後,王佑卿將女人摟在懷裡,他雙目微闔,修長的直接微微顫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娶了陛下最寵愛的公主,王家人就成了皇親國戚,程三娘身為他的親表姐,自然也跟著沾光。不過她是餘公公的對食,這身份著實不算體麵,行事必須得收斂著些,否則怕是會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