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走到了田莊前頭,莊頭一聽侯爺與夫人來了,忙不迭的跑了過來,因動作太急,這人麵頰漲成了豬肝色,喘著粗氣行禮。
“奴才見過侯爺,見過夫人。”
楚清河擺了擺手,劉莊頭便站直了身子。早些年他隻是個普通的農戶,那時全家人都在邊關,因匈奴暴虐,肆意殘殺百姓,劉莊頭又懼又怕,希望大軍能夠保護他們,便暗中打聽匈奴出沒的動向,而後將消息傳到軍中。
楚清河本就十分悍勇,雖然胸無點墨,但他天生就是做將軍的好人選,果真不負眾望,將匈奴領兵的將軍斬於馬下,護住了邊城百姓,因感念劉莊頭相助,他特地將人帶回京郊,讓他管理田莊。
生了一張圓臉的莊頭在前引路,笑道,“夫人彆看咱這個莊子小,但裡頭修繕的還不錯,先前侯爺特地交代下來,幾間廂房都按照京城的樣式收拾,若有些不妥,您就吩咐奴才一聲。”
薛素從未來過此處,不免有些拘謹,她點了點頭,頰邊露出淺淺的梨渦,那副模樣甭提有多嬌美了。
劉莊頭常年與莊稼漢為伍,進京的時候雖多,卻也沒見過這般水靈的婦人,怪不得侯爺對她萬般上心,還特地將莊子擴了擴,就是為了將溫泉水引進來,討得夫人歡欣。
走到廂房裡頭,薛素輕撫著紅木桌沿,四下瞧了瞧,發覺此處的擺設與桐花巷的宅子十分相似,她坐在圓凳上,剛想誇讚楚清河兩句,便見到一個穿著鵝黃色裙衫的女子走了進來。
此女年紀不大,也就十六七上下,五官清秀,眉眼處帶著幾分英氣,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與身上的衣裳不太相配。
將手中端著的茶盞放在桌上,女子衝著夫妻兩個福了福身子,柔聲道,“飛雲見過侯爺,見過夫人。”
不知道是不是薛素想多了,她總覺得眼前這個叫飛雲的女子,對她有些敵意。
修剪得宜的秀眉微微一皺,她並沒有喝茶,隻淡淡問了句:“飛雲姑娘如此年輕,怎的不去京城,竟要住在莊子裡?”
“我爹是此處的莊頭,飛雲自然要留在家中。”說話時,女子略略抬眼,待看清薛素白膩如同凝脂一般的皮肉時,她心底湧起濃濃妒意,身體也變得僵硬了幾分。
楚清河站在窗欞邊上,眺望著遠處的泉眼,啞聲道,“素素,此處有溫泉,不如現在去瞧瞧?”
“外頭太陽這麼大,若是出去走一趟,我得出一身汗。”薛素沒好氣道。
聽到這話,楚清河也不惱,眸光變得越發深濃,暗自思索著等天黑後,再將小妻子帶出去,那溫泉水略有些燙手,溫度極為合適,若非泉眼不大,恐怕早就被彆人發現了。
餘光掃見杵在原地的飛雲,濃黑的劍眉微微皺起,男人甕聲道,“你先下去吧。”
聽到這話,女人眼底露出極為明顯的委屈,偏她又不敢多言,低低應了一聲,而後便快步出了門子。
盯著飛雲的背影,薛素不由嗤笑一聲,上下打量著楚清河那張臉,怎麼也沒想到像這種莽漢還有人惦記著。
“那位飛雲姑娘年輕貌美,說不準動了幾分心思,侯爺準備怎麼辦?”
楚清河幾步走到薛素身旁,粗礪指腹輕輕纏繞著細軟的發絲,啞聲開口,“什麼怎麼辦?她與我並無半點關係,當年劉莊頭幫了大軍,我承情才會將人帶回來,除此之外,再無瓜葛。”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薛素詫異的看了楚清河一眼,沒想到這人如此果決,分明知道飛雲並未走遠,還說這種傷人的話。
微微躬身,男人的身軀十分高大,幾乎能將薛素完全攏在懷中,淡淡的桃香彌散在空氣中,無孔不入,滲入到四肢百骸之中,將他迷得神魂顛倒,甭說什麼飛雲,就算千百個國色天香的美人站在麵前,楚清河依舊不為所動。
當初他還是個瞎子,眼前一片漆黑,根本無法分辨女人是美是醜,相貌是否出眾。即便如此,他依舊認定了素娘,隻因眼前這人是他的半身,無關相貌,而是靈魂,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薛素並不知曉楚清河的想法,她脊背緊貼著男人的胸膛,耳中傳來平穩有力的心跳聲,讓她無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