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麵色陰沉,強硬道,“你這婦人心思如此惡毒,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程哥兒考慮一二,舉頭三尺有神明,人要積德,你知道嗎?”
趙湘蘭要是真怕鬼神的話,當初就不會夥同村長給薛父下藥。折騰了那麼一大通,她肚子裡的孩子仍沒有保住,險些被陳家那個瘋婆子磋磨死。
想到當初的場景,趙湘蘭便有些後怕,止不住哆嗦了下。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真把她們留在寧水閣嗎?”
玲瓏默默流淚,翡翠不住叩頭,“老爺夫人,您把我們當成普通丫鬟便是,怎麼使喚都無所謂,隻要不把我們趕出府,留下一命就好。”
見狀,薛父狠狠在桌麵上拍了一下,斬釘截鐵道,“好了,從今日起,你們就留在寧水閣中伺候著,誰都不能動你們。”
聞言,趙湘蘭大感不妙,偏偏她又不敢跟薛父對著乾,隻能憋著一肚子氣,恨得直咬牙。
*
趙湘蘭的表現完全在薛素意料之中,這婦人不是三番四次使手段折騰嗎?眼下她既得防著玲瓏翡翠,還得死死抓住薛父的心,否則將會麵臨地位不保的下場。
任她本事再強,手段再高超,也無法分身乏術,隻能日日呆在寧水閣中,不錯眼的盯著那兩個女人。
心頭盤桓著的那股惡氣消散不少,薛素又給薛程找了個先生,學識不錯,人品也過得去,隻是十分嚴苛,動不動便用教鞭管束學生。
薛程本就不是什麼老實的,不止課業完不成,甚至還會經常逃課,一來二去,沒少被先生教訓,有時被打的痛哭流涕,偏偏他記吃不記打,下回照樣犯錯。
正當薛素忙著的時候,楚清河突然帶回了一個消息——陛下要去西山圍獵。
皇室圍獵,少不得會有臣子同去,男人身為輔國侯,此次肯定是逃不脫的,好在能帶家眷同行,薛素猶豫片刻,便讓春蘭秋菊收拾細軟,準備跟楚清河一起。
轉眼就到了出行的日子,小寧安呆在家中,由乳母照看著,而蓮生則坐上馬車,跟著叔叔嬸嬸一同往西山趕去。
西山就在京郊,山腳下修建了行宮,地方寬敞。
楚清河官位不低,他們住的小院兒委實不錯,薛素來來回回轉了一圈,倒也沒發現什麼不妥之處。
隻可惜她還是高興的太早了。
這會兒春蘭正在房中收拾,蓮生急急跑了進來,小聲道,“嬸娘,我在外麵看到王秀才了,他們好像就住在對麵的宅子裡。”
薛素不由皺眉。
她心裡很清楚,小姑娘口中說的王秀才,除了王佑卿以外,不作他想。明明此人都成了駙馬,也是個文官,為何會在此處出沒?
心裡頭憋著一股鬱氣,薛素麵無表情的說,“不必管他,反正楚家跟王家老早就撕破臉了,又何必理會這麼多?”
蓮生怯怯點頭,看到叔叔陰晴不定的麵色,她心肝隻發顫,也不敢再在屋裡多留,尋了個由頭便直接離開了。
一直等到房間收拾齊整,楚清河都坐在窗欞邊上,周身彌散著一股煞氣,那副陰沉的模樣十分可怖,若膽子稍小些,怕是會被嚇得兩腿發軟。
見狀,薛素抿唇發笑,杏眼水潤潤的,直直盯著麵前的男人,也不開口,但眼神卻無比炙熱。
一開始,楚清河還巍然不動,但過了一刻鐘功夫,他不免有些心焦,鷹眸中燒起了熊熊烈火,顯然是氣的狠了。
“侯爺為何動怒,不如跟妾身說說,否則氣壞了身子,明日可怎麼圍獵?”
用力攥住纖細的皓腕,楚清河咬牙道,“姓王的不懷好意,定是故意出現在此,他真是欺人太甚!”
掙動了兩下,薛素仍沒甩開這人的鉗製,眼見著雪白皓腕上出現了一道道紅痕,她不由皺眉,沒好氣道:“得了吧,你心裡還不清楚嗎?王佑卿雖然娶了錦月公主,卻也沒那麼大的本事,今日之事隻是巧合,何必動這麼大的肝火?”
楚清河也明白這個道理,但隻要一想有人覬覦素娘,他就恨不得將王佑卿剝皮拆骨,以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