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有的客人一次買個七八盒,除了自己用,還能捎帶給家中的姐妹。眼下顏如玉的脂膏在京城中徹底打響了名氣,年輕貌美的姑娘們最愛用這家店鋪的東西,如此一來,老客越來越多,生意哪有不好的道理?
程三娘看在眼裡,急在心頭,她雖然偷了不少私館的秘方,加以改進後直接在佳人坊中出售,但紙包不住火,總有客人能發現貓膩,雖然礙於太後的玉旨,她們並不會大肆張揚,私底下卻交談過數次,說程氏人品不佳,嫌棄佳人坊的脂膏湯劑要價過高。
此消彼長之下,店裡的情況自然不如顏如玉。
她心急如焚,再也顧不得錦月公主的交代,直接登門了。
按理而言,錦月有自己的公主府,不該住在王家,但她對王佑卿情根深種,實在舍不得分隔兩地,索性就一並搬了過來。
看到臉色慘白的程三娘,錦月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冷淡開口,“先前本宮便跟表姐說過了,你是餘公公的對食,最好不要來王府,萬一毀了佑卿的名聲,這該如何是好?”
心裡頭憋著一股火兒,程三娘卻不敢衝著這位金枝玉葉發作,她笑得比哭還難看,啞聲道,“若不是被逼到了絕路上,小婦人怎會勞煩您?薛氏那個賤人委實可惡,開了一家新店,已經快要將全城的生意搶過去了!她即使成了寡婦,日子依舊過的萬分瀟灑,前幾日小婦人曾見過她一回,發現薛氏姿容更豔,又嬌又俏,仿佛盛放的牡丹花似的……”
錦月本就恨毒了薛素,此刻聽到這話,登時氣的柳眉倒豎渾身發抖。
“那蹄子有什麼好的?我看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狐狸精,楚清河才死多長時間,她便四處拋頭露麵,搔首弄姿,實在是令人不齒。“
“但男子卻不這麼想,薛氏五官生的極美,她本身又經營私館,善於保養自己,不止臉蛋挑不出瑕疵,身段兒也跟玉葫蘆似的,該凹的凹該凸的凸……”程三娘繼續激將。
錦月果然上鉤了。
她狠狠拍了下桌子,心裡又氣又怕,大虞朝並不阻止寡婦改嫁,若薛素真盯上了佑卿,即使駙馬不能納妾,二人私下裡有了首尾,也夠讓人膈應的。
“本宮早就派人打聽清楚了,嶽山有一夥山賊,十分殘暴,被他們抓緊手裡的人,男子全都丟了性命,而女人則被肆意奸.淫,若薛素真落到了山賊手中,姿容越美,受到的折磨就越多,到時候看她還有沒有臉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聞言,程三娘不由打了個激靈,怎麼也沒想到錦月會如此心狠,她這是要生生逼死薛素啊!
狐狸眼微微一眯,她試探著問,“山賊並非善類,該如何讓他們出手?”
“這你就不用管了,老老實實呆在餘府等好消息便是,不出三日,輔國侯夫人失蹤的消息便會傳遍整個京城,女子的名聲最為重要,即使薛氏沒死,或者回來了,也沒臉再出現在你我麵前。”
掃見女人得意的神情,程三娘暗暗詫異,她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錦月竟長進了這麼多,與往日那個單純的公主大相徑庭。
從正堂中離開,還沒等邁下台階兒,便看到身量頎長的男子迎麵走來,俊美斯文的麵龐上帶著點點笑意,穿著青色的薄襖,氣度不凡,如同山林中的青鬆,能勾動無數女子的春心。
看到程三娘,王佑卿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他很清楚這個表姐究竟是什麼德行,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來找錦月公主,肯定沒什麼好事。
“表姐來府,怎的不提前知會一聲,母親前幾天還說想你了。”
聽出他話中的不虞,程三娘訕笑道,“佑卿也知道,我是閹人的對食,名聲臭不可聞,而你是翰林院修撰,最是清貴不過,若是影響了你,表姐心裡頭哪能過意得去?”
邊說著,女人邊歎氣,眼角眉梢儘是黯然之色,若非王佑卿早就知道了程三娘的真麵目,恐怕也會被她糊弄過去。
目送著程三娘離開,王佑卿邁步走進正堂。
一看到駙馬,錦月眼底滿是喜色,頰邊露出淺淺的笑意,快步迎上來,她一把挽住了男人的胳膊,神態十分單純,任誰也想不到,那般惡毒的法子竟是她琢磨出來的,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