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得此言,楚清河這才放開了鉗製,坐在圓凳上跟玉雪可愛的奶娃大眼瞪小眼兒。
“你還記得我是你爹嗎?”
小寧安老老實實地點頭,“記得。”
“那你記性還不錯,不愧是我的種。”鷹眸中閃過一絲得意,粗糲手掌捏了捏兒子的臉蛋,豈料還沒碰到,這小東西便用手捂著臉,隻露出一雙黝黑的眼珠子。
“你這是作甚?”楚清河不解的問。
“爹爹臭,寧安香,待會還得讓娘抱呢。”小娃將下巴抬的老高,那副模樣也不知隨了誰。
楚清河哭笑不得,“你這個臭小子,記得離你娘遠點,那是我媳婦。”
薛素甫一提著茶壺進來,就聽到這渾話,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隻能暗自搖頭。
瞧見母親走近,小寧安抻長了胳膊,摟住女人的腰,“娘,抱。”
彎腰將小胖墩抱在懷裡,薛素捏了捏他的鼻尖,衝著男人道,“小廚房燉了鹿肉湯,你先喝些茶水去去寒,而後也能墊墊肚子。”
近乎貪婪的看著素娘,楚清河胡亂應了一聲,他恨不得將人揉入骨血之中,偏生有個小的在中間礙事,委實磨人的很。
“素娘,先讓奶娘把寧安帶下去吧。”他麵色嚴肅的提議,“我有要事跟你商量。”
想起前幾日錦月公主被貶為庶人,薛素略微疊眉,輕輕誘哄著小娃,讓秋菊將奶娘叫進來,把寧安抱回房中。
楚清河略一擺手,在主臥中伺候的奴才全都退了下去,屋裡隻剩下夫妻兩個。
“先前侯爺磕壞了腦袋,如今可痊愈了?”兀自給自己倒了杯茶,她小口小口的啜飲著,也就低下頭的功夫,楚清河便挨到近前,結實的大腿緊貼著她的膝頭,喉結也在不住滾動著。
“閆濯好歹也是咱們大虞朝的神醫,自然也是有真本事的,若素娘不信,大可以親自檢查一番。”一邊說著,楚清河一邊拉著柔若無骨的小手,按在自己胸口上。
薛素斜睨了他一眼,秀眉略略一挑,頗帶興味地問,“那侯爺便仔細說說,該如何檢驗才好?”
楚清河耳朵抖了抖,飛快將身上的甲胄褪下,露出滿布傷疤的精壯胸膛。眼見著那或深或淺、或新或舊的瘢痕,薛素喉間仿佛堵了一團棉花,上不去下不來的,委實難受。
她之所以能在京城過這種舒坦的日子,全都是因為這人在戰場上拚殺,細膩指尖輕輕拂過粗糙不堪的傷痕,男人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將人一把拉入懷中,用力嗅聞著馥鬱甜蜜的桃香。
邊關戰事緊急,軍士必須萬分警醒,才不至於出紕漏。
因此楚清河一直沒倒出功夫好好打理自己,下顎處的胡須長出一指多長,密密麻麻將半張臉都給遮了起來,此刻刮在柔嫩的脖頸上,登時便留下了絲絲紅痕。
“素娘,要不我先去把胡子刮一刮,你再好好檢查、”
還沒等說完,接下來的話就被柔軟的唇瓣堵了回去。分開了這麼久,薛素對眼前這人萬分想念,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能和他呆在一起,自然不在意那些細枝末節。
楚清河雙目暴亮,大掌丈量著不盈一握的細腰,慢慢解開了腰間的係帶。
……
兩人從天光大亮鬨到夜幕降臨,薛素隻覺得疲累極了,杏眼溢出瑩亮的淚珠兒,嗓子也沙啞的厲害。
鷹眸中透出幾分饜足,楚清河啞聲開口,“原本大軍能徹底將匈奴剿滅,偏偏陛下一道聖旨,我們不得不放棄這一絕佳的機會,帶兵回朝。”
“若是將匈奴徹底剿滅,侯爺在百姓中的威望便會更上一層樓,所謂功高震主,便是如此,聖上寧願選擇和親,也不願看到這副場景。”
輕輕啄吻著微紅的眼角,楚清河神情變得越發陰鬱,感受到急促的心跳聲,薛素抿了抿唇,柔聲道,“正好烏述同回了京城,不如讓他快些跟蓮生完婚,也是喜事一樁。”
“把侄女嫁給烏述同,還真便宜了那小子!”楚清河冷哼一聲,臨到末了竟然不樂意了。
“當初是你定下的人選,難不成要悔婚?這惡人誰愛當誰當,我可不摻和……”
眼見著那張紅嘴兒喋喋不休,不斷念叨著旁人的名字,楚清河再次覆了上去,房中頓時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