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拱手應聲,將滿眼不甘的少年拖拽出去,態度萬分冷漠。
等人走後,薛素將毛筆放在木架上,忍不住嗤笑一聲,“程哥兒明顯就在撒謊,他之所以回來,肯定是為了我的桃木珠,隻可惜那物早就不存於世,就算煦容再惦記,也沒有分毫用處。”
楚清河並未開口,他快步走到門前,與府中暗衛交談幾句,這才走到小妻子身畔,道,“煦容的手筋被賊人挑斷了。”
聽到這話,巴掌大的小臉兒上不免流露出幾分訝異,不過想想鎮南王癱瘓在床的軀體,以及憤恨不甘的神情,薛素也就想明白了。這位王爺是因為煦容施針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想要報複也在情理之中。
“受了這樣的傷,就算林家人精通醫術,想必也沒有辦法讓煦容痊愈。”
楚清河拉著素娘的手,順勢坐在床榻邊上,板著臉開口,“真正心懷仁善的醫者,為病人診治時肯定會提著十二萬分的小心,就算出了差錯,也不會用下毒這種方法掩蓋,那位醫女險些害了鎮南王的性命,卻無半分愧意,甚至坦蕩蕩的收下了王府的賞賜,如此涼薄的心性,當真比關外那群茹毛飲血的匈奴也差不了多少了。”
若隻有一個煦容,薛素也不必太過擔心,偏偏那女子身後站著整個林家,林父、林母、以及林朝月,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要是不讓他們付出代價的話,母親在天之靈怎能瞑目?
轉眼又過了大半個月,這天一行車隊進了京城,奴仆丫鬟都操著南方口音,身上透著一股淡淡藥香,周圍的百姓見了,不免有些好奇,以為這些人全都是大夫,有的小娃娃甚至還探頭探腦,想要去掀開車簾,瞧個究竟。
馬車吱嘎吱嘎往城裡走,一個模樣清秀的丫鬟四下掃了一眼,衝著閉目養神的中年婦人道,“夫人,小姐在京城中開了一家名為素心堂的醫館,如今也積攢了不小的名氣,當真是個本事的。”
中年婦人五官與煦容彷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因為保養得宜的緣故,她半點也不顯老,瞧著就跟二十八九的美婦那般。
手裡撚弄著一串佛珠,林朝月緩緩搖頭,語氣中透著幾分不滿,“煦容還是不夠好,否則怎會給我送信?她不成為名滿天下的醫者,就不配冠林姓,說出去也給林家丟人。”
瞥見夫人麵上的寒意,丫鬟隻覺得渾身發冷,呐呐閉上口,根本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在馬車很快就到了素心堂門口,他們甫一下車,就有學徒迎了上來,態度無比恭敬。
瞥見門可羅雀的堂屋,林朝月微微疊眉,眼底露出詫異之色,“為何醫館中並無病患?”
大徒弟知道眼前這婦人的身份,根本不敢怠慢,恭聲答道,“林夫人有所不知,先前醫女被歹人所傷,手筋俱斷,近段時日正在養傷,根本無法給彆人看診,而醫館中聘來的幾名老大夫,也是捧高踩低的混賬東西,見勢不妙,很快便從咱們這離開了……”
大徒弟每說一個字,林朝月的麵色就陰沉一分。
入京之前,她還以為這素心堂經營的不錯,哪想到此地隻是表麵繁華,實際上卻無以為繼。不止如此,煦容還傷了手,日後該如何行醫問藥?
腳步匆匆地上了樓,大徒弟將房門推開,林朝月一眼便看到倒在榻上的女子,明明隻有十五六的年紀,但一張臉卻無比消瘦、無比蠟黃,渾身的精氣仿佛都被抽乾了一般。
看到母親,煦容雙目酸澀,怔怔的落下淚來,哀聲道,“娘,您可得幫幫女兒,女兒一心行醫,治病救人,哪曾想竟會被歹人所害,如今傷口雖然好了,手筋卻無法愈合,這可如何是好?”
林朝月緊緊皺眉,快步走到床榻前頭,仔細查驗煦容的手腕,發現細白的肌膚上留下兩道蜈蚣似的疤痕,看著萬分猙獰。
“傷口恢複的不錯,用靈玉膏敷上,筋骨也能慢慢長好。”
到底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林朝月性格雖然嚴苛好強,卻也不忍心將煦容往死路上逼。醫者雖得施針,但診脈配藥卻更為重要,即使雙手不如往日靈活,隻要繼續研究醫理,終有一日能光耀門楣。
擺了擺手,房中的奴仆學徒全都退了下去,林朝月坐在榻上,問,“煦容,你可知究竟是何人下此狠手?”
“女兒自入京以來,言行舉止都萬分注意,不敢有絲毫紕漏,就怕開罪了京中的貴人,但為了一物,不得不跟輔國侯夫人對上,先前較量過數次,落了薛氏的顏麵,說不準那黑衣人就是她派來的,以此種陰損手段來報複女兒。”
腦海中浮現出薛素的模樣,煦容死死咬牙,一顆心仿佛落入膿水之中,又脹又痛,被腐蝕的不成樣子。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