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有些嚴厲,將海棠駭了一跳,顫巍巍道,“早些時候,門外來了一幫小混混,他們搬來了不少籮筐,將裡麵的臭雞蛋、爛菜葉等物砸在門板上,說侯爺已經成了平民,根本不配再住在府邸之中,否則就是逾製......”
聽到這話,薛素頓時冷笑不已。
就算楚清河被皇帝削去了爵位,到底也為大虞立下了赫赫戰功,眼下被人欺負到了家門口,還真把她當成軟柿子捏了?
杏眼微微一眯,薛素腦海中浮現出煦容那張臉,暗自思忖:今日之事,十有八九就是林家人的手筆,除了他們以外,沒有誰會乾得出這等惡心人的事情。
“走,咱們去門口瞧瞧,看究竟是何人這般囂張。”
秋菊心急如焚,連連搖頭,“夫人,您不能去啊,那些混混都不講道理,要是傷著了腹中的孩子,奴婢實在是沒法跟侯、老爺交待。”
“老爺哪兒我會解釋的,你莫要放在心上。”
說著,薛素扶著後腰,從正院中走了出去,看到守在院門口的侍衛,她提高了聲調:
“侯爺從軍多年,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百姓的事
情,如今被人如此侮辱,還請諸位幫忙,將那些歹人擒住,好生教訓一番。”
侍衛們得知此事後,一個兩個都氣得心血翻湧,要不是許呈攔著,他們早就衝出門子,把那些混混打得滿地找牙了。
許呈不免有些為難,“夫人,要是我們出手的話,侯府的名聲恐怕就保不住了。”
“侯府的名聲?”女人重複了一遍,嗤笑道,“許呈啊許呈,你還真是榆木腦袋,侯府都沒了還顧及名聲作甚?隻要不鬨出人命便是。”
聞得此言,侍衛們激動極了,迫不及待地往外衝,那副雙眼泛綠的模樣,跟餓極了的狼群沒有任何區彆。
等薛素走到門口時,原本不住口叫罵著的混混,已經被侍衛們踩在腳下,一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扯著嗓子慘叫連連。
此刻煦容就站在街上,看到穿著一襲紅裙的薛素,她眼裡幾欲冒出火光,恨聲道:“楚夫人,你縱容家裡的侍衛行凶,未免有些過了吧?”
“醫女這話說的好沒道理,有人在我家門口叫罵,眼下隻不過將那些汙言穢語止住了,怎能視為行凶
?”開口時,女人神情倨傲,顯然沒將煦容放在眼裡。
察覺到了這一點,煦容劇烈的喘息著,她咬牙切齒,“他們說的都是實話,楚清河不再是輔國侯,就不配住在這裡。”
“楚家人不配住在這兒,難道你就配了?”
薛素從石階上走下來,即使她大著肚子,周身的氣勢依舊不減,她逐漸逼近,煦容連連後退。
“我夫君十幾年來有大半的時間都呆在邊關,他在戰場上拚殺,救百姓於水火,保住了成千上萬將士,這份功勞難道還比不上一座府邸?”
周圍有不少行人經過,這會兒他們也想起了輔國侯立下的功勞,麵上不由露出幾分愧色,不敢跟薛素對視。
“一碼歸一碼,楚清河有戰功不假,但也不能欺壓百姓!”指著倒在地上不住哀嚎的混混,煦容振振有詞道。
紅唇勾起一絲諷笑,薛素將發絲綰到耳後,“這就是你說的百姓?一群人聚在楚家門口,將此處糟踐成這副德行,我與他們素不相識,以往也從未開罪過,我夫君一朝沒了爵位,就要受到這種對待,難道百
姓心裡都是這麼想的嗎?”
“不是!”
“楚夫人您莫要誤會,我們不認識這群人。”
存有良知的人不住開口解釋,他們心裡對保家衛國的將領很是敬重,並沒有覺得楚家人配不上這座府邸。
見到這一幕,煦容麵色忽青忽白,整個人都快被撲麵而來的羞辱給淹沒了。
正在她猶豫著要不要趁亂離開時,隻聽薛素繼續道,“煦容,你身為醫女,完全沒有絲毫仁善之心,縱容學徒草菅人命,憑你也配來楚家門前聲討?”
“她不止草菅人命,還十分淫蕩不堪,與陳家酒樓的少爺生出了私情,後來又嫁給了彆人,臉皮厚比城牆,怕是用錐子都刺不穿。”
這些汙言穢語十分不堪,似魔音穿腦一般,煦容用力捂著耳朵,扭頭就走。
也不知是誰推了她一下,女人跌倒在地,先前留在地上的臭雞蛋、爛菜葉等物,全都站在了她淡青色的衣裙上,散出淡淡的臭味兒。
不知是誰啐了一口濃痰,直接塗在了煦容臉上,那些心存愧疚的百姓紛紛效仿,薛素趕忙往後退了幾
步,免得自己遭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