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突然加快,血氣直往頭臉上湧,她熱得厲害,忍不住用手扇了扇風,語氣尷尬地開口:“我自己來吧,您先去歇著便是。”
閆濯好似沒有聽懂一般,一直坐在原來的位置,湯勺貼在小姑娘嘴邊,眼見著粉嫩唇瓣沾上了瑩亮的濕意,他眯了眯眼,提醒道:“你不必跟我見外。”
按照輩分來說,兩人確實是舅甥,但蓮生心裡清楚極了,他們連半點血緣都沒有,若不避諱著些,讓彆人瞧見了,指不定會傳出多少不堪入耳的閒話,她雖然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卻不能讓舅舅平白遭了牽連。
將心裡的想法訴諸於口,蓮生抬起頭,眼巴巴地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想法,同時也明白“人言可畏”四個字究竟有多可怕。
“罷了,我也不逼你,趁熱喝了湯藥,免得待會再難受,等晚飯前我給你紮兩針,就能舒服
些了。”
聞得此言,蓮生終於鬆了口氣,急忙接過藥碗,連連吹了幾下,等到沒那麼燙嘴了,隨即毫不猶豫地將湯藥喝進肚。
有閆濯在身邊看著,就算私館中剩下的活計再多,那些丫鬟婆子也不敢進屋攪擾小姐,免得將閆大夫得罪死了,日後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來癸水頭一兩天,正是疼痛最為嚴重的時候,往日蓮生都是自己忍過去,要不然就拚命往肚子裡灌紅糖水,忍過了也就好了。畢竟她先前做過那麼多的錯事,給叔叔嬸娘添了許多麻煩,要是再讓他們擔憂掛懷,未免太不孝了。
不過此次因為疼痛昏厥過去,閆濯倒是將她盯緊了,現在太陽剛落山,男人提著暗色的藥箱走了進來,清冷雙眸閃過一絲波動,很快又儘數收斂,蓮生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下意識伸手揉了揉眼。
“把衣裳脫了。”
蓮生愕然地抬頭看著閆濯,隻覺得是她聽錯了,小手無意識地緊緊攥著襟口,她咽了咽唾沫,聲音低的就跟蚊子哼哼似的:“舅舅,為何要脫衣裳?”
“穴位都長在身上,就算我有神醫之名,也無法隔著幾層布料給你施針,有那種本事的人不是大夫,而是神仙,況且醫者父母心,我又是你的長輩,何必拘泥於那些繁文縟節?”
說話時,閆濯目光誠摯,直直望著對麵的女子,看起來萬分正直,但房中上到主子下到奴才,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早前蓮生年紀尚幼時,他還能將人當成孩子,以長輩的身份照顧她,關懷她,但隨著時光流逝,小姑娘漸漸長大,縈繞在身上的青澀褪去,變成了秀麗嬌美的女子,閆濯的心就有些不穩了,有時他甚至想不再保持理智,徹底地將人據為己有。
蓮生猶豫了片刻,瞥見趙嬤嬤芍藥擔憂的眼神,她也沒說什麼,低著頭,伸手扯住係帶,打
算依照舅舅的吩咐行事。
閆濯轉過身,麵朝著木質的屏風,沒有多看,這讓小姑娘鬆了口氣,輕輕往下拉,很快便露出了白生生的脖頸和脊背。
衣料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入耳中,青年神色沒有任何變化,淡淡道,“三焦俞、風門穴都在背上,你脫下褻衣,趴在床上便是。”
蓮生低低應了一聲,隨即趴在柔軟的被褥上,她今日穿了一件水紅色兜兒,配上白皙勻淨的肌膚,好似剝了殼的荔枝那般,讓人想要伸手碰一碰。
從藥箱中取出金針,閆濯輕輕刺入穴位,細微的痛感不算難忍,但蓮生卻無意識發出低低的悶哼聲,鬢間也滲出細汗,逐漸往下淌。
常年接觸藥材,男人身上帶著一股藥香,稍有些苦澀,不過十分好聞,正當小姑娘出神之際,又酸又麻的感覺瞬間席卷了她。
“疼......”
“再忍忍,過會便好了。”
金針在蓮生身上足足紮了兩刻鐘,小姑娘身上的汗水越來越多,整個人仿佛趴在烙鐵上那般,熱極了。
“好了。”
邊說著閆濯邊將金針取下,蓮生這才鬆了口氣。
芍藥抬頭瞥了一眼,飛快地將錦被扯過來,覆蓋住了小姐白生生的脊背。雖說閆大夫是醫者,但他到底也是個男子,主子的清譽為重,不容有絲毫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