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怡卿番外三
即使男子語氣平和,其中不帶半點怒意,但劉怡卿卻不會輕易放下警惕,畢竟他萬般無恥,連婦人洗澡的木桶都敢鑽,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這麼一想,女人白皙的麵皮漲得通紅,窈窕的身子也微微發著抖,看起來如同雨水拍打的嬌花那般,讓蕭恪心中生出幾分采擷的欲望。
“劉小姐何必動怒?當時若不是你在山間口吐虛言,蕭某也不必千裡迢迢從京城趕到涇陽,就是為了尋到你的蹤跡。”
俗話說的好,寡婦門前是非多,和離過的女子亦是如此,劉怡卿不願意讓父母擔憂,現下即使她內裡燒起團團烈火,也竭力控製著音量,免得他們的對話被旁人所聞,再生出不少風言風語,讓爹娘難以自處。
“蕭公子,當初在上雲山發生的事情,妾身早已忘在腦後了,不管是誰問起都一概不知,肯定不會泄露出不該說的消息…”說話時,女人瑩亮的杏眸上蒙上一層水霧,看起來尤為嬌怯可憐,再配上紅潤且不住張合的唇瓣,讓蕭恪不由眯了眯眼。
劉怡卿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打小她就知道自己的模樣算不得漂亮,再加上身量一日一日豐碩起來,更添幾分自卑。就連那卑鄙無恥的徐嶽成,也是看中了姨娘嬌美豔麗的容貌,才會做出寵妾滅妻的惡事。
正因如此,她也沒有往彆處想,隻以為這人是為了斬草除根,方會一路追回來。
此刻劉怡卿微低著頭,時不時偷瞄蕭恪一眼,見男子緊抿薄唇,仍沒有開口的意思,壓在心口的大石不止沒有消失,反倒愈發沉重不少。
手指緊緊攥著袖襟,她試探著問了一句:“蕭公子,您到底想做什麼,不如給妾身一個準話,殺人不過頭點地,何苦一直吊著妾身?”
“殺人不過頭點地,沒想到劉小姐看似柔弱,竟有此等過人的膽識,連死都不怕,又何須懼怕蕭某?”
此時此刻,那縷發絲依舊貼在頰邊,蕭恪掌心發癢,順手將黑發挽到而後,這樣簡單的動作卻將劉怡卿駭了一跳,噔噔噔往後連退幾步,滿臉儘是愕然。
虧得現下正是晌午時分,普通百姓大都在家吃飯,米鋪中也沒有客人,否則這副場景若是被旁人看見了,當真是百口莫辯。
“蕭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怎的,劉怡卿腦海中又浮現出在庵堂中發生的事情,當時她衣衫不整,發髻散亂,本打算沐浴後好生歇息一番,哪曾想有不速之客突然闖入房中,掐著她的脖子,非要利用自己躲避災禍,委實無恥。
指腹劃過粉頰,柔膩的觸感讓蕭恪格外滿意,“隨手而為罷了,不必放在心上。”
聞言,劉怡卿眼底的懷疑仍未消散,細眉緊緊皺著,沒吭聲。
兩人相對而立,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米鋪中的客人漸漸多了,抬眼瞥著麵前仿佛木樁的男子,她甭提有多心焦了,掌心滲出一層細密汗珠,又黏又膩。
好在蕭恪雖生了一副冷心冷血的脾性,但在麵對劉怡卿時,不免生出幾分柔意,也舍不得讓女子為難,勾了勾唇道:“近段時間我會留在涇陽,此地人多眼雜,還望小姐明日得了空,離家見上一麵。”
話落,他也沒有多留的意思,大步流星地離開店鋪。
目光落在男子逐漸遠去的身影上,劉怡卿不由撇撇嘴,覺得他腦子怕不是出了問題,覺得米鋪不太方便,也不留下地址,她又並非能掐會算的神仙,哪能
找到人?
轉念一想,這對她來說倒是難得的好事,畢竟尋不到蹤跡大可不必前往,屆時就算姓蕭的心頭憋氣,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劉怡卿心情大好,紅嘴兒微張,不由哼起了小曲兒。轉眼又過了半天,劉父劉母回到家,生怕女兒累著,便讓翠芙將人帶回小院歇息。
一夜好眠。
翌日女人剛睜眼,丫鬟便端著銅盆走了進來,將盆子放在木架上後,無意間瞥見了枕旁的信封,訝異道:“小姐,您要給誰寫信,怎麼把東西放在床上了?”
聽到這話,劉怡卿這才注意到距離她僅有一寸之遙的信箋。
心裡咯噔一聲響,她急喘了幾聲,嘶啞開口:“這是給素娘的,我還沒寫好,過些時日再往外送。”
用花皂仔細洗了臉後,趁著翠芙去端早膳的檔口,劉怡卿急急忙忙把信封拆開,發現裡麵隻有寥寥數語:申時三刻,護城河畔,楊柳岸下。
暗暗啐了一聲,因為怕被旁人發現,她三兩下將薄薄紙頁撕得粉碎,等丫鬟進來時,那張白淨小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