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尋不到一絲痕跡,看起來與往日沒有任何不同。
就算表麵上鎮定自若,劉怡卿心裡不免有些害怕,昨日湊得近了,她看得一清二楚,姓蕭的筋肉結實,骨骼健壯,再聯想到他被追殺的過往,不必細想便能猜到此人武藝不錯。劉家隻是普普通通的百姓,經商賺了些銀子,卻也認不出這等刀口舔血的江湖人,萬一自己爽約,他遷怒到爹娘身上,該如何是好?
提心吊膽到了晌午,她尋了由頭將翠芙留在小院兒,戴著帷帽,獨自出了門子,往護城河畔走去,一路磨蹭生怕碰到那尊煞神,但天不遂人願,眼見著站在柳樹旁的挺拔身影,她麵露懊惱之色,低低呻吟。
像是察覺到女人的目光一般,蕭恪忽地轉過頭來,幽深黑眸直勾勾地盯著青衣女子,周身散發的氣勢讓人渾身發顫。
“過來。”他道。
深深吸氣,劉怡卿知道自己不能拒絕,索性走到近前,反正她臉上有薄紗遮蔽,任誰都認不出她,也不怕生出什麼流言蜚語。
“蕭公子,妾身過來了,有何吩咐還請直言,畢竟孤男寡女私下相會,委實不合規矩。”
微風拂過,卷起飄散的楊花,順帶著將麵紗牽起
一角,露出了白生生的下顎。
“若蕭某沒記錯的話,小姐不久之前剛跟夫君和離。”
聽到這話,劉怡卿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自己的老底兒都被這人查得清清楚楚,絲毫無法隱瞞。
“那又如何?徐家無恥下作,徐嶽成寵妾滅妻,不跟他和離,難道要一輩子困死在那個地方不成?”世間男子大都一副德行,認為女子就該從一而終,膽敢生出彆的心思,堪稱大逆不道。當初她提出和離時,徐家人恨不得要了她的命,要不是素娘身份頗高,嫁給了輔國將軍,自己哪能活著從那等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中走出來?
瞥見女人忽青忽白的臉色,蕭恪往前走了一步,高大身軀遮蔽了光線,將劉怡卿唬了一跳。
“蕭某想去劉家提親,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提親......你瘋了吧?”
最開始劉怡卿還沒反應過來,等她明白了蕭恪的意思時,隻覺得無比荒謬,“蕭公子,咱們攏共也沒見過幾麵,甚至我連你的全名都不知道,若是成婚的話,未免太草率了吧?更何況我剛和離不久,就算蕭公子不在乎,也得為父母親族考慮一二,莫要做出這
等令人為難的糊塗事。”
男人低笑一聲。
“我沒瘋,卿兒你為何不相信一見鐘情這四個字?早在上雲山時,我就對你生出情意,但那會兒情況危急,若將心思吐露出來,恐怕會牽連了你,這才隱瞞下來,直到現在。”
這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但劉怡卿半個字都不信,像蕭恪這種浪跡天涯的男子,哪會輕易對女人動心,如今刻意哄騙自己,莫不是有彆的目的?細細思索著,水眸霎時間亮了起來,篤定道:“蕭公子,我與將軍夫人早年相識,關係卻稱不上密切,你要是想得到楚將軍的賞識,不如親自登門毛遂自薦,也比利用我強。”
蕭恪都快被氣笑了,也顧不得規矩不規矩的,一把攥住女人纖細的腕子,啞聲開口:“我是真想娶你,與彆人沒有任何瓜葛,你要是不信的話,明天我就上門提親。”
即使知道爹娘不會將自己隨便發嫁出去,聽到這話,劉怡卿仍有些緊張,“你莫要胡言亂語,婚姻大事豈能兒戲?要是再不說正經的,我便回去了。”
說著,她轉身欲走,偏偏手腕被這登徒子牢牢鉗
製,無論如何都掙紮不開,這會兒都已經磨紅了。
“我送你。”
蕭恪心裡清楚,想要抱得美人歸絕非易事,因此他並不算急躁,指腹輕輕劃過紅痕,帶著幾分安撫意味,上頭粗礪的繭子卻十分磨人。
活了這麼多年,劉怡卿從未見過如狗皮膏藥般的男子,這姓蕭的生了一副英武俊朗的模樣,但內裡很是不堪,好在他沒有用強,否則自己哪有好果子吃?
恍恍惚惚走回小院兒,他突然頓住腳步,正色道:“我名蕭恪,是你將來的丈夫,可記住了?”
紅唇撇了撇,劉怡卿根本沒有張口的意思,顯然沒將這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