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狗衝到跟前時,有一股巨力襲來,女子一個不穩,直接摔進了蓮池中,濺起一片水花。
劉怡卿並不會水,在池塘中不住掙紮著,整個人都快被洶湧而來的絕望給淹沒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先前在徐家吃苦受罪,險些沒丟了一條命,幸虧得到了素娘相助,才僥幸從魔窟裡逃了出來。
哪想到如今回了涇陽,不止沒能好好活下去,渡過下半生,反倒要死在這佛們清靜地。
越想越是悲從中來,她一雙手腳好似灌了鉛那般,無比沉重,再也遊不動了。
從殿中走出來的劉母看到這一幕,嘴裡發出了聲絕望的尖叫,渾身氣力仿佛都被抽乾了,軟軟摔在地上。
錢少成與劉纖纖一直站在池邊,男人正在觀察著情況,見劉怡卿麵色慘白,閉上雙目往下沉,他心知時機到了,不能再耽擱下去,脫了外袍
就要往水裡跳,豈料有人先他一步進了湖中,以極快的速度遊到劉怡卿身邊,一把攬住了她的腰,將人帶到了岸邊。
昏昏沉沉間,劉怡卿睜開了眼,好似看到了蕭恪出現在自己身邊,她哼哼一聲,委屈道:“你究竟是人是鬼?以往活著的時候便纏在我身邊,連到鬼門關都不能脫身…”
將女子放在地上,蕭恪動作麻利地褪下外袍,牢牢裹住她的身子,薄唇緊貼在白皙耳廓,含糊不清的說:“救命之恩,可得以身相許,記住了嗎?”
劉怡卿沒吭聲,小手推搡著男人結實的胸膛,甭提有多委屈了。
蕭恪突然抬頭,那雙黑眸緊緊盯著劉纖纖,眼珠子裡爬滿血絲,其中殺意濃重,萬分瘮人。
噔噔噔連退幾步,劉纖纖無比心虛,問:
“堂姐沒事吧?誰能想到寺廟裡竟會出現一條野狗,萬一傷了人該如何是好?”
此時此刻,野狗已經被僧人擒住,帶到了後院中,而劉家的丫鬟一左一右攙扶著夫人的胳膊,將人帶到池邊。
劉母拉著女兒冰涼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可憐的怡卿,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伯母莫要擔心,怡卿並無大礙,隻不過受了些驚嚇,休息幾日便無大礙了。”
聽到這話,劉母趕忙擦了擦淚,衝著蕭恪道謝:
“多虧壯士仗義相助,若非您恰好在寺廟中,我兒的性命怕是保不住了。”
此刻劉怡卿也弄明白了現下的處境,知道自己沒死,她砰砰直跳的心臟總算恢複平靜,抹了抹臉,柔聲道:“母親莫怕,女兒沒有大礙。”
由於落水的緣故,劉怡卿穿著的薄衫早已貼合在窈窕嬌軀上,濃密黑發散落下來,若不是蕭恪將外衫披在她身上,這會兒怕是早就泄了春光,引得更多人探看了。
出了這檔子事兒,劉母也沒心思再拜佛了,帶著女兒上了馬車,看到年輕俊朗的恩人,心思不免活絡起來。
“若我沒記錯的話,方才恩公叫了小女的名字,你們可曾相識?”
纖白玉指不住攪動著帕子,麵色十分尷尬,“不曾、”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便被蕭恪擺手打斷,“以前蕭某曾在上雲山的庵堂中見過劉小姐,當時便相識了,如今已然稱得上熟稔。”
聞言,劉母更加欣喜,但她不好表現地太急切,免得恩公看輕了女兒,這麼一想,她強行壓住不該有的念頭,問清了蕭恪的住處,等回到府邸後,便從庫房中挑了幾件價值不菲的寶貝,親自送了出去,也算是謝禮。
等到了夜裡,劉母拉著女兒的手,語氣嚴肅地問:
“怡卿,你莫要瞞著娘,今日那蕭壯士是不
是對你有意,否則怎會出現在寺廟中,還將你救了起來?”
“應該隻是巧合吧。”
劉怡卿又不是傻子,怎會聽不出母親的言外之意?但她咬死了不承認,劉母也沒有辦法,隻能一邊歎氣一邊離開了臥房。
吹熄燭火後,她躺倒在柔軟馨香的床榻上,腦海回憶著今日發生的事情,在落入蓮池之前,她分明感覺到有人推了一把,肯定不會出錯,當時站在她身邊的僅有劉纖纖一人,難道是她做的?
若真如此,這蹄子到底有何目的?若隻是看不順眼,也不至於做出謀害性命的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