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怡卿番外五
心裡轉過這種想法,劉怡卿微微疊眉,一把將劉纖纖的胳膊掙開,不著痕跡地往母親身邊靠了靠。
“你們夫妻倆要去拜送子觀音,而我們隻在殿中燒兩柱香便罷了,並不順路,不若自此分開?”
“堂姐,先前確實是纖纖做的不對,一晃都過了這麼久了,為何還要記在心上?自小你便生了一副寬和性子,定不會與我計較。”
嘴上這麼說著,實際上她恨不得撕爛了劉怡卿那張臉,要是眼前的女人毀了容貌,變得醜陋不堪,少成哪還會多看她半眼?世間男子皆愛美色,這一點她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偏顏如玉從涇陽搬走了,就算她想效仿劉怡卿,用脂膏湯劑改善容貌,也沒地方采買。
劉怡卿的口才並不算好,她剛想拒絕,劉纖
纖再次纏了上來,彷如狗皮膏藥一般,牢牢貼著她,一步步往山門的方向走去。
看到女兒眼底的為難之色,劉母甭提有多心疼了,她對這個侄女根本沒什麼好印象,再加上二房夫妻來到米鋪鬨騰一番,更是連麵子情都維係不住,現如今心裡說不出地憋屈,但她身為長輩,也不好跟侄女計較太過,隻能默不作聲。
涇陽的寺廟很小,完全比不得京城的護國寺,但由於城中的富戶隻能在此上香,倒也能稱得上熱鬨,劉怡卿甚至還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麵孔。
山中要比城裡冷些,女人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好在她們已經進了殿中,劉母跪在淡黃色的蒲團上,閉眼衝著佛祖不住叩頭。
劉怡卿對母親的心思很是了解,知道她老人家一直在為自己擔心掛懷,此次來到廟裡,少不得會為了她求求佛祖。
暗暗歎息一聲,她站在朱紅的立柱邊上。今日劉怡卿並沒有戴帷帽,她的肌膚比起尋常姑娘
要偏白些,日光照射下來,她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細細的金光,瞧著極為柔美,即使梳著婦人發式,來來回回盯著她瞧的男子依舊不在少數。
其中當數錢少成的目光最為炙熱,眼底仿佛燒起了熊熊烈火,幾乎到了灼燙的地步。
劉怡卿好歹進過京城,也能稱得上開了眼界,再加上她曾遇到過蕭恪那等厚顏無恥的男子,普通人隻要不做的太過,都不會讓她動怒。
但錢少成卻不同。
不管此人是否英俊瀟灑,是否滿腹經綸,在她眼中隻有一個身份,那便是劉纖纖的丈夫,這一點永遠都不可能改變。
眼下這人當著自己發妻的麵,都敢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如此孟浪,與外麵那些下三濫的潑皮無賴有何分彆?
心裡頭竄起了一股火兒,偏偏不好發泄出來,劉怡卿暗暗握拳,索性側過身子,臉兒對著廊柱,如此一來,總算不用麵對那等不懂規矩的渾
人。
劉纖纖雖然看不上劉怡卿,覺得她不守婦道,但對女子的性格卻非常了解,畢竟她兩人可是血緣極近的堂姐妹,自小一起長大,相處了十多年,哪會連她的情緒變化都分不清?
想到劉怡卿對夫君很是厭惡,她麵露喜色,這絲欣喜沒過多久就化為了憤怒。
畢竟一個和離過的婦人,去正經人家當妾室已經算是抬舉她了,竟然還敢嫌棄少成,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配是不配。
見男人麵色陰沉,劉纖纖不免心疼,輕輕晃了晃劉怡卿的胳膊,壓低聲音道:“堂姐,此處人多的很,咱們不如去旁邊歇一會兒,免得被人衝撞了。”
說話時,還有兩個乞丐盯著嬌美女子看個不停,眼神中透著絲絲淫邪,那副模樣簡直令人作嘔。
“去蓮池邊上歇歇吧。”
寺裡有一座蓮池,雖然不大,但周遭坐了不少武僧,就算那幾個乞兒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當著武僧們的麵胡鬨。
兩女緩步往蓮池的方向走去,錢少成則落後半步,從後打量著劉怡卿纖細的腰肢,白皙勻淨的脖頸,喉結滑動了一瞬。
這樣的女子能稱得上極品,也不知那徐嶽成究竟是怎麼想的,竟為了一個不乾不淨的妾室,與這樣的美人兒和離,還真是丟了西瓜揀芝麻。
此刻劉母還沒出來,劉怡卿站在欄杆邊上,眺望著池中色澤青碧的荷葉,隱隱有一股檀香味兒湧入鼻間,讓她心口積聚的陰雲瞬間消散,嘴角微微揚起。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驚叫聲,劉怡卿駭了一跳,趕忙回過頭去,發現竟有一隻頗為壯碩的野狗跑到寺中,直直朝著她奔了過來。
她年幼時被狗咬傷過,自那以後,再也不敢接近這種生物,此刻心裡發緊,連連往後退,下
身已經貼到了欄杆處,顯然沒了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