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怡卿番外七
甫一進到正堂,劉怡卿便看到了穿著墨藍色長袍的男子,他衝著坐在主位上的劉父劉母拱手施禮,口中連道:“伯父伯母,當日在寺廟中,蕭某壞了小姐的清譽,於情於理都該將劉小姐娶過門,好生對待。”
劉怡卿衝到前頭,擺手讓屋裡伺候的丫鬟婆子退下,剛想反駁,便被劉母攥住了腕子,壓低聲音勸說,
“怡卿莫要胡鬨,蕭公子是一片好意,人品相貌又實屬頂尖,絕不會讓你受委屈。”
聽到這話,蕭恪的神情越發恭順,淡淡地瞥了女人一眼,笑著開口,“小姐怕是對蕭某存有誤會,你我早在京城便相識了,初次見麵情況緊急,蕭某沒有旁的選擇,冒犯了小姐,還請見諒。”
看著麵色漲紅的女兒,劉父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些,否則孰是孰非無法評判。”
劉怡卿又不是傻子,哪敢將當初在上雲山發生的事情說出來?要是真讓爹娘知道蕭恪曾做過什麼惡事,她的臉往哪擱?吭哧了好半天,女子都沒說出一句
完整的話來,最後還是劉父板上釘釘,同意了這樁婚事。
等姓蕭的離開後,劉怡卿心不甘情不願的站在堂中,臉色蒼白,眼圈泛紅,那副模樣看著十分可憐。
劉母心疼女兒,此刻拉著她的手,輕輕拍撫著,“蕭恪是大內統領,年輕有為,咱們家雖稱得上小有薄產,但手頭的銀錢加起來都比不上蕭家多,沒什麼值得人家貪圖的,他求親是出自真心,並不像徐家那般懷有其他目的。”
事情都已經應下了,劉怡卿知道自己再做什麼也沒有用,悶聲道:“女兒剛和離不久,眼下還不想成婚,不如暫且等等,過段時間再迎親。”
“剛才蕭恪就說了,讓你安心在家呆著,等年後辦酒也不遲。”
劉怡卿沒想到那人竟會說出這種話,姣好麵龐上不由露出了幾分詫異,嘴角扯了扯,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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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回從寺廟中離開後,劉纖纖整個人都快瘋了,她原本算計的很好,堂姐害怕野狗,寺中蓮池的欄杆又十分低矮,驚慌失措時有很大可能摔到水中,哪曾想還不等少成跳入水中相救,便殺出了個程咬金
。
想到那黑衣人看自己的眼神,其中充斥著濃重殺意,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嘴裡也嘗到苦澀的滋味兒。
“酒!快拿酒來。”
含糊不清地呼喝聲從身後傳來,劉纖纖坐在妝台前,目光落在銅鏡上,便看到年輕男子趴在桌邊,手裡拿著酒瓶,時不時灌上一口,透明酒水灑在地上,弄得屋中儘是酒氣,當真熏人的緊。
“莫要再喝了,免得傷身。”劉纖纖強忍怒火道。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劉怡卿究竟有什麼好,一個不知廉恥的婦人罷了,竟像把他的魂兒給勾走了般,整日裡連書都不讀,一直將她記掛在心,借酒消愁。
錢少成突然坐直身子,看到近在咫尺的女人,眼帶厭惡道:
“都是你沒用,當時不是信誓旦旦說一切都安排好了嗎?為何會讓彆人將怡卿救了?我看你就是善妒,不想讓我納妾,表麵上答應的好好的,背地裡卻使出這種醃臢手段,當真虛偽至極!”
聽到男子毫不留情的斥罵聲,劉纖纖甭提有多委
屈了,要是她善妒的話,當初怎會設下圈套,引得劉怡卿跳進來?事情出了差錯便賴到自己身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還沒等她開口辯駁,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身量豐腴的夫人推開門板,聞到屋裡汙濁的氣味,麵色登時一變,冷聲道:“你就是這麼照顧少成的?成婚之前,媒婆將你吹噓地天上有地下無的,說你性情溫和本分,又對少成很是仰慕,肯定能做好賢內助的角色,哪想到成了親便換了副模樣,我們母子還真是被傳言給騙了!”
錢母性情很是刁鑽,若非如此,也教不出錢少成這等無恥下作的男子,此刻她存了心思要教訓劉纖纖,自然不會讓她好過,直接將人打發到了廚房中,生火做飯,各種臟活累活兒都交到她手中。
往日劉纖纖還未嫁人時,二房夫妻待她極好,家裡麵還有幾個婆子,這些活計都輪不到她沾手,豈料一朝成親,便落到這種處境,委實與她想象中不太相同。
“劉家到底是商戶,不會教養女兒,把你養成了這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德行,好在你剛過門,此刻也能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