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彆看,待改(1 / 2)

佞臣 漁光一螢 6611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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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二十四年春五月,榴花豔豔,水滿塘,夏至將近時,內閣次輔刑部尚書文愈卻突然被革了職。

而究其原由,卻是因著四月時的那場疫病。

說是六公主簫顰於殿審後攜物證一紙狀書奏上三司,按察使司一路查下去,卻發覺其事原就是暴民騷動,六公主心疼兄長冒死前去協助。

可誰知卻被他身為刑部尚書,又兼掌內閣之重臣卻不問原由先參了公主欺君奪取謀害太子,後見勢不對又反咬太子瀆職,其搖擺之態引得群臣生疑,上聖不滿。

內閣首輔明芳即刻向內自檢,可不查不知道,一查才驚覺刑部這些年來判下的冤案竟有數十之多,其中有幾條還是牽涉了不少人命在其中的文字與鹽務大案。

上聖大怒,即刻要求三司同議再審舊案,一時之間朝堂人人自危,其舊案牽涉之廣,不光刑部,便是連帶戶部亦是深陷其中。

短短半月,百名官員下放貶斥,數十餘人抄家流放,刑部左侍郎與戶部兩位郎中判斬秋後,卻唯獨那被參最恨的文尚書僅是革職查辦,囚禁於府。

然朝堂眾臣自不是傻子,明芳此意何為不言而喻,不過是被抓之人倒黴做了彆人祭刀的血。

但若說文愈絕無動作亦是不可能,不過是兩相博弈之下失了先機,敗了陣罷了。

......

初夏微雨清涼,綿綿似霧靄凝結在那寂靜陰雲之下,一方紙傘停在那層層青白之中,氤氳的水汽聚於竹骨之間,劃過了潤白油紙麵上的一點梅紅順著邊沿垂落在了一雙烏靴旁。

朱紅大門緊緊地閉著,鎏金輔首上沾染了層層濕氣浮在那雕琢精致的虎麵之上。

蕭顰靜立在石階之下,一襲素衣襴衫,手中提了一包物什,鼓鼓囊囊得撐著油紙滲出了幾點深色。

“殿下,老爺已等您多時了。”

側旁小門緩緩張開,一名看門小廝快步而來,撐了把小傘停在了蕭顰麵前。

“是在對不住,隻是.....”

她慚愧道,繼而又瞧了眼手邊的東西含笑說:

“這桃酥太難買了,我硬生生排了小半個時辰。”

“殿下,心意老爺必會理解的。”

小廝頷首道,笑著彎了腰執著傘規規矩矩地將簫顰送了進去。

滴星蒙蒙,烏色沉沉,簫顰方踏入簷下時收傘著才驚覺腳下鞋襪竟不知何時已被雨水濡濕,又在那素色袍擺之上綻出了層層墨花。

小廝適時接過她手中那十二骨油紙傘,見那傘麵上的嫣色紅梅映在那滿目黛青之中明豔而妖嬈。

與此同時,緊閉的側門倏而敞開,一頂小轎迎著雨幕停在了簫顰身旁,布簾微開之時隻見轎中人踏水相迎,顧不得身邊撐傘的侍從,直入簷下向她揖禮:

“殿下來,怎都不知會一聲?”

陸琛形容倉促,可那眼底卻儘是那難掩的驚喜之色,侍從連忙趕到他的身邊,撣著袖子替他撲落身上的雨漬。

“我怎地沒知會?我提前三日就向老師下了拜貼,怎地?你不知?”

蕭顰眯了眼眸狐疑地瞧他,可話音未落卻又見著那轎攆旁一女子身姿聘婷,提著裙擺含笑跟在執傘小廝旁款步踏入簷下。

“請六殿下安。”

女子頷首,嗓音清雅,一雙明眸似是含了淺光,青色襦裙隨身而動,輕盈如雲,一襲輕紗立領長襖更是將那本就纖細的脖頸襯得修長挺拔。

簫顰一時被麵前之人迷亂了眼,隻回頭瞧了眼陸琛滿目茫然道:

“這位是......”

“民女乃是禮部尚書許佑之女,閨名明葳,殿下,咱們見過的。”

許明葳淺笑道,眸中光暈流轉。

蕭顰仍有疑惑地看著她,隻是瞧著她那雙顧盼生輝的杏眼熟悉不已,可又一時對不上是誰,隻得慚愧頷首說:

“我實在忘了,可否有些提示?”

“哈哈,殿下,建武二十二年上元節,燈謎接對,贏了您的那位。”

陸琛在旁接話道,簫顰即刻恍然,瞧著麵前那張麵孔驀得笑出了聲:

“竟是阿昭姐姐。”

她欣喜地上前抓住了許明葳的手,腦中倏而浮現起了那年上元燈會。

那時,她因嫌棄宮中歌舞宴會過於乏味,又聽民間燈會熱鬨非凡,拿了自己最喜歡的一副頭麵做交換,讓簫元稷帶她出去玩一天。

彼時正巧遇上他娶妃納彩,她那副頭麵給得時機是正正好,簫元稷一高興便在那日偷摸著帶了簫顰出宮,為防萬一還特意叫了李璟跟陸琛在外接應。

四人一行,在那稷安長街玩得是不亦樂乎,初來賞燈的簫顰看到什麼都覺得新鮮,光是那燈謎便猜了有十好幾個,手上的花燈多得四個人都拿不下了。

可就有那麼一回,亦是她最看好的一盞雙龍戲珠卻被另一名女子給贏了去,簫顰興衝衝地跑過去找人家,原是想去換燈,卻不想二人竟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

彼時莫說換燈了,便是連後麵替她拎燈的三人都被她拋之於腦後。

“不想,距那年燈會竟已過了兩年有餘。”

簫顰感慨道,可默了須臾卻倏而發覺了不對,瞧了先是瞧了眼陸琛,又看了看麵前的許明葳眸光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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