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聿嘴角微斜,看著簡玟的背影。
簡玟抬起頭問身邊的蔣裔:“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蔣裔告訴她:“通常情況下最大的兩個贏家之間需要抽牌定輸贏,這是他們一貫的玩法。”
果不其然,簡玟回頭看見修聿大搖大擺地坐在了牌桌上,桌上的人已經又換了一批。
簡玟剛痛快的贏了一場,並不覺得自己會輸給那個陰陽怪氣的修聿。
她不禁問道:“他說我是大贏家,我贏了多少?”
蔣裔笑著將她讓到了沙發裡麵,回過頭伸了下手,不一會有人端來一個托盤,上麵放著的正是剛才那個直發女手上的鴿子蛋。
簡玟難以置信地問道:“這是真的吧?”
蔣裔告訴她:“那個同你打牌的女人是恒盛食品的實際控股人。”
簡玟剛欲伸手,突然又縮了回來,恒盛這個品牌是百年老字號了,專注於風味豆豉、辣椒製品、小菜之類的,家喻戶曉。簡玟對這個品牌再熟悉不過,小時候家裡吃粥必備一瓶恒盛的辣椒醬或者腐乳,她再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一天會同恒盛背後的大佬在一個桌上打牌,還被懷疑出老千。
簡玟的表情明顯有些僵住,繼而問道:“這是直接輸掉身上最值錢的東西嗎?剛才要是輸的人是我......”
她看了下自己,確定自己今天出門一樣值錢的東西都沒帶。
蔣裔揮了揮手讓人把鴿子蛋收掉,對她道:“我說過有我在。”
簡玟心有餘悸道:“幸虧我沒有把蔣先生輸掉。”
他眼裡含著笑意:“戒指是打算直接換錢還是改托?”
簡玟仍然無法相信自己一會功夫贏了枚鑽戒,她腦袋發暈地說:“我不知道。”
蔣裔接過一旁友人遞來的雪茄,道:“那我替你決定了。”
簡玟再次直起背環顧了一下四周,擰起眉問道:“這裡是你們企業家的私人聚會嗎?”
蔣裔沉吟了幾秒:“隻是一群投緣的人定期小聚罷了。”
簡玟一進來就發現這裡的磁場比較奇怪,要細說也說不上來,和她之前去過的任何一個場合都不大一樣,這些人的目光異常清冷,有種波瀾不驚的沉澱感,就是太平靜了,缺少了點煙火氣,給人感覺深不可測。
要說起來蔣先生身上也有這種氣質,在簡玟沒有和他說過話之前,每次在酒店大堂看見他的時候,她就是這種感覺。
簡玟拿起自己之前喝的那杯酒,餘光看見蔣先生打開桌上那個古樸的木盒,又從裡麵拿出一片木條,他劃燃火柴的姿勢瀟灑自如,而後他點燃了木條,這才低下頭用木條燃雪茄。
簡玟覺得新鮮,邊喝酒邊觀察他的動作,蔣裔下頜硬朗的線條配合著他優雅的動作,儘顯氣派。
她問他:“原來抽雪茄這麼麻煩?還要用木條去點?”
蔣裔輕吹了下茄角,均勻的火圈透了出來,他把雪茄拿到離她遠的另一隻手上,告訴她:“現在的丁烷打火機可以直接點,但我更習慣用雪鬆條,能保留雪茄的風味。”
簡玟想起蔣先生那個老古董手機,笑了:“蔣先生的習慣還真是傳統。”
她拿起未燃儘的雪鬆條聞了聞,有種淡淡的雪鬆木香,還挺好聞的。
她好奇地側過腦袋:“什麼味道?我是說雪茄。”
“想試試?”
簡玟沒說話,隻是用清亮的眼眸注視著他,躍躍欲試寫在臉上。
蔣裔把雪茄換到左手遞給她,簡玟接過雪茄拿在手中看了看,然後撅起嘴吸了下,那模樣笨拙可愛,惹得蔣先生發笑。
她似乎感覺沒有吸到什麼,剛準備再試試的時候,手上一空,雪茄被蔣先生又拿了回去。
簡玟隻能作罷,問道:“蔣先生在亞馬遜也有生意嗎?”
蔣裔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不是生意,過去辦些事。”
簡玟實在想不出蔣先生有什麼事需要去亞馬遜辦,她隻能聯想到人類禁區亞馬遜雨林,可誰會沒事往那種地方跑。
隻是她很疑惑剛才修聿的話,說他從亞馬遜回來家都沒回,好像是因為她似的。
蔣先生的確入住了他們酒店,可要說是因為她的原因似乎不太可能,他們甚至沒有任何關係,他怎麼可能專程為她趕來濱城,她倒覺得為了陶豔的那份文件可能性更大。
如此想著,簡玟感覺腦袋愈發暈乎了,有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混亂感。
蔣裔拿起雪茄抽了一口,雪茄上還殘留著她的溫度,他將雪茄拿開目光掠過她被紅酒浸染的唇。
簡玟覺得蔣先生把雪茄拿走是明智的,她才抽了一口就感覺有些飄了,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雪茄的原因,亦或是都有。
但這種感覺並不難受,反而讓她放鬆下來半倚在沙發上,神色多了幾分柔媚:“你知道我之前為什麼要和你保持距離嗎?”
“說來聽聽。”
“我們領班給我們上思想教育課時,說男客人對我們釋放善意隻有一種目的。”
蔣裔難得糊塗地“哦?”了一聲。
簡玟看著他下巴微揚:“為了那個,不負責任的那種。”
蔣裔唇邊的笑容擴散開來,簡玟見他不說話,故意問道:“蔣先生對我......應該不是這個意思吧?”
蔣裔仍然笑看著她,眼裡的溫度有些灼人,不承認也不否認。
他的沉默讓簡玟心跳漏了半拍,她繼而接道:“我要是蔣先生才不會選擇......”她指著自己的鼻子。
蔣裔順著她的話問道:“為什麼不會?”
簡玟故作難纏地說:“像我這種沒什麼戀愛經曆,對感情又特彆有執念的人,萬一被我賴上......”
她端起酒杯故意拉長語調,眼眸狡黠:“那就完了。”
她抬起頭喝酒,白淨的脖頸間經脈起伏,誘人的色澤延伸到鎖骨。
蔣裔的嗓音沉而磁,像風撩動著她的心臟:“嚇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