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回:“誰不喜歡年輕的。”
不遠處的小夥子大概很想夾到那個皮卡丘,已經不知道投進去多少遊戲幣了,簡玟在一旁等著,直到那個小夥子放棄了,她才走上前投入三枚遊戲幣,操控搖杆,夾住、移動、落下,一氣嗬成。
她彎下腰將皮卡丘拿出來回身對著那兩個男人笑著晃了晃,兩個男人也十分配合地對她豎起大拇指。
那小夥子在旁抱怨道:“我夾半天都沒夾中,你怎麼一夾就中了?”
簡玟笑著說:“大概我運氣好吧,正好出強力了。”
小夥子眼紅地看著她手中的皮卡丘,簡玟低頭瞧了眼,乾脆地伸出手:“送你吧。”
小夥子有些驚喜地問:“真的啊?那謝謝了。”
“不客氣。”
她回過身準備去找其它的娃娃機,然而小夥子卻跟了上來同她搭訕,話沒說到第二句就感覺身後壓下兩道黑影,回頭一看,唐老板的人正凶神惡煞地瞪著他,嚇得小夥子招呼都沒打就溜了。
沒一會簡玟就夾了好多娃娃,又去玩其他的,她打算玩賽車,但是一個人玩沒意思,想找他們比賽,兩個男人雙手提滿了娃娃,索性又叫了幾人過來陪她開賽車。
賽車是會動的,本來簡玟就輕,坐在椅子上被顛來顛去,人都坐不穩更彆提操控汽車了,她駕駛的車子一路跌跌撞撞不知道撞飛多少次,最後竟然還贏了旁邊幾個男人,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問道:“你們是不是讓著我的?”
其中一個男人用普通話回答她:“贏了你回去要被唐老板教訓嘞。”
簡玟一本正經地說:“不好好玩我就讓蔣生教訓你。”
男人一聽笑著說:“服了你啦。”
後來簡玟殺瘋了也沒贏過一局。
......
粵和堂內,敞亮的屋子裡或坐或站了起碼二十來個大男人,蔣先生坐在中間,手邊已經換了第二杯茶上來,麵前幾人還沒將來龍去脈說清楚,沒幾句就要杠起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都不服誰,要不是礙於蔣先生不時朝他們瞥去的眼神,幾人早提起嗓門爭執了。
蔣裔瞥了眼牆上的鐘,輕歎了聲看向門口站著的謝方年,謝老走來他身邊彎下腰,他側身問了句:“怎麼樣?”
謝老知道他問的是簡小姐,便回道:“在興頭上,夾了一堆娃娃,正和偉仔他們飆車。”
蔣裔眉梢微揚,本來還擔心她會抗拒這裡魚龍混雜的環境和人,沒成想這麼快就能玩在一起了。
他便沉下心來處理眼前的事。
......
簡玟玩了一個多小時,打著哈欠說不想玩了,來時就跟了兩個男人,走時她帶了一幫男人。
她走在前麵,那幫男人跟在她後麵,她一停下,那些人也停了。
她當然清楚他們忌憚的並不是她,而是帶她過來的蔣先生,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忌憚蔣裔呢?這讓簡玟很是費解,他明明待人那麼和善。
再次回到粵和堂已經沒有麻將聲了,整個茶樓十分安靜,唐老板的手下們都留在了一樓,沒人敢上去摻合大佬們談事。
隻有簡玟往三樓走去,如果蔣裔還沒結束,她打算回三樓包間睡會。
然而人剛走到三樓,就聽見一道厲聲:“你條粉腸啊!”
簡玟腳步一頓,整個三樓鴉雀無聲,仿若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會被放大。
說話的是蔣裔,簡玟雖然聽不懂,但也通過聲音感覺出來他動了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向來好脾氣的蔣先生連廣東話都飆了出來。
她小心翼翼地朝那頭走去,過道已經沒人了,全部都擠在房間裡,她沒敢進去,就停在門口想看看出了什麼事。
就聽見蔣裔寒聲道:“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你跟我談道上規矩,就是你爺爺從祖墳裡爬出來還要先看懂法規發條,合同章程,這才是規矩。
我去年就讓你們將戰略轉移到長江流域的港口,你們覺得我是偏袒遠貿那邊,就不想想長江沿線的投資回報率,綜合物流這條線做好了不比你們的集裝箱租賃油水少。非要摻合洋港四期的項目,小手想端大碗,也不看看有沒有能耐吃得下。”
蔣裔的聲音洪亮有力,簡玟從來沒有聽過他如此訓斥人,沒忍住好奇,偷偷瞄了眼屋裡的情形。
不看不知道,一看便把她驚到了,她原本以為蔣裔在訓斥年輕人,瞧過去才發現被他訓斥的是一位老者,看上去不比謝老小多少,彼時被蔣先生說得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整個屋子裡站滿了男人,卻沒有一個人敢對上蔣先生沉冷的眸子。
就連站在門口的簡玟小心臟都顫了下,她沒見過這樣的蔣裔,周身縈繞著不容侵犯的威嚴,眼裡是鋒利星寒的光,讓人望而生畏,簡玟不自覺屏住呼吸,她好像突然理解唐老板的人為什麼會忌憚他了。
蔣裔收起目光時說了句奇怪的話,但簡玟沒能聽懂。
謝老發現了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她,便朝她走了去,待到近前,簡玟輕聲細語地問謝老:“他說的是廣東話嗎?”
謝老告訴她:“客家話。”
正在簡玟奇怪蔣裔怎麼連客家話都會講時,屋裡有人回過頭來瞧見她,隨口問了句:“哪個還把女人帶過來了?”
所有人都投來視線,蔣裔的目光從簡玟身上掃過落向說話那人,不輕不重地開口道:“我的人。”
話音剛落,原本就令人窒息的氣氛更是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就在簡玟準備趕緊閃人時,突然屋裡的年輕男人們全部整齊劃一地站起身,在她毫無預料的情況下齊聲喊道:“嫂子好。”
那聲音震得她腦殼也跟著晃了晃,就連剛才那位被蔣裔訓斥的黃老先生都從椅子上站起來,對她欠身。
簡玟哪裡見過這種陣仗,人一恍惚,感覺自己像是大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