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裔中午匆匆回來一趟,下午又要出門,簡玟抱著三少爺將他送到門口,巴巴地看著他問道:“什麼時候回來?”
她穿著荷葉邊睡衣,手上的三少爺被她這樣抱著像是個毛絨玩具,襯得她像個可憐的孩子,他對她說:“開個會。”
簡玟點點頭,乖乖進家了,蔣裔坐上車後又朝家看了眼,她縮在窗邊安靜地望著他。
直到蔣裔的車子從大門口消失不見,簡玟才收回目光起身去了地下室。
她坐在那間儲存舊物的房間裡,拿著鎏金香囊在眼前晃悠。
身後突然想起了聲音:“喜歡嗎?”
簡玟回過頭,驚喜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蔣裔將她拽到身前,捏了捏她的臉:“不去了。”
“那會議怎麼辦?”
他唇邊掛著笑意:“晚點再說。”
簡玟無精打采的臉上突然就有了表情,拿起手中的鎏金香囊問他:“我從前喜歡嗎?”
蔣裔的視線落在這個香囊上,目光複雜,簡玟便抬起頭筆直地看著他:“肯定喜歡。”
他笑了下,拿起香囊給她戴上,簡玟問他:“給我了嗎?”
他對她說:“本來就是你的。”
他們在地下室待了一下午,他跟她說每樣物件的由來,淩安走後,他在英國托人將她生前居住的公寓買了下來,38年的時候那座公寓在狂轟濫炸中也沒能幸免,好在裡麵的東西完好無損地轉移了,這才能保留至今。
修聿整個下午都沒找到他們兩,電話打到了蔣裔這,蔣裔拿起手機看了眼,掛掉了。
簡玟靠在他懷裡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的手機,問道:“那個被我扔了的按鍵手機是誰送的?”
他牽起她的手往外走,眼裡透著笑意:“你啊。”
簡玟撇了撇嘴:“怎麼可能?”
“淩安在僧娑洛留下過一筆資產,委托他們在我下一世想起她的時候贈送我一件東西,對於這個東西,她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可以讓我能隨身攜帶。
我十八歲來內地找到基金會的人,正是那款手機在國內盛行的時候,我剛來內地沒有可以聯係的方式,他們以淩安的名義將那支手機交給了我。”
簡玟有些怔愣,她一度以為那支手機是他前女友送的,還試圖當著他的麵扔了那支手機來取代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可那天蔣裔隻是平靜地看著她發瘋,到頭來,小醜竟是她自己。
走出地下室她停住了腳步,蔣裔回過頭來壓下身子,饒有興致地問道:“你能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簡玟踮起腳尖認真地看著他:“為了讓你時刻惦記著我,提醒你趕緊找到我。”
淩安的感情是隱忍的,卻也是霸道的,她用仇恨的外衣包裹著自己,讓他直到生命儘頭都不曾真正了解過她的想法,上一世,這是他的遺憾,也是耿耿於懷的執念。
他從沒有在淩安那裡得到的回應,卻在簡玟這裡得到了答案,曆經了大半個世紀的彷徨也終於有了歸途。
他目光遊離在她的唇上,俯身輕輕咬了下,她下意識張開,他順勢探入,勾纏攫取,醉人的氣息燙得她目眩神迷。
腳步聲漸漸逼近,她去推他,他垂眸看著她慌張的樣子,嘴角彎起笑手臂勒緊將她鎖在身前吞噬著她的理智,直到她眉眼裡滿是柔情他才鬆開她,她嘴唇被吻得通紅,一副嬌豔欲滴的模樣。
簡玟轉頭的時候,對上修聿冷冰冰的眸子,顯然他已經靠在那有一會了,滿臉不痛快地轉身丟下兩個字:“吃飯。”
蔣裔讓他們先吃,他坐在一邊參與遠程會議。
修聿趁機對簡玟道:“跟你商量下,你能少當著我的麵讓我戴綠帽嗎?”
簡玟莫名其妙地瞪著他:“我怎麼就讓你戴綠帽子了?”
修聿拿起勺子在雞湯裡撈了撈,撈出一個大雞腿,見簡玟盯著他,便把雞腿放進了她碗裡,對她道:“好歹你上輩子嫁的人是我,你跟他親熱,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簡玟看著被大雞腿蓋滿的碗,連飯都被蓋住了,有些不悅地皺了下眉,把雞腿還給他。
“我上輩子眼神有問題才看上你。”
修聿抽了個一次性手套幫她將雞腿上的肉撕下來重新放進她碗裡。
“我長得差了?我上輩子賺的錢不比老蔣少,多少姑娘擠破我家門檻要跟我,你也不看看當時你嫁給我時多氣派,你穿的那個西式婚紗還是我讓人從......”
蔣裔從會議中抽身,抬起頭目光涼薄地看了過來,修聿轉而一笑,對簡玟道:“我說到老蔣痛處了,你多少吃點肉,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
簡玟卻悠悠說道:“你在淩安爹眼裡就是個劣紳。”
修聿回道:“劣紳也是紳。”
簡玟冷漠地盯他看了眼,拿著碗往旁邊挪了挪,離他遠點,怕“不要臉”會傳染。
修聿瞧著她這行為,絮叨著:“你說你吧,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連命都不要,眼裡沒一個人的時候是真夠絕情的,你是趙鳳兒的時候肯定對那個烏巴戈也比較冷淡,他小時候受人排擠估計心理不太正常,換到現在來說就是個精神病,一個會巫術的精神病患者,想想都可怕。”
簡玟卻出神道:“就算他當年是個精神病,也經曆了這麼多世,怎麼說也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應該明白人權包括生命和自由的權利,怎麼還執迷不悟呢?”
蔣裔合上了電腦,坐了過來一語道破。
“除非危及到他自身。”
修聿轉過頭來對簡玟說:“我能看一眼你背後的咒印長什麼樣嗎?”
她捂住領口去看蔣裔,蔣裔眼裡卻覆上了不明的笑回看著她,簡玟當即反應過來修聿沒見過淩安身上的咒印意味著什麼,跟著笑了起來。
修聿猛然一愣,發現自己說漏嘴了,氣得連筷子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