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我是說,你簡直太厲害了,就像是天上的神!”
宋蓁說完, 發現自己的話有歧義,她趕緊補充了一句, 再看向男人的眼裡滿是欽佩與崇拜。
“你怎麼就這麼厲害!”
就如陸慎說的那樣, 李郚自小愛財, 比李家自小經商的三郎還要愛財逐利。
但他偏偏是官場中人,想謀財除了受賄沒有彆的路子, 可他在的工部沒什麼實權, 李尚書又剛正不阿,沒有人脈給他用於謀私利。
恰好這時候有人給他遞了私販軍械這條路子, 他沒經受住財利誘.惑,便被拖下了水。
父親李尚書是兵部尚書, 他便背著李尚書,直接將工兵兩部合成了一部在用, 私下造了不少軍械,謀了不少私利。
不過他膽子小,隻肯把軍械私下賣給了一些江湖中人以及養府兵的一些人家。
但常在河邊走, 哪有不濕鞋, 他售賣的其中一批軍械,就被有心人流入了潛伏在大魏的狄人手中。
除夕過後上元節前,狄國三王子秘密潛入大魏,意圖從內挑起爭端, 偏被陸慎撞見,將人擒住。
狄人為救三王子,也為泄憤, 在上元節後不久,便潛入京城發動了一場屠殺,造成死傷無數。
此事惹得朝野震撼,皇帝震怒,下令徹查。
至此,李郚做的事被徹底抖露了出來,李家覆滅。
書裡並沒有具體描述這事,宋蓁不知道狄人現在拿到那批軍械了沒有。
若是已經到手,坦白說,單憑李貴妃和李家,恐怕沒辦法解決這事。
宋蓁也知道,所以她就想著打個時間差,用陸慎的名義告訴貴妃此事,再由貴妃出麵找陸慎幫忙,這樣李家的事能得以解決,她的秘密也能很好的得到掩護。
但陸慎太可怕了,他竟然察覺到了……
“其實,還不止如此,大….大舅他販賣的一批軍械似乎流入了藏身在大魏的狄人手裡。”
瞞不住了,宋蓁也不打算瞞了。
她想好了,若是陸慎不相信或者不能接受她是孤魂野鬼的事實,她就乾脆點,讓他給點補償,人馬錢財什麼的,自己找個地方過小日子去……
自以為想明白的宋蓁,再次抬頭看向陸慎,一臉的視死如歸,生無可戀:“還有什麼想問的,你問吧。”
陸慎見她一副似乎下一刻就要與他分道揚鑣的樣子,他心頭猛地一沉,心裡漫湧而出的苦意幾乎要把他淹沒。
終究,還是逼她太緊了?
須臾,他緊抿的唇動了動,鬆開攥緊成拳的手,抬起撫了撫她的頭:“我知道了,那批軍械我會設法追回。”
“這事不會鬨大,也不會牽連到李家和李貴妃,你彆擔心。”
??
“你沒有要問我的嘛?”宋蓁疑惑的望向他。
不問她怎麼知道的這事?
“沒有,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你再說吧。”
陸慎沒有回答宋蓁的話,隻盯著她輕聲道:“蓁兒,我不會逼你做任何你不喜歡的事,以後你不想說的都可以不說,隻要…你能開心。”
隻要她能開心……
宋蓁聞言,心忽然酸得厲害,她扣了扣手指,撲進了他懷裡,抱著他軟軟嬌嬌的道:“你怎麼能這麼好呢!”
或許,告訴他也沒事?
宋蓁腦子裡劃過這個念頭,但很快又被她否定了。
還是再等等吧,她得先確定他能不能接受一些奇幻神奇的事才行。
陸慎聽到她的話,眼瞼微斂,猶豫片刻,他抬手回摟住了她。
“陸哥哥!”宋蓁窩在陸慎懷裡,須臾,又輕聲喚了他。
陸慎垂下眼看向她,就見她抬起眼盯著他道:“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到時候我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
“好……”最終,陸慎唇動了動,回她道。
宋蓁聞言,彎唇笑了笑,抱著他腰的手又收緊了一些。
看著她甜美乖巧又滿足的笑,陸慎漸起躁鬱的心忽然安定下來。
不過多給她一些時間罷了,他可以等……
外麵的雪停了,馬車平緩的駛過殘有積雪的街道,留下兩道明顯的車轍印,那是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程,平靜又美好。
壽康宮裡,卻依然還在處於僵持的局麵。
“皇帝,哀家不準你派禁軍將寇府圍起來,寇家是你舅家,他們不會做對不起你,對不起大魏的事,你僅憑靖武侯三言兩語就下令禁軍包圍寇府,太過了!至於寇淮……”
太後頓了頓,她咬牙道:“哀家知道他犯了錯,但他隻是為求財,哀家不要求你恕他無罪,隻需要你留他一命,給寇家多留一條根就好。”
不似陸慎三言兩語說的,寇家大公子寇淮隻是和許振有信件往來這麼簡單,陸慎還將許振手裡握著的,許振利用他監軍的身份和狄人裡應外合,掃蕩邊境後共同瓜分錢財的賬冊呈給了皇帝。
這本賬冊裡,清晰的表明了,寇淮收下了狄人分出的近乎一半的錢財。
加上他一封讓許振一不做二不休再添一把火的信,足夠判寇家一個通敵賣國罪,抄家是必然結局。
但太後卻想將這事壓下,隻定寇淮一個收受賄賂的罪,甚至還要保寇淮一條命。
皇帝手捏著念珠,並沒有沒回太後的話。
他看著殿外庭院裡鬱鬱蔥蔥的灌木,腦子裡閃過方才宋蓁仰著那張容色絕麗的臉和太後據理力爭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