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戒尺(2 / 2)

“彆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不要妄想伺候兩任君主的事,那些左右逢源的勾當也不適合你。”

“上次夫人的事,朕看在你是一片好意的份上便算了,這次的事,你待會兒自行去慎刑司領十個板子……”

“朕希望這些事今後都不要再有了,朕不需要一個不聽主子話的奴才,可懂了?”

“是。”何福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手心和額上已經蓄滿了冷汗。

“嗯,先去給成王妃送戒尺吧。”

——

宋菱這會兒很不好受,她跪在太後的寢殿外,來來往往的宮人看著,丟臉不說,刺骨的寒風呼呼吹著,她身體也受不住,加上她本身還病了。

太後並不是會憐惜小輩的人,前兩日在宋蓁那裡算計不成,她就將這事怪上了宋菱,認為是她沒辦好事,妨礙了她的計劃。

是以她把宋菱叫進宮,讓她在殿門外足足吹了一個多時辰的冷風,見了人後,她也沒叫人起身,直接威逼她給魏暨納妾。

以至於宋菱回去後哭了一場便病了。

若不是她今日著急試探宋蓁是誰,她這會兒應該在榻上養病,等著魏暨的寬慰。

不成想,宋蓁她沒試探出底細,還害得魏暨折了一條胳膊。

如今魏暨和她生了隔閡不說,太後更酷戾的懲治也來了。

宋菱此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額上冷汗直冒,手腳冰冷得已經沒了知覺,心裡卻是恨意滔天。

她怎麼也想不通,不過是她為試探宋蓁,掐了她一下,事情怎麼就演變到了這個她控製不住的局麵。

自她十歲重生以後,她還從未遇到過如此重挫,這讓她萬分恐慌,她總覺得有什麼脫離了她的掌控一樣。

在看到何福盛送來的七寸長的戒尺後,她心頭的懼怕驚恐更是不斷增大,終於,她徹底經受不住心裡的各種打擊煎熬,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喲,這怎麼就暈倒了。”

何福盛嚇了一跳,在皇帝那裡受了一頓警示還無辜得了十板子後,他現在是半點差錯不敢出。

看到這情況,見這會殿門口也沒人守著,他便沒管宋菱,趕緊帶著小太監匆匆走了。

後麵倒是有宮人出來看到,但因為是太後動怒懲治的人,她們可不敢上前找事,紛紛當作沒看到,扭身躲了。

宋菱就這麼被扔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刻鐘,直到趕來的魏暨看到,才急急的過來見她扶了起來。

“菱兒,菱兒......”

到底是自己娶的女人,便是有了隔閡和懷疑,也不可能無動於衷。看宋菱聽到他喚,眼也沒動下的樣子,心裡難受極了。

但他現在右臂受了傷,根本沒辦法將宋菱抱起來。

雖說因為他的喊叫聲不得不趕來了兩個宮人,但她們是太後的人,沒有太後的吩咐,誰也不敢上前幫成王。

最後魏暨不得已隻能將宋菱放到了左肩,將她抗包袱一般帶進了太後的大殿。

進了大殿,魏暨將昏迷不醒的宋菱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就跪到了正坐在軟榻上,慢條斯理喝茶的太後麵前。

“皇祖母,這事菱兒並不是有意的,您饒過她吧。”

魏暨知道,即便宋菱暈過去了,可若太後不軟下態度,鬆口放過宋菱,那他今日也帶不回宋菱,更彆提為她請太醫。

他隻能苦苦求太後,誰讓,他現在並沒有實權,隻是個太後寵愛的孫兒而已。

“讓哀家放過她可以,你將月兒娶了。”

太後看著魏暨跪在她麵前,眼也沒眨下,也沒去看倒在一邊椅子上的宋菱,又輕抿了口茶,才淡淡說道。

“不可能!”魏暨斷然拒絕道。

彆說他沒打算納側室,便是打算了,他也不會納把這事捅進宮裡來的孟月。

他現在對孟月已經是厭惡至極,甚至遠超了以前宋蓁在他心裡的印象。

太後聽他拒絕,也沒什麼反應,麵上依然冷淡,隻靜靜看了他一眼問道:“你不納妾是因為成王妃?”

魏暨嘴張了張,他不知道怎麼說,在今日之前,他可以很肯定是為了宋菱,但現在,他好像更多的是為了承諾,曾經給宋菱的,她無子前他不納側的承諾。

太後見他沉默,便以為他是承認了這事,當下冷笑一聲:

“暨兒,哀家原本以為,你和你那扶不起牆的父王不一樣,不會因為一個女人便要死要活,放棄大業,如今看來,也沒什麼兩樣。”

魏暨的父王,太後的小兒子,是殉情去了的。

殉情的對象,不是魏暨的親娘,而是一坊間女子,且,是青樓裡倚欄賣笑的舞女。

若是單單做個外室,太後還不會管,關鍵是那女子仗著有了身孕,想進府為妃,還不是妾位,而是側妃之位。

太後就容不得她了,直接派了人去警示她,不想那女子不經嚇,當即嚇得小產,沒多久就憂鬱去世了。

那女子死後,癡情種的老成王便整日不吃不喝的守著那屍體,隔了一段時間,便精神失常,抱著那屍體吞金去了。

那會兒,老成王妃還懷著八個月大的魏暨,聽到消息,經受不住打擊,竟難了產。

太後把魏暨接到身邊親自撫養,為了不讓魏暨走老成王後路,在他還尚小的時候,就令宮人每日在他麵前說這事。

是為了警示他,也為了讓魏暨儘快成長。

魏暨確實因此成長得很快,三歲便沉穩似小大人,當然,他也因此恨上了老成王。

聽到太後罵的,魏暨唇動了動,他下意識要反駁,但太後卻很快又出聲了,聲音微利又略帶嘲諷,在這空蕩的大殿顯得格外冰冷清晰:

“你可知,當初你厭惡上宋二姑娘,轉而對她生愧的那場落水,便是你的成王妃自己一手算計出的呢!”

“您說什麼!”魏暨身形一震,他猛地抬起了頭。

而這時,紅木椅子上暈著的宋菱,身體也不受控製的輕顫了下。

——

宮裡的是是非非宋蓁完全不知道,她這會兒正等著陸慎回來呢。

冬天的夜,暗下來得快,在陸慎還沒從宮裡回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便被重重暗色籠罩了,清暉堂上下都已點滿了燈。

宋蓁看著外麵黑下來的天,心裡的憂急便帶到了臉上,她在屋子裡也待不下去了,鬥篷都沒取一件就往外走。

“夫人,您要去哪兒,飯菜已經燒好了,可要端上來?”這時,正要進內詢問她是否現在用飯的黛色見狀問道。

“我去府門口等侯爺,飯菜先熱著,等他回來我們一塊用。”宋蓁隨□□待了幾句,便往外走了。

速度快得黛色愣了愣,直到宋蓁已經消失在麵前了,也就沒注意到的宋蓁就穿著一身短襖便出了門。

宋蓁不是真的古人,走路講究小步子,還會為了維持淑女和大家閨秀的形象,連緩跑的動作都不會做。

她幾乎是一路疾走加小跑到了府門口。

這時候,府門口旁邊的小門都已經關了,隻有因為男主人還沒回來特意留著的側門還沒關。

守門的護衛看到她趕緊抱拳行了禮:“夫人。”

宋蓁隨意擺了擺手,就到門外去張望了。

夜晚的風,唰唰的吹著,格外冷。

忽然一陣冷風襲來,竄進宋蓁脖頸裡,她整個人都不禁打了個哆嗦。

沒多久,她手腳都被凍得冰木了,天也徹底黑透了。

這才透過府門口點著的琉璃燈,隱隱看見不遠處一道高大的人影正馭馬歸來。

“你回來拉。”

宋蓁見到陸慎,臉上便揚起了笑,連冷都顧不得了,趕緊朝他奔了去。

陸慎馬在門口停下,還沒下馬,就聽到一道清脆又婉轉的聲音,抬頭看去,便見一身緋色短襖的宋蓁朝他奔了過來。

他心不受控製的狠顫了下,淡漠的雙眸霎時泛出柔色,但下一瞬注意到她穿著單薄,小臉凍得煞白,嘴唇烏紫的樣子後,他眉心驀地緊蹙了起來,翻身下馬就解了自己身上的玄色披風裹到了她身上。

摸著她冰涼的手,他心口又是一緊,大手包住她的手,語氣不禁帶上了責備:“為何等在門口?”

“我看你一直不回來,擔心啊。”

宋蓁單手掖著帶著陸慎體溫的披風,冰涼的身體終於感覺到了暖意,她嘴角的笑揚得更粲然了,語氣軟軟的回著他。

玄色的披風在宋蓁身上顯得大又長,都拖到了地上,更襯得她小小的一隻,再聽到她嬌嬌軟軟的話語,陸慎一顆心都被她揉成了一團,酸酸脹脹的難以忽視。

他凝著她,忽然,他手一動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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