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溫泉, 泉奈隻覺得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心情輕鬆而酸爽, 若是這時候能喝一杯冰鎮的草莓牛奶就更完美了。
想到就做, 泉奈慢吞吞地去廚房翻冰箱, 他記得燭台切光忠儲備了很多甜品噠!
然後泉奈碰到了燭台切光忠。
“天啊, 您這是……”
燭台切光忠驚訝地看著審神者,審神者明顯剛泡完溫泉,頭發濕噠噠地搭在腦後,隻穿了一件黑色綿軟的浴衣, 赤著腳踩在地板上, 身上還有水痕, 露出來的肌膚上泛著紅暈,甚至脖頸間的頭發還冒著熱氣!
燭台切光忠在心裡唾棄垃圾壓切長穀部, 他今日當近侍實在太不合格了!
就算被山伏國廣教做刃, 也要記得最近本的職責啊,居然讓審神者就這麼濕著頭發亂跑,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燭台切光忠連忙放下手上的東西, 快速衝到廚房後麵的儲備間內, 臨時抽出了一塊紅白相間並交織著美麗花紋的棉布。
這是他新買來的風呂敷,還沒來得及用,正好抖開給泉奈擦頭發。
泉奈下意識地避開了, 他擺擺手:“沒事, 我馬上就回房間。”
然後泉奈執著地翻冰箱。
燭台切光忠同樣執著, 他認真地說:“您要是不擦頭發, 未來一周的甜品采購就暫停。”
泉奈:“…………………………”
宇智波二當家麵無表情地盯著燭台切光忠,夭壽咯,刀子精要造反啦!
燭台切光忠歎了口氣,他退了一步,誠懇地說:“您等在這裡,我去拿毛巾和吹風機,可以嗎?”
泉奈癟嘴,沒說話。
燭台切光忠主動幫泉奈翻出一盒草莓牛奶,又拿出一份焦糖布丁放在泉奈麵前。
泉奈眼睛一亮,立刻坐了下來。
燭台切光忠鬆了口氣,他說:“您先吃著。”
這把太刀發揮出最快機動速度,衝到歌仙兼定那,拿了今日剛曬好、還帶著陽光味道的白毛巾,又拿了一個吹風機,轉身就走。
歌仙兼定不明所以:“怎麼了?你不是在準備明天的早飯嗎?”
早上時間一般比較緊,他和燭台切光忠都會在晚上提前做一些半成品備著,今日輪到燭台切提前做準備,怎麼突然找過來要吹風機和乾毛巾?
燭台切光忠飛速說:“團扇大人剛泡完溫泉,頭發都不擦就去廚房翻冰箱。”
說完他一溜煙跑了。
歌仙兼定聞言嘴巴微張,表情變了幾變,最終他黑著臉說:“長穀部在乾什麼?”
“……也許還在思念織田信長公吧。”來送今劍換洗衣服的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說:“看起來團扇大人在廚房?也罷,我去將名單交過去。”
三日月宗近去的正是時候。
泉奈一邊吃著焦糖布丁,一邊任由燭台切光忠幫他擦頭發。
三日月宗近挑眉,說起來這是他頭一次見到審神者如此安靜無害的樣子,像是軟趴趴的毛茸茸生物,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擼毛。
……忍住忍住。
三日月宗近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提醒自己眼前的審神者可不是什麼布偶貓,而是一隻打盹的獅子,小心擼毛擼到血盆大口中。
他踏入廚房,臉上瞬間揚起一抹慣有的笑容。
“團扇大人,原來您在這裡。”
三日月宗近這話很容易引起誤會,就好像他一直在找審神者一樣。
泉奈漫不經心地瞥了三日月宗近一眼,沒說話。
廚房中間放著一張桌子,此刻泉奈就坐在桌子邊吃布丁,三日月宗近湊過去坐到泉奈斜對麵,笑著說:“團扇大人,您之前說要回老家一趟,還打算帶幾個夥伴回去?”
泉奈聞言挑眉。
他剛泡完溫泉,皮膚白裡透紅,此刻長眉一挑,那雙微微上翹的眼角好似一把彎刀,勾勒出淩厲的弧度。
這樣的審神者可比平日更多了一分鋒利和殺機,是黑發青年慣性隱藏的狠辣。
泉奈輕笑起來,他慢吞吞地說:“你想去?”
三日月宗近唇角笑意加深:“是這樣的,我們大家商量了一下,為了不妨礙本丸正常運作,又考慮到大家的實力和用處,再征求了大家的集體意見,最終列了一個名單。”
他將付喪神內戰輕描淡寫的敷衍了過去,就好像剛才差點掀翻道場的刃是假的一樣。
“還請您過目一下。”
三日月宗近從懷裡抽出一張紙,放在了泉奈的麵前。
泉奈怔了怔,他定定地看著三日月宗近,突然笑了起來。
可能是即將回家,也可能是泡完了溫泉,思維被溫泉水洗過,他竟直接挑明:“三日月,你是在試探我嗎?”
“…………”三日月宗近的呼吸不由得一緊。
嘖,本以為審神者放鬆的狀態下,反應會稍微遲鈍些,然而萬萬沒想到,審神者卻更加敏銳,反應更快了。
在幫泉奈擦頭發的燭台切光忠驚訝地看著三日月宗近,他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呢。
泉奈卻咯咯笑了起來,他抖了抖麵前的紙條,慢條斯理地說:“你覺得我要不要接受呢?”
三日月宗近低下頭,他語氣溫和地說:“我們自然是聽您的。”
如果審神者接受了,就說明審神者在一定範圍內會給與付喪神自主的權利。
如果審神者沒接受或者直接自己指定人選,那以後他們這些付喪神就彆整天想著鑽空子了,老老實實地窩著比較安全,而且還能憑借此事看出審神者更倚重誰。
當然,沒幾個刃能察覺出三日月宗近的小心思,即便有刃覺得挑誰跟隨是審神者的權利,他們不應該自主,可是在那種競爭的環境和氛圍下,估計也不會多想。
亂藤四郎開了個頭,三日月宗近立刻出麵主持敲定此事,並趕在所有刃和審神者彙報之前提交了名單,就是想要試探一下審神者對於付喪神的底線。
隻可惜,三日月宗近隻是將事情說了一下,名單放在審神者麵前,就被泡完溫泉後思維更加敏銳清晰的審神者看穿了。
三日月宗近忍不住發出感慨:“您如此英明神武,真是讓我等自慚形穢啊。”
正常人被下屬這麼揣測,八成會生氣。
但是泉奈不是正常人,他沒事時還會主動找事給自己添樂子,此刻發現三日月宗近隱晦的試探,泉奈笑的特彆燦爛。
“刀不磨不利,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所謂居安思危,大抵如此了。”
泉奈生長和生活的環境,讓他習慣性地用儘全力去揣測四周忍族和各方貴族,來到垃圾政府這邊後,沒有了旗鼓相當的對手和敵人,泉奈總覺得不適應。
要是因為日子過的□□穩了以至於謀算能力下降,他日回老家,泉奈覺得自己一定會被千手扉間嘲笑的。
於是他隻能沒事自己搞點事了,反正苦逼的是垃圾政府~
泉奈自己都是沒事還要瞎想的人,如今看到身邊的刀子精也在瞎想,他頓時樂了。
他居然對三日月宗近說:“物似主人型,你好歹也是我的刀,可彆丟我的人。”
言外之意,這次被看穿了,下次再接再厲。
三日月宗近:“……………………”
小心試探審神者卻得了個這麼結果,三日月宗近也是服氣了。
“是,我會繼續努力的。”三日月宗近歎了口氣,他問泉奈:“那您看這名單……”
泉奈這才漫不經心地去看名單上的名字。
然後他哇了一聲。
“我回來之前就和加州清光說過了,要他跟我回去處理文件,看樣子他沒告訴你們嗎?”
泉奈興致勃勃地指著名單說:“他是想證明自己沒被指定也有實力入選嗎?真是個驕傲的孩子。”
“亂和退的實力都很不錯,不過退還是有些實在,沒有亂反應快。”
泉奈評價說:“五虎退還有得學呢。”
三日月宗近apapap燭台切光忠:不,咱們本丸的五虎退早就變異了!
“藥研不是要留下來提升實力嗎?”泉奈看到藥研藤四郎的名字有些奇怪,不過他轉念一想,就明白了藥研藤四郎的理由,他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是想問家裡要眼疾的資料嗎?”
三日月宗近低聲說:“是的,雖然我們都很想和您一起出任務,但總有輕重之分。”
審神者的安全和健康當然是最重要的。
“燭台切殿會負責您的飯食,還請您不要拒絕。”
就算要換刃,也要留下藥研藤四郎和燭台切光忠。
泉奈笑了笑,他笑的很開心。
這幫刀子們將他放在心上來關心,喜他所喜,憂他所憂,他為什麼不開心?
黑發審神者不再看了,也不去探究陸奧守吉行搞了什麼才ko掉那麼多競爭者,進入最後名單。
他將名單丟給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說:“準了。”
三日月宗近一愣,他看向審神者。
審神者那略長的黑色發絲已經被吹乾,蓬鬆柔軟,幾根發絲在臉頰兩側微微翹起來,給審神者添了幾分活力和調皮的感覺。
審神者那雙黑色的眸子彎成了月牙,笑意幾乎要溢出來了。
他說:“自己搞出的事自己解決,其他的,我不管,懂嗎?”
這是你們隨便搞,隻要能自己兜著,他都不管……的意思嗎?
三日月宗近苦笑起來:“您可真是大方啊。”
不過……
三條大佬微笑著對泉奈承諾。
“您放心,我們會有分寸的。”
嘿,在大和諧的前提下激烈競爭,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