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掌事女官(1 / 2)

見到在雨霖閣外等候的齊瀟月,薛儀安滿下腳步與之同往閣中去。

他望了望天色,便知恐怕齊瀟月在此等了許久,於是輕輕笑問:

“何事令你這般著急?”

齊瀟月見薛儀安還笑得出,便直接拉著他的往苑中石亭去。

“上次薛兄不是說令殿下尋個出頭鳥、替死鬼,可如今提審安南王的差事,怎麼就落在三公主手中了!”

薛儀安驟然被攥住手腕,麵上笑容有一瞬的凝固,卻很快不著痕跡的抽出手來。

他披著晚霞立在石亭階前,嚴重的笑意隨著齊瀟月的言語逐漸消失的無影無蹤。無絲毫起伏的嗓音傳到齊瀟月耳中,令她立時愣在了原地。

“我何時說過這話?齊三,你失禮了。”

齊瀟月何曾見過這般的薛儀安?

她自認與薛儀安往昔便有幾分交情,鮮少有見過他因何事發怒或是顯露明顯的不悅。

現下薛儀安雖然並未露出怒容,卻依舊讓她喉頭一卡,不自覺的收回了手站的端正。

“可薛兄那日所言分明是…”齊瀟月還待繼續說,對上薛儀安越發帶了冷意的雙眸,識趣的換了個說法“咳…莫不會是…我誤會了薛兄的意思?”

見齊瀟月改口,薛儀安的麵色這才鬆動,複又軟下語氣:“你可知今日殿上發生何事?”

“隻知陛下問過三位殿下課業,後以安南王一事為題,考校齊為君之道。太女殿下向來勤勉聰慧,對答自是妥帖,隻是二殿下…”

說到此處齊瀟月頓了頓,沒再繼續,倒是薛儀安接上了她的話。

“二殿下難得謙遜,恭謹長姐禮讓幼妹,陛下便令三公主先答,可對?”

齊瀟月聽得一愣,沒想到薛儀安竟然比她對朱雀殿中發生的事知道的更清楚。

薛儀安話說的委婉,實則程衍哪裡是謙讓玉姝,根本就是有意以這個愚笨的妹妹在前頭作對照,更顯得他收斂了性子懂事乖巧。

今日朱雀殿中這幅友愛的情形叫女帝看的十分滿意,加之玉姝雖沒什麼高瞻遠矚,說出的也不過是“陛下英明、仁愛眾生,必不會叫安南王屈死”這般的車軲轆話,但有一句說進了女帝的心中。

“世人傳言責怪母皇殺害手足,可兒臣卻是不信。母皇乃事開國明主,若安南王無罪,自然不會加以苛責。但若安南王真有不臣之心,那不論母皇如何處置都不為過。”

玉姝這番話說的好似腦子突然變靈光一般,難得的令女帝覺得妥帖。

反倒是自認被玉姝搶了風頭的程衍,才剛裝了幾分乖巧便又忍不住刺了玉姝幾句。誰知以往向來偏袒愛護他的女帝難得的為玉姝而斥責了程衍,並將徹查安南王一事交給了玉姝。

女帝膝下僅有的三位子嗣中,玉燭與程衍的能力自不必說,早就在女帝心中留下了印象。隻是比之玉燭,程衍就有些浮躁衝動,鋒芒太盛。

但就算如此,女帝向來也隻是偶爾訓斥,從不約束平日裡程衍對玉燭的無理之舉。

以往不知是否是女帝有意,身後無父族助力的玉燭可以說是多年來生活在程衍與程氏外戚的陰影與壓力之下,二人的爭鬥更是宮中心照不宣的事。

隻是有這些先例在前,程衍此次因玉姝而受斥責,則令他更加無法忍受,這才有了眼下的齊瀟月蹲守薛儀安多時的舉動。

雖說薛儀安是玉姝公主的伴讀,但他入宮至今,程衍就沒有斷了接觸他的心思。

齊瀟月時常來尋薛儀安商討宮中之事,背後便是程衍默許,借著兩人昔年在宮外的交情,意欲將薛儀安拉攏。

每逢齊瀟月前來商談,薛儀安雖然從未拒絕,言語見卻也隻是模棱兩可,出一些不痛不癢的建議。

數月以來對薛儀安的籠絡幾乎毫無效用,他依舊是一副不聞外物的淡然模樣。

如今程衍在聽從薛儀安“似是而非”的建議後於朱雀殿又遭女帝斥責,齊瀟月也難免懷疑起了薛儀安的用心。

“既然薛兄都知道,難道沒有料到女帝心思?若早知如此,還不如讓殿下力爭一番。”

見齊瀟月言語中有責怪之意,薛儀安卻並沒什麼反應:

“你也說了‘早知如此’,隻是君心難測,誰又能未卜先知?”

往常薛儀安這般說了,齊瀟月便也不會再抓著不放。但眼下她心中對薛儀安有懷疑,便不由多想了幾分:

“薛兄你不會真的…又意相助三公主吧?”

齊瀟月似是覺得自己道出了真相,一時間滿眼訝然與不讚同的看著薛儀安。

朝堂上誰不知玉姝公主是什麼德行,以他薛氏嫡長孫的聲名,想要則明君而侍簡直易如反掌,何必選擇玉姝?

薛儀安聽了這話輕笑一聲,明顯是敷衍了齊瀟月一番:“在其位謀其職,我不過是做分內之事,哪裡有這麼多彎繞?”

兩人一番商談,最終沒有任何結果的不歡而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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