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兆靈剛想甩他一個白眼,倏然想到了什麼,神情一頓,猛然轉過身來,炯炯有神地盯住了兆康:“我記得,你中午是去撿蓖麻油了?”
兆康有些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對啊,有麼子問題嗎?”
一副“果然如此”表情的蘇兆靈:我去!你個臭小子,還敢問有麼子問題嗎,問題大了!
她像是抓了個燙手山芋般,猛的把自己手裡的糖,甩進了衣籃裡,當然籃子裡的衣服早擰乾了水,跟著,把兆蕊身上的糖,也搶了過去,如出一轍的進行了處理……
雙胞胎被她這一番騷操作弄得目瞪口呆一頭霧水,兆蕊更是吞了吞口水,有些弱弱地向她抗議道:“二姐……”那個糖,她也沒有吃過,也饞嘴呢!
蘇兆靈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才重新板著個臉,轉向兆康,指指他的手,一臉嫌棄的繃臉質問道:“你是不是又去捉蓖麻蟲了,洗手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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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蓖麻蟲,就是寄生在蓖麻葉子上的大青蟲,不能怪蘇兆靈的反應如此之大,實在是兆康之前的某件事兒,給她的衝擊太大了,這會兒想起來仍是一陣牙酸惡寒加驚悚,堪稱人生陰影。
這事,還要從她第一次見到兆康去撿蓖麻籽說起。
且說,那天小家夥回到家時,帶回了三件勝利品,一小把蓖麻籽,幾片從樹上連葉帶莖折下來的闊大蓖麻葉,還有一個竹筒罐,看到蘇兆靈盯著那幾片葉子直看,小家夥一臉警惕,末了,抽出其中一片遞給她,還一副肉疼的表情。
“這個葉子,是我等下要拿去跟小更哥他們卷起來,當哨子玩耍的,喏,隻能給你一片。”
蘇兆靈滿臉的無語,剛想禮尚往來地送他一個嗬嗬,就看到了令她汗毛直立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惡寒驚悚場麵:
小家夥順手把竹筒丟在院子裡,原本隻是簡單地用蓖麻葉和草藤紮起來的竹筒口,立即散落開來,下一秒,裡麵層層疊疊著蠕動爬出好多隻大青蟲,草綠色,食指般粗長,在院子裡一伸一縮地快速爬了起來,跟著,小家夥拿起根小樹枝,眉頭都不皺一下,pia的一聲,熟練地對著蟲陣就是一陣甩打,下一秒,蟲子灰飛煙滅,濺起一陣青色蟲“血”……
那惡心又辣眼的密恐場麵,讓蘇兆靈當場恨不能直戳雙目,差點沒丟臉地崩潰尖叫起來……
後來蘇兆靈才知道,蓖麻葉上這樣的大青蟲,密密麻麻到處都是,蟲子小的時候,捉了回來,雞還能直接啄了吃,等到夏天時,蟲子長得又肥又長,不要說人了,就是蟲子們的克星,無論是公雞還是母雞,見了也都害怕得退避三舍……
當然,害怕的群體裡,不包括兆康他們這支“撿蓖麻小分隊”,他們這群臭屁孩,就是妥妥的鯊蟲狂魔,而且,人家理由十足,讓人無法辯駁。
“一斤蓖麻籽兩毛一,可以吃兩碗肉粉,還有一顆水果糖,或者吃兩碗素粉,再加上兩個大芭蕉,要不是這些蟲子謔謔,蓖麻樹能長得更好,籽籽更多,哼!”
蘇兆靈上次趕集的時候,就已經了解到了,這年頭芭蕉五分錢一斤,兩個大芭蕉,差不多就是一斤的樣子,看著小家夥一副算盤打得叭叭響的模樣,她隻能忍著一身惡寒,舉手投降,好好好,你隨意,大不了姐眼不見心不想也就是了……
不過,這會兒她不想也不成了!
她盯著嘴裡正美滋滋地含著糖果的兆康,厲聲發出兩連問:“你今天捉蟲子了沒有?回到家後洗手了沒有?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了,要響應愛國衛生運動,勤勞洗手,講究衛生,減少疾病……”
兆康:“哦!”
蘇兆靈:……
“嗬!”
碰了團軟棉花、滿臉無語的蘇兆靈,正想繼續發威訓弟,忽然一聲輕笑傳來,暗自磨牙的蘇兆靈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嗬,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走到了自家門外,而門口那個剛剛發出聲音的男人,不是傅敬疆卻又是誰?
蘇兆靈:為嘛覺得,這場麵竟有幾分熟悉……
作者有話要說: 踩死毛毛蟲麵不改色的外婆,說起蓖麻蟲都是一陣惡寒,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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