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蘇兆安告白(1 / 2)

白鈴蘭悄摸摸給男人做衣服的事情, 是昨兒晚上白老大在枕頭邊無意中聽到自家婆娘禿嚕嘴的。

都說“月上樹梢月黑頭,兩口子兒打~黑豆”,白老大正是火力旺盛的年紀, 加上自家香火頭還沒有動靜咧,所以這一上床,就要抱著自家婆娘“耙田犁地”使勁打整, 不想,卻被白大嫂一把推開了, 神神秘秘地咕噥了起來。

“哎呀, 你這當大哥的, 就曉得每晚呼哧帶喘地折騰人, 對自家妹子的事也不上點心,你沒瞧見這次幺妹兒回來, 有啥子不同嗎?我剛剛在她房裡看到, 她在給人裁衣服呢,那樣式一看就是男人穿的,就是那尺寸,可不是你們幾哥子的……”

白鈴蘭在大隊部小學教書, 因為離得遠,平時都住在學校宿舍, 周末才回家,白大嫂表示, 雖然她剛剛進幺妹兒屋裡時,她馬上就把那布料收了起來, 但她眼神好使得很,全都瞧見了。

白家幾個男人都是膀大腰圓的粗身板,每次做衣服都費老鼻子布料了, 幺妹兒手上那布料一看就不夠,再說了,如果是給這幾哥子做的,她藏啥子藏嘛……

白老大原本雙肘正掐著婆娘的腰呢,一聽這話,臉色馬上變了,腦門兒上的筋兒也突突地蹦了起來,山裡有很多舊習俗,女子給情郎和婆家做衣服做鞋子就是其中一樣,他們家幺妹兒給人做衣服自然不是問題,問題是,她還沒有對象啊,那這衣服是給哪個男人做的?

白老大隻覺得自家婆娘那蓮藕樣圓潤潤的身子,忽地就失去了吸引力,他一個鷂子翻身下了床,趿拉著布鞋,一雙蒲扇似的大腳咚咚咚地快步朝屋外走了出去……

驀然回過神來的白大嫂輕敲了自己嘴角一記巴掌,心裡一個哆嗦,夭壽咯,瞧她這張總是漏風的破嘴兒喲,她這一禿嚕,不會給幺妹兒惹了啥子不痛快吧……

白家堂屋裡的煤油燈重新點了起來,六顆腦殼圍著長方桌上的腦殼圍成一個圈兒,白大嫂扯了扯嘴角,弱弱地給白鈴蘭拋了個心虛的笑容……

嗬嗬!

白鈴蘭的眼睛閃了閃,心裡正有些納悶這大晚上的,大哥大嫂這是要整啥子光景辦啥子燈架把戲呢,卻不想,下一秒,白老大就把目光投向了她,眉頭凝成了個鐵疙瘩,沉吟半晌,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了出來。

“你大嫂說,你在給人做衣服,是要做給哪一個?”

這話宛如刀子挑開了一道布幔,除了白大嫂,白家三個半途被從床上挖起來還有些迷迷瞪瞪的大男人,原本直撲棱的腦袋瓜子立馬清醒過來,三雙眼睛鋼針一樣鎖住了白鈴蘭……

雖然白老大沒有明說,但他們哥仨也不是逑事不懂的憨貨啊,很快就明白了白老大話裡的意思,最是沉不住氣的白老四更是驚訝得炸了窩般跳了起來,咋呼呼地喊了起來——

“啥?呔!幺妹兒給人做衣服?大哥你莫不是被灌了昏湯,胡亂說的吧?”

白鈴蘭:……

原來今晚這陣仗竟然是因為她,她總算曉得自家大嫂為啥那樣對著她弱弱地笑了……

白鈴蘭抿了抿嘴,臉龐有些發燙,不由想起了幾天前再次見到蘇兆安的那番光景……

時間,回到幾天前。

老話說得好,“到哪座山唱哪首歌”,同理,人到了啥樣年紀做啥樣事,也是千百年來亙古不變的自然規律,這不,蘇兆安的腦殼剛懵懵懂懂地開了竅,肚裡頭的那條“相思蟲”就坐不住了,每天咬得他的心尖尖麻癢癢的。

按照傅敬泰之前酸唧唧跟他說過的話,那就是:“吃肉都不香了,喝酒都沒味兒了,就想每天看到她那小模樣……”

蘇兆安表示,這段時間他就是如此。

也是巧了,剛好專區人民醫院和縣人民醫院為了響應領袖“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的號召,組織了好幾隊巡回醫療隊下鄉入戶給貧下中農看病,新安公社是第一批次的,而栗子坳大隊因為山高路遠又被醫療隊安排在了前頭,蘇兆安趕緊主動報了名。

至於原因嘛,治病救人是一方麵,另一方麵,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咯。

上頭的大醫生主動下來給他們這些泥腿子看病,對村民來說這是頭一遭,稀罕得很,所以,等醫療隊由栗子坳的大隊長領著,在大隊部倉庫安置下來的當天,好多人都跑過來瞧稀奇看熱鬨,其中,就包括了被同事拉過來的白鈴蘭。

看著嬌嬌俏俏出現在麵前的白鈴蘭,深受相思苦的蘇兆安眼睛立馬亮了,激動得臉都紅了。

“鈴,鈴蘭妹子,又見麵了……”

栗子坳大隊部設在當年地主老財的院子裡,和大隊小學就幾百米遠,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蘇兆安找借口往大隊小學多跑了幾趟,就被大隊部看門的老漢兒邱大叔看出了端倪。

邱大叔當年是一名跟著部隊南下的戰士,打仗時丟了隻胳膊,被就地安置了下來,後來和當地姑娘結了婚,徹底在此定居,因著功勞大,被安排到了當年的村部現在的大隊部看門,平時也做些輕巧的活計,吃的是國家糧領的是財政款,也算是對他的一種特殊照顧。

且說,這天傍晚,蘇兆安剛吭哧吭哧地從大隊小學回來,就被邱大叔叫住了。

他夾把著眼睛,上上下下地好一番打量蘇兆安後,才意味深長地問道:“又去找白老師呢?咋滴?看上人家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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