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經常有意無意的朝慎哥打聽他家裡的情況,知道他家裡有地有鋪子後,稍稍放下了心,覺得女兒嫁過去應該不至於親自去耕田織布。
後來又留心慎哥的衣著,雖然服飾沒那麼多講究,但是每季衣裳都有個五六身,身邊的書童穿的也不錯,也有個三四身替換的衣裳。
這麼一來,陳師母覺得他家裡的家境應該差不多。今天看到他身上穿了件藍葛紗的單衫,幾乎是嚇了一跳。要知道藍葛紗在夏天緊俏得很,一匹這樣的藍葛紗要賣上幾十兩銀子。
看來慎哥家裡家境確實很好,隻是先前有些低調罷了。
陳師母這麼一想,越看慎哥就越是喜歡,拿起公筷便給他夾了些肉菜,“多吃點肉,我看你來回奔波這麼多天,人都瘦了。”
陳教諭對這種小事一向不在意,倒是慎哥和一旁的陳晚晴心裡都多了些想法。
慎哥是想,早知道穿件好衣裳就能讓師母刮目相看,他早該拿自己的私房銀子置辦身這樣的衣裳。
陳晚晴看到母親這個樣子,就知道她也認可了慎哥這個女婿,不由臉紅起來。
一頓飯下來,估計隻有陳教諭
心無旁騖的吃完了飯。其他人都是心思各異。
等喝過茶,慎哥說回去還要收拾東西,便從陳教諭這裡辭了出來。
陳教諭這裡去過了,慎哥又提著東西去了白雲寺。
原來慎哥還怕天氣漸熱,袁先生會不在寺裡。哪知道一來寺裡,就遇到了袁先生身邊的小廝。
得知袁先生還住在寺裡,慎哥就放下了心,提著東西就過去了。
“袁先生,這是我姐做得幾樣點心。還有包茶葉,是我姐晚上放進蓮花裡,拿蓮花香熏出來的茶葉。你要是嘗著味道好,下回回去我給你多帶些。”慎哥又指著帶來的兩個壇子道,“這是我姐去年釀的桃花酒,我姐說這酒並不醉人,就是喝多了也不會上頭。”
慎哥一一把這些東西介紹完,就見袁先生還待在裡間沒出來,他忍不住喊了聲袁先生。
袁文清在裡麵輕咳了一聲:“我今兒不舒服,就不出來見你了。等過兩天好了,你再來吧!”
慎哥出來的時候還有些納悶,聽袁先生的聲音中氣十足,並不像得病的樣子啊!
後來在門口遇到去而複返的小廝,慎哥忍不住拉住他道:“袁先生怎麼了?”
小廝道:“沒什麼,就是著了點涼。”
“你彆蒙我,先生的聲音可不像著涼的樣子。”
小廝乾笑道:“先生不讓我多說,反正你彆多問就是了。”
“那這個呢?”慎哥從懷裡掏出一塊碎銀子,“現在你肯說了吧。”
這招慎哥是跟隔壁的袁秀才學的,隻要拿銀子砸人,一般人都會動心,問什麼答什麼。
果然這小廝也不例外,笑嘻嘻的收了銀子就道:“反正你不是外人,先生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怪我。”說完朝四周看了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出去說。”
慎哥便在附近找了家茶館,要了兩碟點心和一壺茶。
小廝一邊吃著點心一邊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袁先生的臉被人抓花了,所以才不願意見你。”
“臉被抓花了,誰乾得?”慎哥問道
。
小廝道:“還能有誰,我們家太太唄!我們家先生為什麼願意住在寺裡,還不是因為家裡有個母老虎。說起我們家太太,那真是會做麵子。當著人,那叫一個賢惠大度。可是背著人,見天的說我們家先生不知上進,就知道擺弄那些畫筆。唉,我們家先生也是可憐,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
慎哥聽小廝這麼一說,袁先生好像確實有點可憐,“那先生膝下有兒女嗎?”
“我們先生有兩個兒子。可惜被我們家太太教的跟他一點也不親近,還讓兩個小少爺不要學我們家先生,說我們先生這樣的,一輩子也不會有出息。”
這話有點過分了,慎哥跟袁先生學畫這麼久,知道對方是有真才學的,隻是為人有些清高而已。不僅不屑於去考科舉,而且不屑於把畫作拿出來供人賞評,要不然以他的畫技早就聞名府城了。
慎哥又聽著小廝嘮叨了很多,心裡卻覺得袁先生的做法也不算太對,起碼他就做不到這麼清高。
和小廝分彆後,慎哥一個人又回了府城。
隻是剛回到府城,慎哥就聽見有人遠遠的喊他,等他回頭一看,就見那位長得和裴光庭很像的子恒兄在叫他。
作者有話要說: 伏筆埋得太多了,我得一個個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