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也沒想:“肯定得還回去。”
“那還不如不給你呢。”石舜華說。
太子笑道:“虎符兵符不過是個象征。隻要汗阿瑪在紫禁城,孤拿著虎符也甭想命令禁軍。不如還給汗阿瑪,省得他以為孤不舍得。”
石舜華很是意外:“爺居然能說出這番話?!”
“你以為孤還是十一年前的孤?”太子鄙視地看她一眼,“這十一年來,孤可不是隻長皺紋。話說回來,汗阿瑪此次巡幸塞外有五千兵丁隨行,俄方如果還敢挑釁,可能會打起來。”
石舜華詫異:“五千人夠乾什麼的?”
“足夠保護汗阿瑪。”太子道,“孤有那麼多妹妹嫁去蒙古,可不隻是撫蒙。如今用得著他們,膽敢不出兵,朝廷連著他們一塊收拾。”
石舜華:“汗阿瑪乾麼還把十八弟帶過去?妾身沒記錯的話,十八弟好像才六歲。”
“大孫子小兒子,老頭子的命根子。”太子道,“這話你兒子才說多久,你就給忘了。即便真打起來,汗阿瑪也是坐鎮後方。當然,不打起來正好帶著小兒子到處玩玩。”
康熙年齡大了,提起不起勁折騰,俄人若不越界滋事,他便繞去歸化城,看看從關中遷到那邊的百姓。可他往西麵繞一圈,來回至少的三四個月,太子手中無人,京城出點什麼亂子連禁軍都無法調動可不行,所以才把禁軍虎符給他。
雖然相信太子無謀反之心,可康熙不信太子身邊的人。他一走三五個月,有人在太子身邊亂講,把太子蠱惑的心動,逼得他這個皇帝有家不能回。所以他還留一手,隻給神機營的兵符。
八月底,康熙平安歸來,紫禁城和他走時一模一樣,康熙十分滿意。
翌日,太子把虎符和兵符還給康熙,康熙並沒有要,不是跟太子客氣的那種。
太子看出他爹真要給他,心裡沒有歡喜,反而有些納悶,回到東宮就問石舜華:“汗阿瑪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真要退位?”
“妾身聽說內務府趕製一件龍袍,前後至少得三個月。汗阿瑪若是退位,內務府怎麼著也得給爺趕製七八件用來換洗。汗阿瑪真打算退位,內務府那邊不可能沒一點動靜。”石舜華道,“弘晅那個小懶貨還沒被立為太孫。”
太子扶額:“孤淨想美事。”
石舜華“撲哧”笑出聲:“過幾天六妹出嫁,然後是八妹和九妹,內務府下半年忙得團團轉,汗阿瑪不會找他們說龍袍的事。說起這個,瑪爾琿那邊還沒把宅子騰出來?”
太子頷首:“八妹的公主府修葺完整。九妹還沒住的地方,十四弟也等著搬出去,可是內城找不到像樣的宅子。唉,你說汗阿瑪生這麼多做什麼。”
“忘了告訴你,爺,庶妃高氏已經生了。”石舜華道,“聽說白白胖胖的小阿哥,一定能養大,這可是您二十弟了。”
太子臉色微變:“再這麼生下去,重孫比小兒子還大像什麼樣。他就不能避孕麼。”
“咱們房裡還有一盒荷蘭小帽,你給汗阿瑪送過去。”石舜華笑眯眯的說。
太子朝她臉上擰一把,結果擰掉一塊粉,抬手擱石舜華身上擦擦,剜了她一眼:“彆看熱鬨不嫌事大。他懶得避孕就讓他使勁生,孤倒要看看他還能給孤生多少個弟弟。對了,明年選秀,給他留幾個人。他不是龍馬精神麼,叫他使勁精神。”
“選秀妾身可說不上話。”石舜華道,“再說了,妾身敢給汗阿瑪挑人,後宮那些女人得不約而同地詛咒妾身。”
康熙四十六年,六月中,戶部尚書向康熙稟報選秀一事。
“此次選秀由太子妃總理,名冊送到太子處。”康熙也沒命梁九功把名冊拿過來,直接說。
戶部尚書下意識抬頭,以為沒聽清楚,試問:“太子妃總理選秀?”
“是的。”康熙眼角的餘光瞥到小孫子抬起頭,豎起耳朵聽,“弘晅,認真點。”
小孩連忙低下頭繼續寫字。
“以後直接向太子稟報。”康熙道,“出去的時候把內務府總管和敬事房總管喊過來,朕有事吩咐。”
戶部尚書心中一動,拱手道:“嗻!奴才告退。”
“皇瑪法,為啥交給我額娘?”五歲半的小孩依然和小時候一樣,白白胖胖,除了一雙黑又亮的大眼睛像他額娘,其他地方跟太子一模一樣。
康熙看到小孫子就像看到太子,跟孫子在一塊總覺得自己回到二十多年前,還很年輕:“朕為什麼不能交給你額娘?”
“我額娘很忙的。”弘晅道。
康熙走到他身邊,抓個繡墩坐下,看到小孩的字似模似樣:“你額娘除了忙著賺錢,還有什麼可忙的?”
“額娘看宮外送來的賬冊,還得教姐姐管家,還得給我做衣裳。”弘晅放下比,側開一點,“皇瑪法,我寫完啦,可以出去玩了嗎?”
康熙想也沒想:“不行。弘晅,朕聽說雜貨店在郊外蓋一大片房子,你知道是用來乾什麼的?”
“我知道啊。”弘晅道,“但是我就不告訴你。”
康熙噎了一下:“小混球,虧得朕得一點好吃都給你留著。還想不想吃嶺南送來的荔枝了?”
“你不給我留荔枝,我也不給你榴蓮吃。”小孩仰頭看著他,“還有山竹,我們家有很多很多,堆成山了。”
康熙扭頭看向梁九功:“真的?”